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遲沉默兩秒,“急用?”


    “也沒那麽著急。”


    這迴答就讓她挺無語。


    “既然沒那麽著急就去收購站買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下,“實在不行,讓穆姨去藥房開幾條蜈蚣出來。”


    “他們醫院沒蜈蚣。”


    那沒轍了,隻能上收購站。


    卻不想藥子像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一樣,補充了一句,“收購站目前也沒蜈蚣。”


    郎紅繃不住了,“我明天去給你搞蜈蚣。”


    嗯?


    易遲遲和藥子同時看向她,“你去搞蜈蚣?”


    這種天氣上哪搞蜈蚣啊。


    都不冒出頭,想抓都抓不到。


    郎紅唇角上翹,“我有個同鄉,在林場做知青,攢了不少蜈蚣。”


    懂了,這肯定是伐木的時候,在野外遇到了蜈蚣,順手抓了後又沒時間去賣隻能一直留著。


    “你同鄉膽挺大。”


    藥子感慨了一句。


    郎紅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是膽大,他家老太爺以前也是幹醫生的,奈何子孫後代沒一個有醫藥天賦,隻學會了認藥材和處理藥材。”


    這話說的挺紮心,宛若一把鋒利的刀直插易遲遲和藥子的心窩處。


    無他,他們倆也家學淵源,卻沒一個有醫藥天賦。


    這感覺實在是太糟心了。


    易遲遲想跑,卻跑不掉,藥子叔讓她把杜仲切完才願意放她走。


    這是鐵了心要薅她的勞動力。


    無奈,她隻能坐在小馬紮上,揮刀咄咄切杜仲。


    連著切了兩個多小時,切的手指都快抽筋時,杜仲終於被切完了。


    她第一時間放下刀站起身道,“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


    藥子揮了揮手,跟趕蒼蠅似的道,“趕緊迴去,免得你媽以為你丟了,跑出來找人。”


    易遲遲,“……”


    和藥子叔沒道理可講。


    所以,哪怕噎得慌,她也還是安靜如雞當自己是個啞巴的離開。


    到家時聞母和秦久又不在,但大狸和大橘子在。


    看見兩隻她一臉驚喜,“你們什麽時候迴來的?”


    大狸朝她喵喵兩聲,就湊了過來咬著她的褲腿往後門去。


    大橘不甘示弱在前麵帶路,走兩步迴頭朝她喵一聲,跟上的意思的特別明顯。


    於是,易遲遲就跟著它們去了後門。


    然後,到達位置的兩隻一個健步竄了出去,對著倆雪窩一頓刨,刨出倆肥美的雪兔。


    刨出雪兔的兩隻盯著她看,大眼睛裏寫滿了期待。


    像是擔心她看不懂一樣,兩隻還抬起爪子拍了拍雪兔的身體,接著舔了舔嘴巴子。


    很明顯,讓她扒皮,它們要吃兔子。


    也是很靈性的。


    易遲遲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會扒兔子皮。”


    說話間,她撿起兩隻兔子看了看,致命傷都在咽喉部位,對比傷口痕跡很容易判斷出這兩隻雪兔是被大狸它們盯上後,沒來得及逃脫被鎖喉斃了命。


    死的不算淒慘。


    皮毛的完整度也很高,扒下來處理好了又是兩張好兔皮。


    然而她不會扒,隻能找外援。


    兩隻不管這些,它們隻想吃兔肉。


    嘎吱一聲,易遲遲開了後門,剛想說我帶你們去找外援,聞母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遲遲你是不是迴來了?”


    “媽我在後院。”


    易遲遲大喜,會扒兔子皮的外援來了。


    “你趕緊過來。”


    “咋啦?!”


    她叫的急切,聞母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百米衝刺出現在她眼前,等看見她手裏的兩隻雪兔,視線落在兩隻身上,“你們獵兔子迴來了?”


    兩隻聽不懂,但它們知道,經常對它們投喂的鏟屎官來了。


    瞬間,高冷貓貓化身為粘人精,在聞母腿邊蹭來蹭去,還秒變夾子音。


    易遲遲嘖了聲,“真是世風日下,連貓都會看菜下碟。”


    聞母一聽就知道她這是醋了,也懶得搭理她,順手拿了兔子道,“我來處理,你該幹什麽去幹什麽去。”


    “不需要我幫忙嗎?”


    “你是會扒皮還是會處理兔皮?”


    易遲遲搖頭,聞母就道,“那你留在除了礙事啥用也沒有啊。”


    這是親婆婆。


    太不留情麵了,關鍵說的還沒錯。


    “行,那我迴屋了。”


    “迴吧。”


    於是,聞母留在廚房給兩隻處理兔子,易遲遲則迴了房間將炕燒起來,整理了一下材料後,將拆卸放好的小繡架拿了出來,開始組裝。


    十分鍾後,繡架組裝完成,擱手板也安裝好。


    她將炕席鋪好,又把架子搬上去放好,隨後框上絹布,拿了繡線出來開工。


    手腕舞動間,針線在絹布上穿梭,原本一片空白近乎透明的蠶絲絹上多了顏色。


    形狀沒這麽快出來,需要時間。


    她也不著急,一根接一根的繡,每一次落針都胸有成竹,繡出來的針腳細密又平整,在蠶絲絹上不顯突兀,反而渾然天成的好似這蠶絲絹本來的顏色一般。


    就在這時——


    “老姑老姑,出事了!”


    秦久大唿小叫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噠噠的腳步聲和一股冷風襲來。


    她抬眸,掀開簾子進來的秦久一陣風似的刮到了炕前,“狗蛋家房子塌了。”


    “……塌了?”


    易遲遲震驚臉,“怎麽會塌?”


    “狗蛋爹晚上偷懶沒掃雪,屋頂積的雪太厚壓塌了。”


    這就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自打初雪結束第二場雪開始後,大隊長他們就天天開著廣播喊話注意掃雪,不能偷懶。


    結果還有人頂風犯案,牛的。


    “人有沒有事?”


    “沒呢。”


    秦久頗有些無語道,“半個小時前塌的,當時家家戶戶都有人,轟地一聲響後大家夥都去挖人了。”


    “人沒事就好。”


    不過,“知青院和狗蛋家隔這麽遠,你咋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好似想起什麽瞪他,“你逃課了?”


    “沒有!”


    事關自己的清白,可容不得馬虎。


    秦久壓著聲音解釋,“我帶歐陽老師去見宋太爺他們了。”


    易遲遲來了精神,“如何?”


    “歐陽老師想拜宋太爺他們為師,被拒絕了。”


    能理解,畢竟老爺子他們現在名聲不好。


    而歐陽瑜,清清白白的一知青,暫時不收他做學生才是對他好。


    “你歐陽老師怎麽說?”


    “老師說鐵杵磨成針,他一定會用毅力和恆心打動宋太爺他們,讓他們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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