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迴到屋子裏,就見沈玄修坐在桌前吃著宵夜。


    謝初婉屈膝一禮。


    “過來吃點東西吧。”沈玄修溫聲開口。


    謝初婉應了一聲,隨後走上來在一邊坐下。


    吃過宵夜,沈玄修叮囑幾句就離開了。


    謝初婉坐在床邊,看著沉睡中的人,側頭和身邊的也樂說,“你去休息吧。”


    也樂搖搖頭開口說道:“奴婢陪著小姐。”


    謝初婉看了眼人,見她一臉支持,也沒在說些什麽。


    次日。


    太醫診脈過後,表示安越王殿下情況已經穩定,隻需要按時服藥祛毒就行,但安越王殿下身體過於虛弱,需要好生靜養。


    一番嘮嘮叨叨結束,謝初婉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來了。


    謝初婉看了一眼潤舟,潤舟微微頷首,隨後擺手。


    一個侍衛端著托盤大步走進來,隨後伸手將上麵的布塊揭了。


    托盤上是整整齊齊的銀錠,這一盤銀子,少說也有幾百兩。


    “諸位太醫辛苦了,小小心意,日後還得勞煩諸位多來看看。”謝初婉溫聲開口。


    幾個太醫忍不住麵麵相覷,隨後抬手一禮接下了。


    昨個還覺得這位準安越王妃的脾氣不太好,如今看來,隻是太過擔憂安越王殿下。


    瞧瞧,這出手闊綽的,宮裏的有些娘娘都比不上。


    送走了幾個太醫後,謝初婉開口,“府醫那邊也準備一份。”


    潤舟應聲。


    該安排的都安排好,謝初婉坐在一邊抬手捏了捏眉心。


    “小姐,您一宿沒休息,要不迴去好好休息吧?”也樂看著謝初婉疲倦的樣子,心疼的開口。


    謝初婉看著還在睡夢中的人,搖搖頭,“等他醒了再說吧。”


    沈玄卿醒了沒看到自己,雖然不會鬧脾氣,但不開心是會有的,還是等他醒了再說。


    也樂一禮,隨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謝初婉靠著床柱,半眯著眼睛養神。


    無聊之餘,她小聲咕噥了一句,“也不知道祖母會不會生氣,哎,算了算了,挨罰就挨罰吧。”


    也樂看著謝初婉,眼裏目光滿是心疼。


    希望老夫人通情達理些,不要因此懲罰小姐。


    沈玄修自外麵走進來,見謝初婉耷拉著眼睛似是在休息,他頓了一下,隨後擺手讓也樂別聲張。


    “太子殿下好像不是很忙?”謝初婉的聲音不緊不慢。


    算算時間,早朝才結束就過來了?


    沈玄修見她還是靠在床柱上閉目養神,緩聲開口,“眼下是五皇弟這件事重要,父皇讓本殿查個水落石出,可本殿如今是半分眉目都沒有。”


    謝初婉的舉止算是沒規矩,但沈玄修並未追究什麽,畢竟她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過看她放鬆的姿態,想來五皇弟也是轉危為安了。


    謝初婉抬手一擺。


    也樂屈膝一禮,識趣的開口說道:“奴婢去給小姐準備早膳。”


    等也樂離開之後,謝初婉有些緩慢的睜開眼睛。


    一身明黃色華服的男人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個茶杯。


    見低眸喝水的沈玄修,謝初婉開口,“殿下是怕最後的結果會引火燒身。”


    太子,一國儲君,聽著是多麽的威風,可實際上是最難做的。


    對上要讓皇上滿意,的那還不能讓皇上忌憚;對下要清廉愛民,百官愛戴,但又不能過於籠絡黨羽。


    難怪沈玄卿不想再要那個位置,也不是沒道理。


    “老二沒了,空缺出來的大多位置如今都是老四的黨羽。”沈玄修喝了一口茶,他就像是把謝初婉當成了朋友,並不避諱什麽。


    這三個弟弟,除了看不透的老五之外,最深不可測的就是老四。


    反倒是三皇弟,他看著冷漠、不近人情,但反而是最好讀懂的。


    謝初婉調整了一下,尋找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殿下的意思是覺得這件事有四皇子的手筆?”


    “老三不會這麽蠢。”沈玄修開口,不過接著他話鋒一轉,“當然,這也不好說,萬一真的是他呢?”


    三皇子沈玄棠嗎?


    謝初婉微微蹙眉。


    直覺告訴她,不太會是三皇子,但三皇子應該是知情的。


    “但本殿調查過一下。”沈玄修喝了一口溫水,“三皇弟這段時間都忙著成親一事,這件事安排的天衣無縫,隻怕是早就有所安排。”


    時間上,三皇弟沒有足夠的時間;動機方麵,雖然他有足夠甚至是強烈的動機,但這件事對他的弊大於利,他要是沒病就不會這麽做。


    但能有如此“完美”的安排,隻怕也是個身份不低的人。


    既能挑唆三皇弟和徐將軍府離心,甚至還可以除掉五皇弟,一箭雙雕,一本萬利。


    這種事誰敢做?


    誰又會做呢?


    沈玄修心裏自然是有答案的。


    “隻要是人為的,那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謝初婉緩聲開口。


    就憑林玉行的本事,隻怕是真的查到了一點什麽。


    “這個是大理寺卿讓本殿順路帶來的。”沈玄修放下茶杯,抬手指了一下桌上的那一份卷宗。


    謝初婉點了點頭,“有勞殿下。”


    “既然五皇弟無事,那本殿就不便逗留。”說完,沈玄修起身就走了。


    謝初婉看著桌上的卷宗,思考著是否要起身過去拿。


    她真的不太想動。


    “父皇對四皇弟的偏心已然藏不住。”少年沙啞帶著疲倦的聲音響起來。


    謝初婉一愣,迴頭看去就看到床榻上的沈玄卿已經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


    看這廝的神色,隻怕是早就醒了。


    “所以?”謝初婉不明所以的開口。


    沈玄卿手肘撐著床榻,有些吃力的想要坐起來。


    謝初婉見狀,想也沒想起身就走過去伸手攙扶著沈玄卿,隨後還拿過一個軟枕給他墊在身後。


    等沈玄卿靠躺著,謝初婉坐在一邊,就是沒打算去那卷宗。


    “揣著明白裝糊塗。”沈玄卿輕聲開口,隨後目光望著有些疲倦的小姑娘,眼裏藏不住憐惜心疼。


    “四皇子已然是成了太子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謝初婉不緊不慢開口。


    沈玄卿點了點頭。


    謝初婉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隨後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卷宗走過來。


    “喝水。”謝初婉坐下來後就將水杯喂到沈玄卿嘴邊。


    沈玄卿就著謝初婉的手低頭喝了半杯水,隨後伸手接過茶杯端在手裏。


    謝初婉看了一眼人,隨後低頭去翻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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