徐柏樟外麵穿了白大褂,於清溏站在他麵前,正幫他調整衣領和領帶扣。


    徐柏樟沉迷這種感覺,“今天沾家屬的光。”


    這裏是於清溏的私人化妝間,比公共區域安靜很多。


    “是整個電視台沾了我的光,能把你請來。”於清溏把襯衫拽出來,重新塞進褲腰,“但我有點後悔,我家先生這麽帥,今天要被好多人圍著看,我可能會吃醋。”


    “今晚迴去補償你。”


    “你確定是補償我?”於清溏輕笑,“不是滿足你?”


    徐柏樟指尖撥他下巴,“我們算互相成就。”


    於清溏看時間,“距離開播還有一會兒,我們要做點什麽呢?”


    徐柏樟托住他的腰,“也許,可以給我加個油。”


    “別。”於清溏稍微推他,看向徐柏樟身後的牆角,“這裏到處都是監控。”


    “那怎麽辦?”


    “跟我來。”於清溏推開更衣室的門。


    狹窄的空間,沒開燈,沒有窗。


    於清溏的聲音從嘴唇開始,緩慢傳遞到下巴、喉結和胸口,“徐醫生,加油。”


    “柏樟,你穿白大褂好帥。”


    “從頭到腳,我都好喜歡。”


    逼仄昏暗,會增加人的欲望。


    於清溏擠進衣服裏,迴應他的吻,“我之前買的白大褂還在車上,你什麽時候穿給我?”


    “迴家就穿,當著你的麵,一件一件地脫。”徐柏樟邊說邊解於清溏的紐扣,“再一件一件地穿。”


    “別,柏樟,衣服,剛弄整齊,你太用力了,衣服要皺了。”


    於清溏今晚有直播,為了看徐柏樟錄製節目,他提前換衣服化妝。


    徐柏樟幫他脫掉西裝,掛在一旁,“時間還來得及,重新弄。”


    “別,下麵不行。”


    “隻親,不進。”


    外麵有敲門聲,“於老師,您在嗎?”


    於清溏驚魂未定,推開徐柏樟,急忙係好扣子,“在,稍等。”


    他調整衣領,打開門,外麵站著我是大醫生欄目的實習生,“於老師,徐醫生在嗎?”


    他邊說,眼睛邊往裏瞟。


    “他在換衣服,有需要轉達的嗎?”


    實習生把文件遞過來,“這個是節目上可能會提到的內容,那個,還有現場觀眾的隨機提問,徐醫生沒問題吧?”


    於清溏掃了眼,都是專業性的東西,“沒問題。”


    “好的,麻煩於老師了。”


    於清溏關上門,更衣室沒動靜,他敲敲門,“還不出來?”


    “你不進來了?”


    “不了,來不及。”


    再進去,真的會玩出火。


    更衣室裏,徐柏樟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他偏著脖子,剝開衣領,在襯衫底下,脖子、鎖骨,還有胸口,留著幾處嶄新的吻痕。


    像標記蓋章似的。


    *


    主持人上台,節目正式開始,當天是心髒外科專輯。


    導演很早就找過於清溏,那會兒他礙於外麵風聲太大,不想過度消耗徐柏樟,便推了幾次。


    齊宏斌的事以後,給徐柏樟塑造了正麵影響。當天到場的觀眾很多,都想親眼見識中醫和心髒外科兼顧的天才醫生。


    徐柏樟站在台上,毫不怯場,用專業的語、和善的態度為大家科普心外知識,解答主持人與觀眾的疑問。


    於清溏坐在後台角落,偶爾和徐柏樟對上目光,哪怕隻有一秒,他們也能從眼神中感受到彼此。


    聊到心髒外科,就像進入徐柏樟的舒適區,他英俊穩重、自信成熟。明媚耀眼的他,不是星星不是月亮,是自身發光的太陽。


    觀眾叫好,掌聲不斷,於清溏沉浸在徐柏樟的世界裏熱淚盈眶。


    有的人,天生就屬於心外。


    節目圓滿結束,徐柏樟和工作人員告別,他環顧四周,沒看到於清溏的人影。


    現在是十八點三十五。


    他給於清溏迴了個短信。


    「去上班了?」


    於清溏很快迴電話,“嗯,剛才看得太入迷了,差點過了。”


    徐柏樟:“我都沒來得及見你。”


    “怪我,沒注意時間,有東西落化妝室了,得去拿。”


    “你現在在哪?”


