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遙抬頭看去,看著自家祖父無奈的樣子,心裏免不了有些愧疚。


    “孫女日後不敢了。”付子遙輕聲開口。


    老王爺看著乖巧的孫女,緩聲開口,“祖父是擔心你們,婉婉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遇到危險也頂不上什麽。”


    付子遙小聲開口,“今天純粹是事發突然,祖父你也知道的,婉婉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我們也隻能舍命陪君子。”


    徐淑淺側頭看了眼付子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這……


    這件事的起因明明是因為自己啊。


    為什麽要讓婉婉給自己背鍋呢?


    老王爺搖搖頭,神色滿是無可奈何,“那丫頭……真該好好罰她抄佛經。”


    “母親會的。”謝知博開口說,他歎了一口氣,說,“雖然錯不在幾個孩子,但婉婉最近確實不著邊際,得讓她收收心了。”


    老王爺看了眼謝知博,“婉婉生性如此,別太約束,小心適得其反。”


    謝知博應聲。


    徐將軍看著自己的女兒,最後歎了一口氣,象征性的說了兩句。


    起因為何,他能不知道嗎?


    不過淺淺能得兩個這麽仗義的朋友,也算是福氣不薄了。


    簡單的說了幾句,幾人就走了。


    付子遙坐在凳子上,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她趴在桌子上,放鬆下來後腦子頓時就暈乎乎的。


    徐淑淺也趴在一邊,有氣無力的開口,“這事鬧得……”


    付子遙抬手摸了摸徐淑淺的腦袋,以示安慰,“多大點事啊,沒事,不過你要是覺得丟臉的話……”


    今天這件事鬧得大,要是傳出去肯定是會丟人的。


    她和婉婉對此倒是不介意,但就怕淺淺會介意。


    “我為什麽會覺得丟人?”徐淑淺抬起頭看著付子遙,見她有些擔憂的目光,頓時覺得好笑。


    “什麽名譽我根本不在乎,要不是為了徐家,我直接……咳咳,也不能說放縱,但什麽大家閨秀我肯定是不想當的。”說完,徐淑淺抬手,試探的摸了摸付子遙的腦袋。


    兩人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最終相視一笑。


    這邊。


    謝初婉隨著沈玄修過來,就看到坐在餛飩攤前的呈臨帝,他身後站著幾個民衣打扮的禁軍,為首的那人就是禁軍統領,顧知晏。


    一身華服的呈臨帝看上去就像是個富家老爺,這接地氣的樣子,很難叫人想到他就是那位九五至尊。


    呈臨帝側頭看了一眼謝初婉,放下手裏的茶杯說道:“坐。”


    謝初婉點點頭,她微微欠身一禮,隨後走上來坐在一邊。


    “一身酒味,大早上喝酒?”呈臨帝看了一眼謝初婉,見她還有些泛紅的眼睛,蹙著眉說道:“還哭過?”


    “……”謝初婉訕訕一笑,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尖,“…我這不是有點愛哭嘛……”


    愛哭?


    呈臨帝看著有些羞赧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出聲,“原來是個愛哭鼻子的小姑娘啊。”


    總算是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一些嬌氣了。


    “……”謝初婉嘴角一撇。


    這個時候,攤主端著兩碗餛飩走過來,“客官,你們的餛飩。”說著,他將兩碗混蛋屯放在呈臨帝和沈玄修麵前,隨後和謝初婉說道:“還有一碗,稍等。”


    謝初婉微微頷首。


    沒多會兒,攤主端著餛飩走過來。


    “多謝。”謝初婉說。


    攤主笑了笑,“幾位慢用。”


    說完,攤主就去忙了。


    這個餛飩攤的生意很不錯,食客來來往往,有點食客還能和老板聊上幾句。


    呈臨帝喝一口清湯,不緊不慢開口:“說說,怎麽大早上跑出來喝酒?還捎上了平承王府的郡主和徐將軍府的嫡女。”


    還是去茶樓喝酒,這種事,還真像是這小姑娘能做得出來的。


    “好朋友聚在一處,做點荒唐事是很正常的。”謝初婉理不直氣也壯的開口說道。


    呈臨帝抬頭看了一眼謝初婉,“你和徐將軍府的嫡女是好友?”問完之後,他低下頭吃了一口餛飩。


    皮薄餡多,肉質鮮嫩汁水豐盈,很不錯。


    “是,之前見過。”謝初婉開口說,“一見如故。”


    一旁的沈玄修就安安靜靜的吃著餛飩。


    呈臨帝心裏自有一番思量。


    “您呢?”謝初婉忽然開口,“您怎麽有時間出來吃碗餛飩?”


    一個皇帝一個太子,如此接地氣的坐在街邊吃著餛飩。


    呈臨帝放下調羹,“大理寺的那個案子,知道嗎?”


    那個案子確實是鬧得朝堂之上有些人心惶惶。


    謝初婉喝了一口清湯,“知道,之前在山上還遇到了。”


    呈臨帝詫異的看了一眼謝初婉,隨後說,“先吃東西吧。”


    謝初婉應答。


    吃過餛飩,呈臨帝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隨後看了一眼顧知晏。


    顧知晏微微低頭,隨後走上去找攤主付賬。


    付了錢,呈臨帝起身,帶著幾人漫步在街道上。


    走了一會兒,呈臨帝拐進了一間茶樓。


    臨街的茶樓生意不錯,說書人繪聲繪色說著故事。


    呈臨帝一行人走到樓上的雅間。


    謝初婉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


    “那個案子鬧得有點大。”呈臨帝緩聲開口,“在宮裏悶著不免煩躁,不如出來走走。”


    沈玄修看著看了一眼自家父皇,隨後開口說道,“父…父親他憂國憂民,雖然不曾見過那些亡者,但……”


    十位正值花季的姑娘,死得那麽慘烈,父皇不止是生氣,更是扼腕無力。


    隻有早些將兇手繩之以法,才能避免其餘人再遭毒手。


    “不曾見過是好的。”謝初婉開口說。


    沈玄修挑了挑眉,有點好奇。


    “……”謝初婉頓了頓,有些複雜的開口,“怎麽說呢,就是一言難盡,沒見過好,沒見過好啊。”


    要是見過,可能三天都不太想吃東西。


    “希望大理寺和刑部別讓我失望。”呈臨帝緩聲開口。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看著街上那熱鬧喧囂的畫麵,呈臨帝的目光有些欣慰,也有些複雜的神色。


    沈玄修和謝初婉起身站在不遠處。


    “坐著吧。”呈臨帝不曾迴頭就開口說道。


    謝初婉側頭看了一眼沈玄修,隨後老老實實的坐下來。


    “說起來,你的幾個弟弟都快要成親了,你還沒個著落。”呈臨帝忽然迴頭看著沈玄修,若有所思的開口。


    謝初婉低垂著眼瞼,手裏捧著杯子,看上去乖巧老實,實際上耳朵已經豎起來了。


    皇上忽然說這件事是有什麽其他的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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