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咽了一口口水,可咽下去的滿是血,鐵鏽味直衝天靈蓋,難受的要命。


    “你,你別兇我,我就是,咳咳咳……”謝初婉說著說著忍不住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了血跡,而後更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這下,她就是在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沈玄卿將人抱起來,大步朝著行宮走去。


    謝老夫人見狀,自知跟不上去,側頭去看老王妃。


    “沒事,放心吧,婉婉吉人自有天相。”老王妃走來拉著謝老夫人的手,雖然擔心的要死還是溫聲安慰。


    謝老夫人看著不遠處的瘋馬,眼裏的狠色一閃而逝。


    安越王夫婦受傷,安越王妃還重傷,行宮頓時人仰馬翻起來。


    留在行宮未去狩獵的陳氏聽到急急忙忙趕過來。


    沈玄卿夫婦住的地方眼下有不少人,幾個太醫,老王爺夫婦和謝老夫人,還有陳氏一行人。


    陳氏越過屏風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太醫再給沈玄卿包紮傷口,幾個太醫圍在床邊,床榻上是麵容蒼白的謝初婉。


    “怎麽了?”陳氏也是擔心的很,“安越王妃如何了?”


    一個太醫朝著陳氏一禮,恭恭敬敬開口,“根據安越王殿下所言,安越王妃娘娘是受了內傷,隻怕五髒六腑都有所損傷。”


    內傷?五髒六腑損傷?


    陳氏倒抽了口氣,“怎會如此嚴重?!”


    出去狩獵還活蹦亂跳的,怎麽迴來就這樣了?!


    太醫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男人,一身冷漠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戾氣,格外嚇人。


    “安越王妃護著安越王殿下摔在了地上,所以……”太醫實在是頂不住那冷漠駭人的壓迫感,跪在地上,“皇後娘娘放心,安越王妃娘娘底子好,若今夜不在吐血便無大礙,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好。”


    陳氏鬆了一口氣,“快去用藥,無比讓安越王妃早些痊愈。”


    太醫一禮。


    陳氏看了看謝初婉後才走到沈玄卿麵前。


    沾著草屑和血跡的衣袍還沒換下來,一隻手上裹滿了白布,微微低垂的腦袋露出冷銳線條冷銳的側顏。


    “安越王如何?”陳氏關心的問。


    太醫抬頭看了一眼沈玄卿,見這位殿下沒有說話的打算,恭恭敬敬說,“迴皇後娘娘的話,殿下他隻是皮外傷,不算嚴重。”


    陳氏鬆了口氣。


    等太醫都出去了,陳氏擺手,讓跟前的心腹也都出去。


    屋子裏瞬間空蕩了起來。


    “路上來得及,隻聽說是有匹瘋馬險些傷了謝老夫人,你和王妃及時出手,然後王妃就受傷了。”陳氏眉宇間滿是擔憂,語氣緩緩帶著關切。


    沈玄卿抬頭看過去。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隻剩冷漠戾氣,陳氏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是冷漠擔憂,戾氣消失無蹤,陳氏忍不住懷疑自己看錯了。


    “無緣無故的跑出一匹瘋馬,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陳氏說完,忍不住歎了口氣,“皇上迴來隻怕要生氣。”


    沈玄卿眼裏的冷意一閃而逝,他淡淡開口,“四皇兄封王,他覺得自己毫無建樹惶惶不安,所以找王妃詢問一二,接著便是瘋馬意圖襲擊謝老夫人。”


    陳氏眼裏眸色一暗。


    這兩件事情連在了一起,容不得自己不多想一些。


    為什麽謝初婉前腳和沈玄凜說完事情,後腳謝老夫人就出事了?


    她不得不將這兩件事想到一處去。


    謝初婉和沈玄凜說了些什麽?


    難不成四皇子忽然封王一事和謝初婉這丫頭有關?


    “老四這孩子也真是的,封王有什麽值得惶惶不安的?”陳氏似是嗤笑了一笑,“所有皇子封王不是常事?”


    沈玄卿沒有說話。


    陳氏也習慣了沈玄卿孤冷的脾性,沉吟片刻再度開口,“說起來,皇上與這丫頭到底在說些什麽事?”


    “她並未與兒臣說。”沈玄卿並不打算告訴陳氏,隻是簡單的說,“隻是昨晚上她和卓相遇到了,說了幾句。”


    陳氏見狀也不多問,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


    陳氏聽著心腹的迴稟,眼裏的眸色越來越暗。cascoo


    卓相的孫女遇險被謝將軍府的公子救了,兩人暗生情愫,奈何兩家都不同意。


    想來謝初婉去和皇上說的是這件事。


    這事和封王可沒關係,老四封王這事就像是臨時起意,這兩件有什麽關聯?


    陳氏沉思著,一邊的嬤嬤端來茶盞,也不敢打擾陳氏思考。


    半晌,陳氏目光一動。


    除非卓相孫女遇險一事和老四有關!


    安王,安,安分守己?!


    隻怕這事是被皇上查到了,皇上忽然封王是在敲打甚至是警告老四!


    陳氏眼裏目光一亮,而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來。


    “娘娘,您……”


    陳氏端起茶盞,心情頗好的抿了一口茶,“有些人終於是露出馬腳了。”


    若老四能沉得住氣,不去動謝老夫人的話,那這件事還能揭過去。


    可如今謝初婉那丫頭躺在床上,傷得那麽嚴重。


    這件事想要揭過去可麽有那麽簡單啊!


    嬤嬤不做聲。


    陳氏心情大好,“這人啊,還是沉得住氣比較好,要是沉不住氣,就容易……”被逮住尾巴!


    陳氏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


    傍晚。


    呈臨帝一行人迴來就聽說了這件事。


    書房裏。


    呈臨帝將手裏的馬鞭丟在桌子上,眸色沉沉麵色不辨喜怒,“那丫頭傷得如何?”


    郝義低頭,恭恭敬敬的開口迴到帝王的話,“太醫說安越王妃娘娘傷到了五髒六腑,要好好養著。”


    呈臨帝側頭看著候在一邊的顧知晏,“去查。”


    顧知晏應聲。


    安越王夫婦受傷了,可晚上的宴會依舊熱鬧盛大。


    屋內。


    謝初婉睜開眼睛,屋子裏的光線很昏暗,幾盞燭火距離床榻都很遠,過於昏暗的屋子讓她有些不太喜歡。


    她眨了眨眼睛,而後隻覺得一唿一吸間肺腑作痛。


    下一秒,一道陰影籠罩下來,徹底擋住了那若有若無的光線。


    謝初婉抬眸看去。


    依稀可見男人冷冽的麵容和帶著怒意的眼睛。


    好吧,生氣了,可能哄不好了。


    謝初婉嘴角一癟,眼眶頓時就紅了。


    沈玄卿伸手將不遠處的燭火點亮,這一方小天地瞬間明亮起來。


    看著謝初婉眼眶紅紅委屈可憐的樣子,沈玄卿哪還敢兒有半分怒意,他坐下來,“還有哪兒不舒服?”


    “那哪兒都疼。”謝初婉說完,斷斷續續的吸氣聲響起。


    真的好疼啊!


    唿吸一下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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