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給付子遙擦著眼淚和汗水,眼裏寫滿了擔憂心疼,她急得胡亂哄著人,“遙姐姐最厲害了,辛苦遙姐姐了,生完這個咱們就不生了。”


    楊嬤嬤和一邊的產婆聽到這話,忍不住失笑搖頭。


    不曉得還以為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是安越王妃的呢,瞧瞧安越王妃這樣。


    “破,破了……”付子遙緊緊抓著謝初婉的手,聲音疼到發抖。


    “產婆,皇後娘娘的羊水哦了!”謝初婉焦急開口。


    產婆走過來,和謝初婉一同攙扶著付子遙,讓她躺下來。


    好在胎位正沒有廢多大勁兒,也就是一會兒,孩子就出來了。


    產婆將孩子遞給楊嬤嬤,而後給付子遙清理身體。


    孩子嘹亮的哭聲讓付子遙安心的睡過去,也讓殿外提心吊膽的眾人略微安心。


    綠夭走出來,抬手一禮喜氣洋洋開口,“恭喜皇上,恭喜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已誕下皇子,母子平安!”


    陳氏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扶了一把老王妃,“老王妃放心吧,母子平安!”


    老王妃點點頭,而後忍不住抹了下眼角的淚水。


    沈玄修約過綠夭直接跨過門檻走進去,陳氏想要去勸阻一下的話卡在脖子裏,而後她搖了搖頭,心裏卻是有些羨慕付子遙的。


    沈玄修親眼見過付子遙無事睡過去,才算是放心。


    而後,他看著癱坐在一邊、一臉汗水還有沒緩過神的謝初婉,溫聲,“地上涼。”


    謝初婉擺了擺手,“皇兄你別管我了,去看看皇子。”


    沈玄修點頭,而後才去看被洗幹淨抱在繈褓裏的嬰孩兒。


    紅撲撲的小臉算不上多麽好看,但沈玄修心裏軟的不像話。


    這就是他和遙遙的孩子。


    在這一天,沈玄修的嫡長子呱呱落地,當繈褓裏的孩子送到沈玄修麵前是,沈玄修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冊立皇長子為太子。


    至於名字,再議。


    謝初婉從殿內出來,陳氏幹淨走上去拿著帕子擦著她臉上未幹的汗水,語氣管愜意又有點無奈,“怎如此狼狽?”


    “看著心疼害怕。”謝初婉老實開口,她抬了抬胳膊,然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陳氏撩起她的袖子就看到白嫩的胳膊上有好些青青紫紫的掐痕。


    不用問,陳氏也知道這些掐痕是怎麽來的。


    謝初婉放下袖子,樂嗬嗬上開口,“沒事沒事。”


    陳氏點了點謝初婉的額頭說道,“去擦藥。”


    謝初婉應了一聲。


    付子遙誕子,這就意味著謝初婉離開的日子就要到了。


    她收拾了一番,再到殿內就看到付子遙穿著嶄新幹淨的寢衣在睡覺,不遠處宮娥侯著,床邊還坐著沈玄修。


    謝初婉躊躇一下,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沈玄修開口將人喊進來了。


    謝初婉行禮問安後坐在一邊,目光時不時瞥一眼付子遙。


    “別一去不迴。”沈玄修溫聲開口,“得空了就迴來,看看遙遙和孩子。”


    謝初婉點了點頭,放輕聲音似是怕驚擾了付子遙睡覺,她認真答道,“等過兩三年太平了,弟媳會迴來的。”


    “南啟不比承瑞,瑾帝喜怒無常,小心謹慎些。”沈玄修叮囑了一句。


    謝初婉點頭。


    “平承王打算退下來讓世子繼位,想來就是這兩年了,到時讓他們入京。”沈玄修緩聲開口和謝初婉閑聊幾句。


    謝初婉點了點頭,“挺好的。”


    舅舅和舅母在京城,便能多看看遙姐姐,是好事。


    “你父親上交了兵符。”沈玄修開口,“這事朕沒拒絕。”


    謝初婉笑了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弟媳若是站在皇兄的角度,也會如此。”


    沈玄修就很喜歡謝初婉的坦率直白,說起來話,很輕鬆。


    “卓相準備辭官,丞相之位怕是要落在他幺子頭上。”沈玄修開口。


    “長子呢?”謝初婉好奇的詢問。


    沈玄修略帶幾分無奈開口說道,“隨著卓相辭官,養老。”


    謝初婉嘴角微微一抽。


    “你小叔叔也打算辭官。”說到這兒,沈玄修更無奈,“他同朕說還是做生意更適合他,而且南啟和承瑞談和會有大量的商貿往來,他願意去銜接兩國商貿的第一批人。”


    謝初婉如何不知道謝知書的意思,她心裏暖滋滋的。


    “原本朕不想同意,畢竟他才能本事很不錯,禮部尚書年事已高,朕打算將他調升去禮部,奈何他說得有理有據,而且決心已定,朕隻能放人。”沈玄修語氣有些惋惜。


    謝知書若是當任禮部尚書那絕對是不二之選,他才能本事都過關,而且善舞長袖,八麵玲瓏。


    可惜,他誌不在朝堂。


    “小叔叔自由自在慣了,或許經商才是他的宿命。”謝初婉笑著開口。


    “你覺得謝初昀如何?”沈玄修冷不丁開口。


    他總歸是培養幾個心腹。


    謝初昀那人,出身名門望族但卻沒有世家那些臭脾氣,有赤子之心,能吃苦耐勞。


    謝初婉眉一挑,戲謔開口說道,“皇兄,你不避避嫌?”


    沈玄修瞥了眼謝初婉,“能者上位,不看出身。”


    “平心而論,他就隻適合當把刀,文官不適合他。”謝初婉中肯的點評一句。


    沈玄修點了點頭,對謝初婉這話頗為讚同。


    “那就讓他跟著禁軍統領好好磨煉幾年。”沈玄修說。


    顧知晏是父皇提拔起來的禁軍統領,是父皇的心腹不是他的心腹。


    謝初婉沉默起來,沒說話。


    侯在殿內的那些宮娥就當自己是瞎子和聾子,什麽都沒有聽到。


    傍晚,付子遙睡醒後就看到坐在床邊的沈玄修。


    沈玄修接過溫水,而後小心翼翼的將付子遙扶起來,喂她喝水。


    付子遙靠在他臂彎裏,而後才看到不遠處的謝初婉。


    “遙姐姐。”謝初婉眼巴巴的看著付子遙,眼裏滿是擔憂心疼,“你好些了嗎?還有哪兒不舒服?”


    “我還好,孩子呢?”付子遙的目光從謝初婉身上落在沈玄修身上。


    “把太子抱過來。”沈玄修開口。cascoo


    付子遙呆呆的看著沈玄修。


    沒一會兒,楊嬤嬤抱著小太子就過來了。


    付子遙看著繈褓裏麵的孩子,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開口詢問楊嬤嬤,“嬤嬤,本宮出生的時候也這麽……”難看嗎?


    楊嬤嬤樂嗬嗬的開口,“皇後娘娘,每個孩子生下來都這樣,過兩天就好了。”


    付子遙應了一聲。


    謝初婉見付子遙無事醒來,果斷提出告退。


    見付子遙舍不得的樣子,謝初婉說明日再來,這下,付子遙才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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