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生多磨,磨磨蹭蹭的人生……磨磨蹭蹭的時間……日常,最害怕的就是那已經決定好的人生。

    一生的苦痛沒有一刻如現在一般爽快,從一天的試煉中活下來,沒有一個人死去,大家都開懷暢飲,而且第二天可以關好門躲在家裏一整天。

    用麥子和酒花釀成的酒一入口就是一大股苦澀的麥子味,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好喝的。

    林拿著這杯酒去質問深淵。

    他們的慶祝已經從酒館裏延伸到外麵的街道上。

    林敲著坐在箱子上痛飲麥子酒的深淵,周圍噪音很大,他拚命扯著嗓子:“喂!boss!這難喝的東西是啥?該咋喝會像你們一樣看起來很爽的樣子?”

    深淵好不容易聽清了林的問題然後大笑著拍拍林:“連酒都要我教你喝?哈哈。”

    林哼了一聲。

    深淵把在冷風裏放著已經涼冰冰的一瓶麥子酒丟過去:“這種酒一定要和涼的,越冰越好。”

    林接過酒瓶,扭開瓶蓋。

    深淵手把手教林怎麽喝。

    “首先要哈哈大笑,然後拚命去看不起這瓶酒,心裏想著看我一口氣把你喝掉!”

    深淵把酒瓶插進嘴裏,咕咚咕咚,真的下去了一瓶酒。

    “然後一定要拚命抬起頭……忘記味道!說一句……爽!”

    林將信將疑,但是還是學著深淵的樣子看著酒瓶。

    “不就是一瓶酒麽,一口喝完而已……”林也猛地把酒瓶插進嘴裏,一股辛辣的味道闖進轟隆,火辣辣讓他的喉嚨收縮了一下,但是林忍住了,咕咚咕咚一瓶酒下肚。

    抬起頭:“爽!”

    酒的涼爽從腳底往大腦冒上來,眼睛都睜大了迎接那精神抖擻的瞬間,仿佛自己在酒泡裏飄起來一樣,仿佛用冰涼的水衝澡一般。

    苦澀的味道真的忘記了……真的從心裏想說這個爽字。

    林看著這個酒瓶……

    二、

    不少人都喝醉了,在酒館喝圍牆周圍哄鬧著,有時不慎掉進酒館周圍的那個溝裏。

    蘿咪霸占了整個酒館的桌子,站在上麵大喊:“你!費爾克!你前世和愛克托有一腿!”

    愛克托笑笑撫摸著費爾克的臉:“哦?是這樣嗎?”

    蘿咪幾乎在桌子上打滾:“你們一起洗澡的時候我和武藏在外麵偷聽,有時候還把卡西亞也給夾著來,把她臉都聽紅了。”

    整個酒館哄堂大笑,連喝醉的卡西亞都丟掉了自己的詩人氣質而是抱著個酒杯:“臉紅……哈,我怎麽會臉紅。”

    “你們猜,你們猜最後深淵的盔甲炸開沒有?”

    雖然都不知道她說的什麽盔甲,但是喝醉倒過來的林還是搭話:“炸開沒有?”

    “哈哈哈!差點把深淵炸死都沒炸開!最後在和歌蘭蒂斯夫妻吵架的時候竟然被打下一塊來!哈哈哈哈!”

    管它啥意思,全酒館的人都跟著笑。

    “最後最後……捺在自己宿舍裏養了一大堆貓,一開始就一隻,然後時不時撿到又舍不得丟,最後變成了一大群,每天吃的比天逸還多!然後我們一隻一隻偷偷丟出去,被捺發現追得到處打,卡伊被捺把眼鏡都打爛了……”

    捺喝得爛醉,倒著從蘿咪身邊滑下來,褲子都快掉了:“開玩笑,捺女王大人的拳頭可不是開玩笑的。”

    卡伊和深淵已經分不清手上拿著的是什麽了,他們拿著雞腿幹杯。

    林喝著喝著被酒嗆了一口,然後就覺得眼暈,就睡過去了。

    三、

    當蠟燭自己滅掉的時候……當篝火燃盡的時候……

    四、

    天上蒙蒙亮,林艱難地睜開眼睛,捂著疼痛不止的頭。

    瑟爾柯已經在整理亂七八糟的現場,歌蘭蒂斯抬著弩在校正準星,對麵的房頂上坐著抽煙的卡伊。

    房子外麵吾納和天曆在扳手勁。

    天逸在刷馬,卡西亞在旁邊做著彈琴的手勢,大概是在冥想著自己坐在鋼琴旁邊。

    萊斯和很多人昨天忘了自己受傷地狂喝,導致現在正捂著傷口喊痛。

    林拿起把掃帚準備出去打掃,至少今天這個酒館不能被發現,所以把外麵的垃圾全都清掃掉。

    蘿咪本以為她還在抓著肚子睡覺,沒想到已經起來了,而且在擺弄一隻弩,她抱著那隻弩到克盧那邊,說起來克盧還要忙著修補酒館沒完成的地方。

    薩柯在桌子上用自己的大手擺弄著煙卷,聽說他是汗國那邊有等級的卷煙師,林的印象裏汗國和匈奴差不多,沒想到也抽卷煙。

    不知為什麽……在這圍城裏,在這酒館裏,此時此刻的林,感到無比充實。

    五、

    唿吸著早晨的空氣,這個時候是一天裏最神清氣爽的時候,林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害怕現在的空氣,因為這是牧羊人起床的時間,這是那些會嘲笑他像個野人一樣的農夫們下田的時間。

    伴隨著有點冷的空氣,他和阿勒和庫爾跑到城市的主幹道,他們得把這附近的屍體都隱藏一下,免得敵人一進來就提高警覺。

    肯和塬藏在領主城堡裏安放著炸藥,沒想到他們竟然接受了把城堡炸飛的瘋狂提案,不過林也感歎,他們兩人也有和好的一天……哈。

    婼珊跑到銀行,用鑰匙打開他老爸的賬戶,把那塊金磚取出來,加上老爸留給她的幾個銅板。

    一路小跑婼珊嘴裏還唿著熱氣,她一股腦跑進酒館地下室,一抬手就把金子丟進武器堆,然後順手拿了一個彈弓又一路小跑迴到銀行。

    她在她老爸的賬戶箱子裏做了一個簡單的機關,隻要打開箱子,彈弓就會發射石頭打中開箱子的人。

    最後一路小跑,冬天牧羊女的棉鞋,連在一起的羊絨手套,把整個頭都包起來的氈帽,還有縈繞在笑聲中的熱氣。

    ……

    林搬動著冰冷的屍體,對這些東西的恐懼已經消去,再怎麽說他們也不會突然爬起來給自己一口。

    習慣性把屍體丟進餐館,林還惡作劇般把這些死人圍成一個桌子,扮成開開心心聚餐的樣子。

    阿勒問林:“嗨,你幹嘛呢?”

    林打了個響指:“給待會進城想要我們命的家夥一個好心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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