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水蘭看了一眼麵前的銀耳湯,隨後怪嗔了謝初婉一句,“母親的銀耳湯很快就來了,你端來給母親作甚?”


    “母親先吃。”謝初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馮水蘭點點頭,絲毫不懷疑這銀耳湯是否有不對之處,她拿起調羹低頭吃了些銀耳湯。


    簡單的閑聊兩句,一家人就散了。


    離開花廳,謝初婉和夏宜就走不見了。


    隱僻處。


    夏宜張開手,一隻玉色的小蟲子在她手裏扭來扭去。


    謝初婉看了一眼夏宜。


    “小姐,這是彼岸蠱。”夏宜低聲開口,“夫人將蠱下在銀耳湯裏麵,這種蠱陰損,一開始不會有什麽反應,時間一久會被蠶食內裏,最後古都發作就像是病入膏肓,石藥無醫。”


    謝初婉眼裏瞬間折射出狠戾。


    果然!


    和自己預料的絲毫不差。


    “你……”謝初婉看了一眼那隻蠱,有些嫌惡的移開目光,“你是怎麽做到的?”


    夏宜可沒有接觸過祖母吃的銀耳湯,這隻蠱是怎麽到她手裏的?


    “小姐有所不知,苗疆還有一種本事叫做馭蠱,奴婢不才,這馭蠱的本事無人可比奴婢。”夏宜語氣裏隱隱透出幾分驕傲。


    養蠱不算本事,馭蠱才是本事。


    馭蠱,駕馭自己養的蠱根本算不上什麽本事,能駕馭掌控別人養的蠱那才叫做本事。


    苗疆養蠱的人不少,但會馭蠱的人不多,自己馭蠱可是佼佼者!


    但凡敢出現在她麵前的蠱,最後都逃不掉為自己所用的下場。


    而且,將蠱毒下在飯菜裏麵是最低級的手法,厲害一點的蠱師都不會采用這種手法。


    小姐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自己隻能將蠱蟲下在銀耳湯裏讓馮水蘭喝下去,不然自己有更高明的下蠱手法。


    謝初婉聽明白後點點頭,低聲說道:“這隻蠱你好好留著,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宜抬頭看了一眼眸色陰冷的小姑娘,低聲開口說道,“夫人體內已經有蠱毒了。”


    她給馮水蘭下的蠱比這個彼岸蠱更陰損,是以沒必要在浪費一隻彼岸蠱。


    “馮老夫人。”謝初婉瞥了一眼夏宜。


    不需多久,自己隻怕會去馮家走一走,那時候,這個彼岸蠱必須要配上用場!


    夏宜看了眼麵容淡淡眼裏卻是狠戾的小姑娘,心裏不由得暗歎一聲,隨後她點點頭開口說道,“小姐放心,奴婢會謹慎行事。”


    小姐想要拎翻馮家的心思是一點都沒有隱藏。


    謝初婉點點頭。


    主仆兩低聲說完後就往住的院子走去。


    路上,看著迎麵而來的清冷少年,謝初婉臉一垮轉身就走。


    果然,出門是要看看黃曆的。


    奈何少年長腿一邁,兩三步就追上來了。


    沈玄卿抓著小姑娘的手腕,看著垮著臉的小姑娘,眼裏眸色柔和幾分,他緩聲開口說道,“婉婉,有事同你說。”


    怎麽婉婉看到自己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自己也沒將婉婉怎麽了啊。


    哦,想起來,婉婉麵皮薄還傲氣,縮在自己懷裏痛哭一場不說還睡著了,這可將她的傲氣麵子什麽全都折了。


    謝初婉掙紮了一下,隨後伸手去掰沈玄卿的手指,“我不聽。”


    一看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丟人的樣子,煩死了!


    看著小姑娘氣鼓鼓又別扭的樣子,沈玄卿有些好笑。


    “有人來了。”說完,沈玄卿鬆開了手。


    他鬆開小姑娘的手腕後還退了兩步,將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以免太過親昵壞了小姑娘的名聲。


    平承王府不同風華苑,風華苑上下都是自己的人,他逾越一點不會傳出去,但平承王府不一樣。


    謝初婉抬頭看去,然後就見幾個婢子端著東西大步路過。


    她看了一眼兩步外的少年,隨即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那幾個婢子沒看到什麽,應該沒被發現。


    “還請謝小姐賞臉,本王有事要同謝小姐商議。”沈玄卿緩聲開口說。


    謝初婉抿唇,看著少年不徐不疾的樣子,最後板著臉不情不願的跟著沈玄卿離開。


    自己要是不去,估摸他會站在這裏耗著,耗到自己答應為止。


    到底是在平承王府,自己也不能太過,要是傳到舅舅他們耳朵裏,自己怕是要沒了。


    走到僻靜的涼亭處,夏宜和潤舟識趣的守在外麵。


    亭內,謝初婉越過少年走過去在長凳上坐下來,隨後低眸把玩著手指,就是不看一旁的少年。


    “皇兄的傷快好了,過兩天我就要啟程迴京,迴稟了事情後我會請旨來平州修養。”沈玄卿交代了一下自己日後要做的事。


    謝初婉抬頭看去,嘴角一撇開口說道,“你與我說了幹什麽,這可與我無關。”


    同自己說了幹嘛,自己可不樂意知道他的行蹤。


    看著滿不在乎的小姑娘,沈玄卿也不惱,開口叮囑,“馮家水深得很,我不在,你不要亂來。”


    馮家的水太深,就算有夏宜在婉婉身邊,但自己還是不放心。


    哪怕知道婉婉沒那麽弱,可自己不敢抱有有僥幸心理,自己不希望婉婉出一點意外。


    “你管我。”謝初婉雙手環胸輕哼了一聲,“平承王府在平州說一不二,區區一個馮家罷了,他們不敢把我如何。”


    看著一個勁同自己唱反調的謝初婉,沈玄卿微微歎息,隨後認真說教道,“婉婉,不可輕敵,你祖母為你討了那些嫁妝,馮老夫人一毛不拔,眼下讓她大出血,我怕她會因為那份嫁妝用些肮髒的手段來對付你。”


    那麽豐厚的一份嫁妝,除了那些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其餘人很難不心動。


    “……”謝初婉看著少年語重心長的樣子,思量片刻後冷笑了一聲,“那就看最後是鹿死誰手。”


    自己經曆的肮髒事還少嗎?


    後宅裏麵的花樣自己玩的也算是爛熟於心,這可是都虧了姨母她們呢!


    沈玄卿沉聲開口,“婉婉,聽話,有什麽事情你等我迴來在做。”


    自己在,哪怕是天捅破了還有自己給她撐著,自己不在,無法第一時間趕去保護她。


    而且馮家那個爛攤子自己會收拾的,自己不想讓婉婉髒了手。


    謝初婉瞥了一眼沈玄卿,有些嫌棄的開口,“你很煩。”


    自己又不是什麽蠢貨,一個馮家罷了,自己會做足了措施再去登門拜訪的。


    不過沈玄卿說的不錯,就馮老夫人的脾氣,隻怕早就惦記著自己的嫁妝,指不定現在就開始籌謀著如何讓自己變成馮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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