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用時間來判定一個未死病人未來還有多少時間死亡,這是對自己職業的不負責。


    奇跡很難發生,但我們始終相信奇跡,就算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奇跡的曙光,但我們對期待永遠不棄。


    即便是醫生並沒有直接告訴盛禦盛爺爺還有多少時間,但是盛禦已經猜得出來了。


    走廊人來來往往,這裏有人世間最苦的百味齊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落寞,沒有人會注意一個獨自在牆角落寞的人。


    盛禦得到了片刻寧靜。


    “盛禦。”


    盛禦抬起頭,君裏就站在他的麵前。


    “你怎麽出來了?”


    “我看到你出來了。爺爺,還好嗎?”


    “暫時沒事。”


    暫時沒事的意思就是未來有事。


    這些都是人生必經的階段。


    君裏沒有辦法勸盛禦釋懷和忽略,隻能陪著他。


    盛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來調整心態,他很快就恢複狀態,迴到病房裏又是笑著。


    安排君媽媽和叔叔的去處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因為這兩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雖然將來是一家人,但是現在的禮數必須要做到。


    盛禦親力親為,盛爺爺很支持,所以沒有讓江襲這個專業的去做這件事情,而是讓盛禦去做,讓江襲留下來陪著自己。


    “江襲,看見你哥了嗎?他現在有君裏了,你呢?”


    江襲想不到這個問題會問到自己身上,江襲忍了又忍。


    “我很快就有了。比君裏漂亮!”


    盛爺爺被江襲這個迴答搞得又氣又好笑。


    “臭小子在說什麽呢?”


    *


    夜裏。


    盛禦安排好君媽媽和叔叔的去處,然後再到病房來,到盛爺爺麵前來。


    “怎麽樣?那個庸醫又說什麽話嚇唬你了?”


    盛禦抬起頭看盛爺爺。


    “你怎麽知道?”


    盛爺爺得意的笑了笑:“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說吧,那個醫生說什麽了?”


    “他說……你很健康。就是離死不遠了。”


    “小兔崽子!”


    果然,盛禦收到了盛爺爺的一個枕頭。


    盛禦抱著枕頭坐到盛爺爺的旁邊。


    “爺爺,你開心就好。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你陪著我幹什麽?你年輕,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們這些老骨頭注定是要離開的,不能因為我擋住了你起飛的翅膀。”


    盛爺爺一直很開明。


    “爺爺,君裏跟我說一輩子。這一輩子的路,很長很長,我覺得……”


    說到這裏,盛禦頓住。


    他隻要一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君裏也要跟爺爺一樣承受這樣的痛苦。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哎呀,一輩子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的一輩子終結在你奶奶走的時候,後來這些都是來還債的。你呀,年紀輕輕不要想太多。”盛爺爺說得雲淡風輕。


    “你們之間誰欠著誰還不一定。不過,她跟你說一輩子了。你要負責,拿出氣概,告訴他她你完全可以迴應她的一輩子。正好,我想看看我的親孫結婚是什麽樣子”


    “爺爺……我不想逼她。”


    盛禦是了解君裏的,她說的一輩子,就是沒有儀式永遠陪伴的一輩子。


    但是爺爺說的是是儀式感滿滿的一輩子,這會讓君裏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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