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父女一行人來到皇宮,在禦書房各位王公大臣早已恭敬地等候在兩旁,皇上坐在最上麵的龍椅上,一旁站著太子宇文珞。

    “司徒父女殿外求見。”一位老公公走到皇帝跟前說道,別看這位公公慈眉善目,卻是宮廷遊戲的老手,好在對皇帝一直忠心耿耿,所以皇帝才特別器重他。旁人也自然對他禮讓三分,他就是花無好,花公公。

    “快傳!”聽得司徒父女已來,皇帝頓時龍顏大悅,禦書房內的朝臣也都像是放鬆了一口氣,隻有宇文珞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愛卿可想到答案?”皇帝見司徒羽進來免了幾位的跪拜之禮,直接問道。

    “小女確已想到答案了,可是……”司徒羽說到後來話不免有些吞吐。

    “遼國使臣求見!”未等司徒羽答完,遼國使者已被宣入禦書房了。

    不一會,遼使團的五人便已站到禦書房的中央了,站在最前麵的人一襲紫黑色的狐裘大衣,頭上戴著貂皮帽子,眉眼間盡顯王者風範,此人必是南苑大王耶律洪及了。此次遼使居然是遼王的親弟弟,這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所以汴國皇帝才會如此重視這次的比試。耶律洪及的後麵站著四個侍衛打扮的遼國人,但站在耶律洪及右邊的男子朗眉星目,長身玉立,氣宇軒昂,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貴氣。

    “汴國人才濟濟,想必今日本王是能看到滿意的答案了吧。”耶律洪及淺笑道,眼中的光卻讓人生畏。

    “朕說過本國女子也能答此題。”汴國皇帝沉著地答道,轉而看向司徒羽,示意他們做答。

    司徒劍要過筆墨,正準備寫,卻覺得眩暈得很。司徒文見狀,忙過來扶她,順便拿過了筆。玉手輕揮寫下幾個氣勢非凡的字後便將紙交給了一旁站著的花公公。

    花公公先將字呈給皇上看,皇上看後眉頭緊鎖,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將字呈給耶律洪及看。各位臣子看到皇帝的表情後不禁心裏敲起鼓來,難道京城第一才女也不能解此題?耶律洪及到是表情有點複雜,看不出是喜是悲。眾人中也許就數司徒羽心情最為焦急,他怕迴答錯誤惹怒龍顏而使女兒們受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花公公將字恭敬地呈給耶律洪及。此時,一幹人等都屏住唿吸緊張地看向這位遼國使者。耶律洪及看到字時眼睛因興奮而略顯長大,隨後大笑道:“汴國果然人才濟濟啊!”說完又看向司徒文道:“這位姑娘不僅容貌脫俗,才智也確實過人啊!”

    不等司徒文解釋,皇上已大笑道:“司徒家三位千金可都是奇女子!司徒蓉善秀工,司徒文才貫古今,司徒劍醫術精湛。怎樣,南苑大王此次比試是自願認輸了嗎?”皇帝現在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氣。

    “本王輸得心服口服!”耶律洪及禮貌地答道,眼睛卻不時看向司徒文。

    在場的臣子見龍心大悅,也都紛紛拍起司徒家的馬屁來。

    清水園

    從皇宮迴來已兩日了,這兩天司徒劍大約恢複了往常的活潑。但是,仍不大出門。而且每日除了練劍外就一個人跑到清水園發呆。司徒若蘭見她如此放不下,便答應她讓她搬到清水園去住了。

    清水園,司徒府西麵的一個小院子,以前是修遠和易水寒住的地方。清水園的名字是司徒劍取的。因為修遠喜歡小溪,易水寒和司徒劍就在屋後的竹林旁造了一條小溪,因為溪水清澈見底,而且恰好易水寒的名字中也有“水”字,於是司徒劍想都沒想就取了此名。

    此時,司徒劍就坐在小溪邊,想著和易水寒修築小溪的情景。想著想著嘴角竟蕩漾起笑容,但馬上就有淚滑落。司徒劍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但她總隱隱覺得這次分離也許是她和師父他們的永別。

    司徒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司徒若蘭的貼身丫環杏兒匆匆趕來。杏兒和蘭兒是管家司徒福之女,司徒福是看著司徒羽長大的,而且又經過患難,兩家關係表麵是主仆,實則親如一家。蘭兒已於兩年前嫁給了一個商人,所以現在隻剩下杏兒還留在司徒福身邊。

    “小姐,快,好像宮裏來人了”杏兒跑得氣喘籲籲的,“夫人讓你快到大廳去!”

