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皇上都走遠了。”


    見到宋然一直呆呆站在原地,德泰公公趕緊提醒她。


    她抬頭一看,發現某位暴君果然走遠了。


    她趕緊繼續小跑跟上去。


    一路跟著,最後走進了禦書房裏。


    “過來,給朕研磨。”司邪坐在了龍椅上,打開了之前合上的折子。


    氣喘籲籲地跟過來的德泰公公聽到這話,趕緊就要跑過來研磨。


    結果司邪晦暗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朕說的是宋然。”


    “屬下遵命。”突然被點名的宋然趕緊走上前去。


    “會研磨嗎?”他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迴稟皇上,屬下不太會。”宋然扯了扯嘴角,用很無奈的語氣說道。


    她以為自己說自己不會的話,某位暴君就不會讓她繼續研磨了。


    但是其實研磨對她而言,就是一件小事。


    畢竟,在天上的時候,結夕那小子可從來不會幫她的忙,她若想做什麽事情,隻能親力親為。


    事事都用法力一定會枯草無比的,所以研磨寫字便是她自己來的。


    但是誰知道,在她的話說完之後,某位暴君就用無比嚴厲的語氣開口——


    “不會便學,跟在朕身邊,怎能連墨都不會研?”


    嗬嗬,那他就別怪她不客氣。


    宋然用餘光看了一眼司邪的龍袍,眼裏閃過了幾分算計的光芒。


    要是等會她不小心把墨水給弄到他的身上,他便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就在宋然還在心裏想著要如何繼續進行自己的算計的時候,某位暴君繼續冷幽幽地說:“在朕的身邊,笨手笨腳的人,可是要被砍掉手腳的,小宋子,你該不會是想成為這樣的人吧?”


    “皇上,屬下當然不會。”宋然咬著牙說道。


    在雨後,她隻能是含恨把自己的小心思給藏起來。


    “這是敬睿郡王的折子,他說,西川王年事已高,若是再把他給趕迴封地大為不妥,所以希望朕能讓西川王在京城安享晚年。小宋子,你如何看?”


    司邪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折子,掃了一眼,然後用冷淡的聲音問了宋然這番話。


    宋然的神情微微一僵。


    暴君為何要問她關於西川王和敬睿郡王的事情?


    “皇上,屬下不過是一介奴才,怎麽敢非議朝廷上的事情呢。”宋然溫順地低下頭來,小聲道。


    “你連朕都敢非議,又怎麽不敢非議他們二人呢?”


    某位暴君冷笑一聲,他看著宋然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沉。


    宋然的神情又是狠狠一僵。


    某隻暴君肯定是又記起她在明州城罵他暴君的事情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宋然硬著頭皮說:“皇上,您是天子,您想做什麽決定,別人也無法左右你的決定……”


    “朕就是想聽你的意見,你怎麽知道你不能左右朕的決定?”司邪語氣冷冷地反問道。


    什麽?


    宋然微微愣了一下。


    暴君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等她想清楚什麽,司邪又冷幽幽地開口:“朕問你什麽,你隻需要迴答便是。”


    “迴稟皇上,西川王留在京城始終是個禍患,依屬下之見,必須要盡快把他譴迴西北。”宋然大聲說道。


    聽到她這話,司邪的眼裏閃過幾分幽光。


    修長手指放在桌上,敲了幾下,他繼續抬眸看著宋然。


    “可是,敬睿郡王好似要阻攔朕,你覺得,對於這個絆腳石該如何處置呢?”


    他的語氣裏不禁多了幾分試探。


    他就想看看,若宋然真的是那邊的內鬼,在司敬睿與他之間,宋然到底到底會選擇誰。


    “皇上,你何必顧忌那麽多?西北這些年來,一直備受外敵騷擾,前些年您剛登基的時候,梵雲國尚未穩定下來,所以不適合出兵。現在,國情基本穩定,就是最適合出兵的時候。縱觀朝廷內外,也隻有西川王才是最合適的帶兵人選。你隻需要以是守護西北為由,讓西川王帶兵出征。這是出征,又不是譴退,百姓有何可非議的?”


    宋然語氣平靜地迴答。


    聽著她這番話,司邪眼裏又閃過了幾分幽光。


    他對她的這個迴答,還挺滿意的。


    “可是,還有很多他陣營的大臣們不願意,他們日日上奏來煩擾朕,你說,這又該如何是好呢?”他語氣幽幽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也很好辦,皇上,若是誰提出要把西川王給留在京城的話,那就讓那個人代替西川王帶兵打戰吧。如果敬睿郡王的非議聲最大,那讓他出兵也未嚐不可。”


    宋然的語氣裏隻有平靜。


    這小子的想法,倒是和朕的一模一樣。司邪的眼眸裏又閃過幾分幽光。


    看到宋然提起司敬睿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心軟,某位皇上沉默了。


    難不成,這小子真的不是司敬睿的人?


    “讓他們帶兵出征也是個禍患,這麽多兵交到了他們的手中,若是他們借此來攻打京城,該當如何呢?


    司邪抬眸,涼薄的眼神探究地看著宋然。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難題,宋然該如何應對?


    “皇上,帶兵打仗,未必是拿著兵符的那個人就是能掌控軍心之人。”宋然意味深長一笑。


    “哦,那依你的意思……”


    “西川王本來就有兵馬,先讓他帶自己的兵出征。他若是不想他的兵死在戰場上,他就必須要賣力。此外,如果單憑西北那些兵不足以抵禦外敵的,非要朝廷派兵的話,那皇上把這些兵都給收買了便好……”


    “收買他們?”


    “沒錯,人皆有軟肋。很多士兵之所以願意在戰場上英勇殺敵,既因他們有一腔建功立業的熱血,也因為家中有等他們迴來的妻兒。若是皇上願意讓國庫出錢照顧他們的妻兒,他們又怎麽不願意給皇上您賣命……當然,若是誰叛變了,那他們的妻兒的安危可就不能保證了,皇上隻需要以此來威脅他們就好……”


    “皇上也不擔心他們不相信您的威脅,畢竟您‘殘暴的威名’在外,無人不信。”宋然又很溫順地補充了這麽一句。


    以軟肋來威脅被人給他們賣命,這個辦法,還多虧了司敬睿給她的提醒。


    司邪:“……”


    嗬,這小子在出建議的時候,居然還不忘記拐彎抹角地罵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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