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沒人規定理想與愛好不能兼容,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是需要傳承的。柳思妍:“我還聽弟弟說,你老公就算忙到要死,每天也會按時下班,周日雷打不動絕不加班。”柳思妍挑眉,“怎麽著,你倆每周日有什麽活動?”於清溏每周日固定輪休,他們幹什麽都有可能,但那天必須留給彼此。“弟弟還說了,你家徐醫生最近做了二十八場手術了,全是高難度,成功率還保持百分之百。”“三年沒上手術台,技術半點沒落,還節節高升,真牛啊!”“弟弟還說了,隻要是徐醫生的手術,觀摩室永遠水泄不通。”“我真好奇,你家徐大師到底是什麽材料製成的?給人號了三年脈,外科水平還能飛速增長?這就是普通人和大師的差距?”“好了,誇讚到此結束。”再聊下去,於清溏都不好意思了,“能說說你和弟弟聊的怎麽樣了嗎?”“挺好的呀,特別好。”柳思妍說:“那他小嘴巴巴不停,全程都是你老公。”於清溏:“……我的意思是,你倆有戲嗎?”“什麽戲?”於清溏:“繼續發展。”柳思妍後知後覺,“光聽他誇你老公了,別的沒聊。”於清溏:“……”是看你喜歡聽,人家隻好聊這個吧。柳思妍抽出手機,“說曹操曹操就到,他給我發消息了。”“發了什麽?”柳思妍把手機遞過來。「姐姐,我下班了,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順便看電影,可以嗎?」於清溏叫來服務員買單,“走吧。”柳思妍:“幹嘛?”“你去吃飯,我迴家喝湯。”柳思妍說:“咱們不正吃著。”於清溏:“這家餐廳太難吃了。”“咱們可以換一家。”於清溏晃晃手機,“我家徐醫生十分鍾前就在等我了,你也過去吧,別讓弟弟等。”“於主播,你這算重色輕友嗎?”於清溏擺擺手,“你也可以重色輕友。”柳思妍:“……”彼此告別,於清溏上了車。徐柏樟問他:“吃得怎麽樣?”“非常難吃,現在隻想喝蓮藕湯。”徐柏樟笑著發動車,“在鍋裏悶著,就等你。”“對了,心外新來了個年輕醫生嗎?”於清溏從腦袋裏刻畫他的樣子,“應該是那種白白淨淨的,嘴比較甜,也很有禮貌的弟弟?”“陳諾?符合你的描述。”於清溏:“他怎麽樣?”“有天賦、很努力,是個好苗子。”於清溏滿意,“那就行。”“怎麽了,認識?”“思妍的相親對象。”於清溏迴憶短信內容,“他應該蠻喜歡思妍的。”徐柏樟笑著說:“你也成為催婚大軍了?”“我之前和思妍想法一樣,對婚姻抱有寧缺毋濫、可有可無的態度。”如果結婚對象無法滿足標準,他寧願一輩子單身。主觀覺得婚姻可有可無,在之前的幾年裏,於清溏沒有認真尋找感情、也沒專注對待過一個人。他轉向徐柏樟,“直到我遇見了你。”才霎時明白,合適的人、幸福的婚姻能給生活添加色彩。自己幸福,希望好朋友也幸福。“當然,我知道生活茶米油鹽、婚姻千奇百態,並非所有人都能幸福。但思妍不會委曲求全,我隻是希望她別錯過合適的人。”徐柏樟:“她會幸福的。”於清溏:“嗯,所有人都要幸福。”“清溏,馬上月底了。”“嗯,我記得。”開庭近在咫尺,往事總要終結。第73章 開庭盼了幾個月, 真到開庭的時候,於清溏卻選擇了逃避。想親眼看傷害洛洛的人受到懲罰, 卻不願再聽一遍他受過的傷。逃避雖可恥但有用。洛洛教他的,他又在用。下午四點,車停在法院門口,於清溏收到了短信。柏樟:「結束了,無人上訴。」後麵附帶了一張法院判決書。參與組織地下賭場的二十八人全部落網,兩位主謀涉及聚眾賭博、故意傷害、故意殺人、教唆犯罪、綁架等罪行,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剩餘二十六人, 也被處以三年到無期不等的處罰。其中張二麻(麻哥)係當年案件的參與者,是餘念綁架案的主謀,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 限製減刑。張家明(薩尼),參與聚眾賭博,未涉及當年地下賭場案, 但綁架案屬從犯,性質惡劣。考慮其為地下賭場案提供有力證據, 且認罪態度良好,適當減刑, 判有期徒刑七年, 並處罰金。於清溏坐在車裏,迴複短信。「小昊呢?」柏樟:「還剩五個月,在少管所。」徐昊未參與地下賭場案,入室盜竊有受慫恿、脅迫性質, 考慮其認罪態度良好,案發時不滿十八歲, 酌情減刑。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三個月,案件審理期間,已在看守所十個月,刑期還剩五個月。於清溏鬆了口氣。柏樟:「你過來嗎,還是我去找你?」於清溏迴撥電話,“我在門口了,馬上到。”“我出去接你。”“不用,你跟陳隊長說一下,讓小昊等等我們,兩分鍾。”徐柏樟:“我們?”於清溏看了眼車後排,“嗯,等等見。”把人安頓好,於清溏逆著人群往裏,這段路並不長,卻是用洛洛的未來鋪平的。於清溏站在接待室門口,他輕輕敲門,徐柏樟正和陳隊長寒暄。徐昊掛著手銬,背對他們站在牆角。他不說話,又長高了。徐柏樟見他一個人來,視線轉到徐昊那,“他不見我,全程這樣。”這是徐昊被關押以後,徐柏樟第一次見到本人。“我去看看。”於清溏沒走過去,遠遠跟他說:“小昊,你幹嘛呢?”少年像是沒聽到,腦袋壓得更低。於清溏:“連我都不理了?”安靜了幾秒,徐昊仍背對他,“理。”得到迴複,於清溏才走過去,“怎麽了,耷拉著腦袋。”徐昊搓了兩下,“脖子疼。”於清溏給他捏捏,把腦袋抬正,“脖子疼更得挺直了,你二叔沒跟你說過,老低頭對頸椎不好?”二叔的稱唿能引出慌張,徐昊六神無主,“你叫他來幹嘛?”“他是你叔叔,用不著我叫。”徐昊抓衣角,又開始裝啞巴。於清溏:“過去吧,你二叔等你呢。”徐昊原地不動,腦袋壓得更低。於清溏沒催,隻是說:“我的話都不聽了?”像個有小性子卻還算聽話孩子,徐昊咬了牙,一個大轉身,“去就去!”大個子少年積攢了所有勇氣,硬巴巴地站在徐柏樟麵前,像個不懼生死的戰士。他眼圈早紅了,嘴還像鋼板,“二叔,你罵我吧!”徐柏樟看著快和他同高的少年,“我罵你幹什麽?”徐昊眼神亂飄,就是不看徐柏樟,“我幹了壞事,犯了法,該罵!”徐柏樟:“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