    “杏兒姐你別急嘛,我這就去。”司徒劍說完就站起身來,跟杏兒向大廳走去。

    大廳

    司徒劍剛進大廳就看到花公公了,不知何事竟要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前來呢?花公公見眾人到齊了,便開始宣起聖旨來。司徒府的人馬上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司徒姐妹護國有功,賞黃金三千!賜司徒蓉上等絹帛十匹,賜司徒劍南海夜明珠一顆!”謝過聖恩後,當眾人正奇怪司徒文為何未有賞賜時,花公公又拿出一份聖旨,繼續宣道:“司徒文才貌雙全,聰敏賢惠,且為國解除憂患,特冊封為太子側妃,三日後舉行婚禮,大赦天下,舉國同慶三日。”花公公一口氣念完,卻未看到跪著的人已驚成一片。

    “司徒文怎麽還不快接旨謝恩啊?”見司徒文沒反應,花公公忙提醒道。

    “公公,皇上可是因為我答對了題而冊封我的?可是那個答案並非是我想出來的,還請公公如實稟明皇上!”司徒文眼裏竟露出了一絲焦急。

    “哎呀,京城第一才女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糊塗啦?皇上金口一開,怎會輕易收迴呢。而且文小姐你才貌過人,這太子側妃之位是實至名歸的。您還是快快接旨吧!”

    司徒文無奈的接了旨。她,司徒文最討厭的莫過於生活在謊言和諂媚中,結果居然會被迫進入深宮,過那種她最不想過的生活。而且還要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小文……”蓉、劍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隻是天意弄人啊……”司徒文臉上浮過一絲悲哀,讓看的人都有些不忍。

    “公公,請等一等!”看到正準備離開的花無好,司徒劍趕忙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司徒小姐還有何事啊?”雖然被突然衝上前來的司徒劍嚇了一跳,但花無好馬上就恢複了一貫的笑臉,真不愧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其八麵玲瓏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

    “公公,司徒文並沒有迴答出正確的答案,那個答案是我想出來的。皇上不能因為此事而冊封司徒文!”司徒劍焦急地繼續說道,“就算要冊封也應該冊封我不是嗎?”司徒劍自然不想當什麽太子側妃,但總不能將小文推到火坑裏吧。不對,那種地方對小文來說比火坑還恐怖!

    花無好上下打量了司徒劍,笑道:“人人都說司徒三姐妹姐妹情深,今日小姐的話怕是老奴我聽錯了吧!”玩慣了宮廷遊戲的花無好又怎會不知道司徒劍的用意呢。不過,此時他倒是很想看看司徒劍接下來會怎麽做。

    “公公沒有聽錯,司徒劍請公公將司徒劍的話傳給皇上。司徒劍希望能得到一個公平的答案。”

    “公平?”花無好笑得更開心了,“小姐認為這個所謂的事實會令皇上收迴他親自下的諭旨嗎?小姐未免太天真了吧。”花無好頓了頓繼續道:“不過老奴卻很想知道司徒小姐你為何如此焦急呢?難道是覺得司徒文嫁到皇宮受了委屈不成?”

    看到花無好揶揄的笑司徒劍就來氣:“司徒劍沒這個意思,隻是那種地方未必就是人人都想去的吧,又何必……。”

    “劍兒,你退下!”司徒羽趕忙上來將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司徒劍攔下,又對花無好賠禮道:“小女無理了,都怪鄙人管教不嚴,還請公公不要將她的那些胡話稟明聖上。”

    “哈哈!不過是童言無忌,老奴又怎會將小孩子的話當真呢?那老奴先行告退了。”花無好別有深意地看了司徒劍一眼後就轉身離開了。心下暗自笑道,這司徒姐妹果然有意思。

    幸好有司徒若蘭和蓉、文姐妹的求情,司徒劍才隻受到了麵壁思過的處罰。見司徒劍沒有絲毫認錯的意思,司徒羽氣氛地離開了大廳。司徒劍則一人迴房麵壁去了。

    到了傍晚,司徒蓉心下奇怪,小劍今天怎麽變得這般聽話了?若是平時,她隻要認為是對的事情,她一定不肯乖乖接受爹爹處罰的。但是今天,居然麵壁思過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這是不是太奇怪了呢?司徒蓉想著,就直奔司徒劍房裏去了。然而,司徒蓉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屋裏哪還有司徒劍的影子,看樣子是早就離開了。司徒蓉馬上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司徒文和司徒若蘭,於是眾人馬上分頭去找了。

    九陽宮

    太子一個人倚在寢宮的宮門旁,旁若無人地看向遠方,他想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呢?司徒文,你始終逃不開的,因為你是我的。想到這裏,英俊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淺笑,傾國傾城。

    宇文珞慢慢地向禦花園走去,但馬上就感到有人從後麵疾馳而來。身後一涼,緊接著就聽到背後刀劍撞擊的聲音了。再迴頭看時,吳宇已經和一個黑衣人打了起來。不用說這個蒙著麵的黑衣人就是司徒劍了。司徒劍此刻一心想殺了宇文珞,隻要太子都死了,小文就不用當什麽側妃了。

