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大孫子啊,快進來喝湯啊,奶奶特意給你做的藕湯,都快涼了。”


    屋內傳來牧老太的大嗓門,她朝著在外麵很久了,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大孫子牧成周,大聲吆喝一句。


    有種,隔著好幾條馬路,家裏人喊家中小輩吃飯的感覺。


    “馬上來。”


    牧成周應了一聲後,還是沒有走進屋內去喝湯,他眉頭依舊緊鎖,撥打沈爺的電話還是不通。


    屋內。


    牧老太看著自家老頭子,已經喝了兩大碗藕湯,吃的麻麻香,舔了舔嘴角,他不拘小節用手掌心擦了擦嘴角,正準備再添一碗藕湯時。


    伸出的右手,還沒碰到湯勺,就被牧老太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哎呀,疼。”


    “老婆子你輕點。”


    “打傷了我的手,今晚還怎麽給你做按摩。”


    其實,牧老太也沒用大多的力道,隻是輕拍了牧老頭的手背一下。


    她怎麽舍得對一如初見時,寵了她大半輩子的老頭子,下狠手呢。


    “去你的。”


    牧老太捂嘴一笑後,又繼續道:“老頭子你都喝兩碗了,咱們大孫子還沒喝呢,給他留點,留點湯。”


    鍋內的湯沒有多少了,牧老太心疼在外替沈爺辦事,許久才迴一次老家的大孫子牧成周,就想把自己最拿手的湯湯水水,喂飽大孫子。


    她都瞧著大孫子,臉都瘦的不成樣,可心疼死他了。


    “這臭小子。”


    牧老頭放下湯碗,刮了一眼在外麵不停踱步的牧成周,嘀咕一聲。


    每次一迴來,就分散了他家老婆子的注意力,連煲給他喝的湯,都要分外麵那個臭小子一半!


    “行了行了,鍋裏還給你蒸了你最愛吃的粉蒸肉,這會兒也該好了,自己吃去。”


    跟老頭子生活了這麽長時間的牧老太,單單憑借老頭子的一個小眼神,就知道他內心的小九九了。


    牧老太正是把牧老頭這個老頑童,給拿捏的死死的。


    “好,我現在就去吃。”


    一聽到有吃的,還是他最愛吃的粉蒸肉,牧老頭一掃心中的陰霾,拿起他的湯碗,腳步跟帶風似的,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牧老頭的腿腳還是很麻利的。


    “這老頭子,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變。”


    牧老太有些渾濁的雙眸,望著牧老頭的背影充滿了愛意,直到看不見牧老頭的身影,她才收迴眸光,移到外邊。


    她坐的這個位置,剛好有一道牆堵住了她的視野,看不到屋外的大孫子在幹嘛。


    摸了摸有些涼了的砂鍋,還不見大孫子進來,牧老太起身去外邊尋找大孫子牧成周。


    “大孫子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了?”


    咋愁成這樣了,眉頭都皺成什麽樣了。


    牧老太很少見到大孫子這幅模樣,上一次見到時,是五年前,他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奶奶,我還有急事,一會就趕迴陵城去。”


    牧成周接連打了三個電話給沈爺,都沒有接聽,這不像是沈爺的風格。


    自從沈爺遇到江芝芝小姐後,就讓自己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台手機。


    沈爺的私人手機號碼,隻有他的江芝芝小姐有。


    沈家那邊的人,想要找沈爺,都是通過牧成周這邊為他們引薦。


    牧成周知道奶奶辛辛苦苦煲的藕湯,是特意給他煲的,身為小輩的他,又怎能拂了長輩的心意呢。


    他衝進屋內,勺了一大碗溫熱的湯,連湯匙都不用,直接仰頭,跟灌白開水似的,咕嚕嚕的咽進喉嚨。


    “你這孩子,啥事急成這模樣。”


    “你慢點喝,慢點喝,別噎著。”


    腿腳畢竟不如年輕小夥子這般有力,牧老太晚了好幾步,才走迴屋內,一進屋內,就看到猛給自己灌湯水,狼吞虎咽大孫子。


    牧老太擔心大孫子,真怕他給噎著了,看的提心吊膽的。


    她趕忙上前,想要奪過大孫子拿著的湯碗,還沒行動,這邊的牧成周已經幹完一大碗湯水了,連嘴都沒功夫擦,一把撈起搭在凳子上的外套,衝了出去。


    隻留下一句話:


    “奶奶,您的大孫子走了,有時間再迴來看您,告訴爺爺一聲,我走了。”


    走的也太急了。


    急到讓牧老太一點兒心裏準備也沒有,她還想打包很多好吃的東西,給大孫子打迴陵城去呢。


    陵城距離這裏,路程太過遙遠,迴一趟也不容易,再相見也不知道何時。


    牧老太追了出去,已經看不到牧成周的人影了。


    她就站在一片梅園裏,看著遠處空蕩蕩,早已沒有了牧成周影子的方向,黯然垂淚。


    大孫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從小跟在她和老頭子的身邊。


    這幾個孫子裏,跟牧老太最親的同樣也是牧成周。


    “老婆子,你去哪兒了?”


    屋內傳來了剛在廚房,吃完一碟粉蒸肉的牧老頭的聲音。


    他吃完東西後,出來沒看到自家老婆子的身影,見鍋底還有一些湯水,他不想浪費了,直接提起鍋,就仰頭把剩下的湯湯水水給喝完了,一滴都不剩。


    “來了。”


    聽到聲音的牧老太,怕自家老頭子擔心,她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後,才轉身往屋內走了迴去。


    “老頭子,你喊我幹啥?”


    迴到屋內,又見到自家老頭子坐了下來,手裏拿著一塊大骨頭,跟吃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一樣,一臉享受地啃著大骨棒的肉。


    好吃到還舔了舔手指頭。


    牧老太就愛看老頭子吃的香的畫麵,每當看到老頭子吃的這麽香,她的胃口也會跟著好起來。


    “你去哪兒了?”


    牧老頭看到老婆子迴來了,他放下了啃完的大骨棒,看著老婆子,瞬間就察覺到老婆子有些不對勁。


    他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油漬:“老婆子,你的眼眶怎麽紅了?”


    “沒事兒,剛剛在外麵,有沙子進眼睛了,我揉了揉。”


    牧老太也不想讓自家老爺子擔心她,於是說出了沙子進眼睛,這麽蹩腳,且還被無數人用過的借口,迴了牧老頭的話。


    ---分割線---


    陵城,沈家別墅二樓。


    沈延瑄緩緩走到了江芝芝的麵前,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扯了扯脖子的領帶,摘下一顆紐扣,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


    有種慵懶又邪魅的高冷範。


    他對著江芝芝攤開了雙手:“芝芝,你買的襯衣,你負責給我穿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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