    於清溏:“剛從化妝室出來。”


    徐柏樟:“我表現的怎麽樣?”


    “我家先生當然是最好的,一堆人和我誇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徐柏樟:“你滿意就行。”


    “我當然滿意了。”於清溏停了半秒:“奇怪……”


    “怎麽了?”


    “電梯壞了,來不及了,我走樓梯。”


    “你在幾樓,我也走樓梯,去找你。”


    於清溏笑著說:“新聞馬上要播了,這麽著急非要見我?”


    “就一眼,特別想你。”


    “我在十……!”


    “喂,清溏,你怎麽了?”


    那邊傳來些噪音,電話被掛斷。


    徐柏樟點開定位,於清溏的手機靜止在十一樓。


    他聽於清溏說過,新聞中心在十六樓。


    而徐柏樟目前在二十一樓,他跑到電梯間,所有設備均出現故障。


    於清溏的定位原封不動,在十一樓的消防通道口。


    晚間新聞十九點準時開播,主播需提前十五分鍾到現場,於清溏習慣再提前五分鍾。


    現在是十八點四十七分。


    徐柏樟給鍾嚴打電話。


    “喲,徐主任錄完節目迴來了?”


    徐柏樟沒功夫調侃,“我在電視台綜合大樓二十層,清溏的手機定位在十一樓,新聞中心在十六樓。如果我超過十九點不聯係你,清溏也沒有出現在今天的節目上,就報警,並出急救。”


    鍾嚴:“明白,注意安全。”


    徐柏樟跑到十一層,在樓道口發現了於清溏的手機。他推開防火門,身後傳來自動關閉的聲音。


    這裏似乎是個大型報告廳,平時無人辦公,其他房間緊閉,隻有盡頭的門虛掩著。


    徐柏樟站在門口,隔著外套,按住掛在胸前的水晶吊墜。


    第63章 危急【一更】


    徐柏樟推開報告廳的門, 最遠距離的正前方,他看到了想見的人, 卻是最擔憂的畫麵。


    齊宏斌手握水果刀,架在於清溏脖子上。


    對方額頭冒汗,唇色淡白,右腿插著於清溏隨身攜帶的防身刀。鋼筆外形,一端有尖刺,是他今天僅有的防身裝備。


    於清溏穿著讚助商的西裝,為保證款式板正,長褲和上衣口袋是縫住的, 隻有裏層襯衫可以插隻鋼筆。


    任誰都想不到,在人流密集、管理森嚴、監控密布的電視台大樓,竟有人敢在白天做喪心病狂的事。


    “站在那裏, 不要動!”齊宏斌麵目猙獰,醜陋得像科幻片裏進化失敗的反派,“果然抓住了他就能引到你, 真是一箭雙雕。”


    無法靠近,徐柏樟握緊於清溏的手機, “我和你的恩怨,別傷及無辜。”


    “放屁!”齊宏斌眼球瞪出來, “要不是他耍陰謀騙我上節目, 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丟了工作、背上官司、遭受謾罵,手機被騷擾打爆、頻繁收到恐嚇快遞、家門口擺滿花圈,連正常生活都無法保證。


    不管走到哪,都能聽到自己的新聞, 每個角落都有辱罵的聲音。


    罵他吃人血饅頭,騙取同情心。


    罵他機關算盡, 害人害己。


    罵他殺妻騙保,不得好死。


    “我沒有!我沒想殺她,更沒騙保!”齊宏斌扭轉著脖子,像是對空氣解釋,“我就是想省點錢,我不知道從icu出來會這樣,我隻是鬧肚子,上個廁所而已!”


    “保險是我老婆要買的,她說以防萬一,要是她活不了,還能留點錢給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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