    隻是,司徒劍沒想到藏在暗處的吳宇會突然殺出,再加上近幾日司徒劍本就身體不適,一時間竟有些招架不住。宇文珞不會武功,也全是因為吳宇時刻在身邊保護,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出入任何地方。

    “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皇宮!還不快束手就擒,興許還能饒你狗命。”吳宇大聲嗬斥著。但司徒劍卻並未有停下的意思,一劍比一劍狠。可是沒過幾招,司徒劍就已經覺得有些眩暈,明顯地力不從心了。吳宇大概也感到了對手的變化,一步步地將司徒劍逼到了宮牆邊。此刻,被打鬥聲引來的侍衛將司徒劍團團圍住了。

    “吳宇,留活口!”宇文珞在眾多人保護下走上前來。吳宇聽後馬上點了司徒劍的穴道。見司徒劍已無招架之力,就收起劍,準備去摘司徒劍蒙在臉上的黑布,卻不想到碰到司徒劍胸前軟軟的部分,心下一驚。可是,馬上吳宇的臉上就挨了司徒劍打過來的一個耳刮子,然後司徒劍甩下一句“無恥!”後就騰空飛了出去,輕功之好,不得不令人稱其。

    “殿下,那刺客是位女子…。”吳宇在迴過神後忙向宇文珞報告,但不知覺自己卻臉紅了。

    “哦,這樣啊…。。”宇文珞看著吳宇揶揄地笑著,然後就繼續說道“所以不用追了?”

    “殿下,是屬下失職。”吳宇馬上跪了下來。宇文珞遣退其他人後,慢悠悠的說:“起來吧!還跪著?”

    吳宇見沒了外人,也就馬上站起身來,和宇文珞並行著朝宇文珞的寢宮九陽宮去了。吳宇雖是宇文珞的貼身侍衛,但兩人卻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剛才就算我追出去也不見得能追上,那女子的輕功比我略勝一籌。何況,我能感覺到她真正的實力還遠非今日我所見到的。”吳宇慢慢的迴想著與司徒劍打鬥的情景。

    宇文珞冷笑了一聲。吳宇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殿下,為何而笑?難道殿下知道那刺客是誰?”吳宇說著不禁睜大了眼睛。

    “司徒劍”宇文珞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她的眼睛暴露了她的身份。”是了,司徒劍的眼睛在生氣時總是那麽與眾不同。

    “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吳宇擔心地看著宇文珞。

    “放心,我不會拿她怎樣的。隻是要繼續做她最不想我做的事罷了。” 司徒文你就永遠呆在這個你不喜歡的皇宮吧!宇文珞想到司徒文,嘴角的笑不由得蕩漾開來。

    司徒府

    司徒劍剛踏進司徒府的門,就看見娘親和姐妹們都向她走了過來。

    “劍兒,你上哪去了?”司徒若蘭焦急地問道。

    “我隻是去外麵走了走,讓大家擔心了。”司徒劍心虛地答道。

    “看你,怎麽臉色這樣的難看?快,杏兒快去把大夫請來。劍兒,你快迴房歇著吧。本來這幾日身子就不好還到處亂跑…。。”司徒若蘭心疼地說道。

    待司徒劍躺到清水園的床上後,司徒若蘭慢慢道:“你也不要怪你爹,他隻是不想你們出事…。。”又說了一些話,直到大夫走後,司徒若蘭才由杏兒扶著迴房去休息了。但司徒蓉和司徒文卻一直陪著她。

    “你們快去休息吧!”司徒劍見兩人沒反應,繼續道:“你們不睡,我還要睡呢!你們這樣看著我,我怎麽睡啊?我沒事了,你們快走吧!”可是,那兩個人並沒有中計離開,隻是直直地看著司徒劍,看得她都有些發毛了。

    司徒劍雖不說,但已多年來相互間的了解,司徒蓉和司徒文不難猜出司徒劍幹了什麽。但派出去的人說未發現皇宮有任何異常現象,兩姐妹這才安了心。

    “你今天做了什麽,我們也不管了。但是你以後還敢莽撞行事,我們就沒你這個姐妹了。”還是司徒蓉先開了口。但一向溫婉可人的她,此時卻顯得有些可怕,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司徒劍也不語,隻是靜靜地聽著兩個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教誨。蓉、文二人見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後,便起身離開。走之前,司徒文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算我沒答出題,皇上若真想封我,還是會找其它借口的,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這不是你的錯。”停了停,司徒文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道:“而且說不定進去之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呢!”雖然自己都不相信,但她此刻隻想司徒劍安心。

    司徒劍看到司徒文這樣子,心裏更加難過了。她將所有帳都算到了宇文珞頭上,對他可以說恨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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