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牢房,陽光落在身上,驅散了淡淡的寒意。


    謝初婉將麵紗帶上,還沒說什麽,也樂就走上來,有些緊張的拉著她的手,“小姐您沒事吧?”


    說完之後,也樂直接拉著謝初婉一番檢查。


    看著蹲下身給自己摘去裙擺掛上的幹草,謝初婉無奈一笑,隨後彎腰伸手將也樂給拉起來,“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


    也樂看著謝初婉這樣,嘀咕了一句,“那可是殺人犯,誰知道她好不好恐嚇小姐,小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林玉行忍不住看了一眼也樂。


    這話,怕是說反了吧?


    “謝小姐,借一步說話?”楚懷生忽然開口。


    謝初婉看了一眼天色,隨後點了點頭說,“好。”


    幾人再度迴到了林玉行辦公的屋子。


    也樂識趣的候在門口。


    屋子裏。


    謝初婉捧著茶杯坐在一處。


    “林大人為什麽篤定宋子阮的下一個目標是謝小姐?”楚懷生開口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京城待嫁的女子那麽多,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林玉行他究竟是從哪兒知道了宋子阮的下一個目標是謝初婉?


    這一點,他是真的很好奇。


    林玉行點點頭,隨後冷聲開口:“第十具屍體是一個官員的女兒,第十一具屍體也是。”


    “所以?”楚懷生開口。


    “之前的九具屍體都是婢子亦或是民女,是不起眼的人物。但第十具是官員之女。”林玉行冷聲開口,“這其中有什麽規律?你還不明白?”


    楚懷生蹙了蹙眉,隨後沉聲開口,“她之前一直再找婢子甚至是民女動手,是因為不想要引人注意,若非獵戶撞見,這些屍體隻怕還沒被發現。”


    林玉行應了一聲。


    “但第十具是官員之女。”楚懷生繼續開口,“官員之女不比民女,這件事勢必會引起重視,而且,那個時候刑部和大理寺已經在查這個案子,按理說,她應該低調,甚至是躲避一二不再犯案,但她偏偏殺了官員之女。”


    林玉行點了點頭。


    “可就算如此,那為什麽就一定是謝小姐?”楚懷生開口,“待嫁的官員之女不少,你究竟怎麽確定就一定是謝小姐?”


    林玉行冷漠的看了一眼楚懷生。


    總不能說瘋子與瘋子之間會有莫名的吸引力吧?


    “明年有什麽大事?”謝初婉溫溫和和的聲音響起來。


    大事?


    楚懷生瞬間就想到了什麽,“他國來訪,會晤。”


    話音落下後,楚懷生的目光瞬間就變了,他看著林玉行,麵色有點難看。


    “明白了?”林玉行冷聲開口。


    待嫁的官員之女很多,但謝初婉身份最特殊。


    她是謝家的大小姐,得平承王府看重,也得皇上的欣賞,是準安越王妃。


    她出事,真的能因為她一個人牽連很多勢力。


    謝初婉要是死了,西泰伯爵府遭罪是小,宋羅伯爵府被波及是小,就怕那位安越王殿下一怒之下瘋了,那時候正就是大事不妙。


    而且,謝將軍府和平承王府這都是手握兵權的大戶,外加一個安越王,這陣仗,要謝初婉出事,承瑞必然動蕩。


    宋子阮要殺謝初婉這件事,應該是那個幕後之人指使的。


    為的是攪亂承瑞的朝政。


    至於其他的,那就無從得知了,但應該是和會晤脫不了幹係。


    楚懷生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安然無恙的謝初婉,心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幸虧,幸虧這位謝大小姐無事。


    不然這京城要亂。


    “確認是苗疆的人?”楚懷生問了一句。


    林玉行搖搖頭,“不確定。”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畢竟會晤是大事,有很多人盯著。


    但這個人是一定要抓出來的。


    宋子阮是殺人了,可教唆宋子阮如此做的是那個人,甚至是那個人身後的國家。


    “還有問題嗎?”謝初婉溫聲開口,“要是沒有,我可就要走了。”


    楚懷生看著謝初婉,開口問:“謝小姐和林大人早就認識?”


    這兩人絕對是早就認識了。


    謝初婉點了點頭,見楚懷生詫異的目光,說,“當年平州的馮家牽扯上了盜匪案,那馮家是母親的娘家,那時候外祖母病重,我去馮家的時候遇上過幾次林大人。”


    麵對謝初婉的描述,林玉行並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


    “這樣嗎?”楚懷生開口,隨後愣了一下,看著林玉行錯愕的開口:“那個馮家?!”


    林玉行點了點頭。


    楚懷生倒吸了一口氣,“那個馮家好像也和蠱…,苗疆脫不了幹係吧?”


    說完之後,楚懷生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謝初婉。


    當著她的麵說馮家的事,實在是有點不太好。


    林玉行開口說:“已經查明,馮老夫人是苗疆人,她逃到了承瑞,成了馮家馮礫的外室,之後成了繼室。”


    楚懷生點了點頭,“除了馮家,其他人查過了嗎?”


    “查過。”林玉行開口。


    當時迴到京城,他就去查了謝家的馮水梅姐妹兩,結果是沒有什麽異樣。


    謝初婉看著交談起來的幾人,忽然想到了什麽。


    好像,有件事也能配上用場了。


    “林大人,我有事想說。”謝初婉笑盈盈的開口。


    林玉行看著笑容和煦甚至是溫柔的謝初婉,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的姨母,來自於湖州。”謝初婉歎了一口氣,“當時洪澇……”


    聽著謝初婉繪聲繪色的說完之後,林玉行抬手揉了揉眉心。


    “噬心蠱?”楚懷生蹙著眉。


    那位趙家主居然是中了噬心蠱嗎?


    這件事為什麽一直沒有人說呢?


    謝初婉點了點頭,“是安越王殿下告訴我的。”


    林玉行冷聲開口說道:“為何不報?”


    “現在知道也不晚。”謝初婉笑得從容,“中了噬心蠱,死後屍身不腐,如果林大人派人去的及時,應該還能挖到屍體?”


    “……”林玉行忽然就明白了。cascoo


    這是謝初婉的意思,所以安越王就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


    趙家主死前中了噬心蠱,那這個蠱從何而來?


    這個答案,好像是顯而易見了。


    “這件事涉及頗多,原本我還打算為姨母掩飾一二,可如今涉及到家國大事,我也隻能……”謝初婉歎了一口氣,“希望林大人早點查明,證明姨母無罪。”


    “很難。”楚懷生看著謝初婉這憂心的樣子,開口打破了她的那點幻想。


    這件事和那位馮氏都是脫不了幹係的。


    謝小姐的祈願,一定會落空。


    謝初婉有些失落,隨後笑了笑說道,“事情說完了,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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