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徐波完全僵直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的他,默默地抬起頭再次看了一眼樓頂,那上麵究竟有什麽?


    在徐波看來,這次營救充滿了詭異,是一場陰謀,如果這都是真的,戰友死的就太冤了。


    “現在有兩種假設,如果李博士真的死了,這次任務是想掩蓋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是說樓頂上有幕後黑手想要的東西。”


    楊小川仿佛想到了什麽,接過徐波手中的筆記薄,收進背包裏。看著眼前幾近失神的徐波再次說道:


    “第二種假設就是,澎湖市高層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有人利用了李博士這一個消息讓你們過來營救,目的不清楚。但我覺得這個假設站不住,即便當時騙過了你們,後麵還是會被拆穿的…除非澎湖市有操縱者需要的東西,否則這個假設就不成立…”


    徐波聽完楊小川的分析,眉頭緊鎖,他好像搞明白了一些事情,以當前的證據,還不夠充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這裏麵的真相,自己的親人,戰友親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不能輕易的就這麽放棄了。


    “小川哥,我不想連累你,這樓頂,我是一定要上去的。任務到此,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楊小川的分析徐波並沒有反駁,結合他對澎湖市浮町這三年的了解,最近島上確實有點不尋常。


    他不想讓楊小川趟這個渾水。


    “你上去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一些事情,這電視塔,我來過。”楊小川說道。


    “你…來過?”徐波一臉的疑惑,他知道楊小川不簡單,是幸存者中的強者,沒想到他的背景還如此複雜。


    “沒錯,我來過,和我來的人還有好多,能記得是在這裏,我與他們走散了…”楊小川盡力迴憶著,並帶有恐懼的神色。


    “你想起之前的事了?有沒有什麽別的重要信息?!”徐波追問。


    “沒有,但我可以肯定,這個電視塔,絕對不簡單,而且,這裏,可能是我失憶的開始!”楊小川想不起來太多,記憶太過於瑣碎,讓他不敢太深入,一個用力過猛,再昏厥了怎麽辦?


    “那我也不耽擱了,剛剛我已經給總部發了信號,手表上的衛星通信還沒有搜到信號源,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聯係上。我現在準備出發去樓頂,小川哥,你要來嗎?”徐波還是決定要上。


    “行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都到這裏了,對於你我來說,都有上去的理由。可是…”楊小川總有些不祥的預感。


    雖然兩人都對這件事有疑議,事到如今也沒得選。


    徐波沒得選,而楊小川也想繼續深入,看看這棟電視塔能給他帶來怎樣的迴憶。


    如果徐波不上去,那他還有另一種打算。


    一路沿著步梯小心前進,兩人都不好受,這種臭味實在熏得人睜不開眼睛。


    屍臭味嘔在樓道中,不通風,遇到迴南天再潮濕發黴…


    兩人到了6樓之後就不得不在當前樓層破碎的窗戶前喘口氣…


    “真是太惡心了…這裏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徐波抱怨著,警惕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外麵也差不多吧,隻是在廣場上味道都散去了沒這麽大。我們能有今天,都是葬送在自己手上的。”


    楊小川看了看長滿苔蘚的牆壁,蔥鬱的爬牆蔓藤也長了一半,陰暗處勃發的各種菌類,植被在沒有幹涉下瘋狂生長。


    “過去的幾年我常常想,如果,我們真的沒有希望奪迴內陸,那就在浮町上麵過完餘生也行。在這場病毒麵前,人類顯得太過於脆弱。不管之前做了多少犧牲,多少努力,沒有疫苗,人類始終無法戰勝它,還要被它一點點蠶食幹淨…”


    徐波說完,拿出自己女兒的照片看了一眼。小姑娘穿著白色連衣裙,開心的笑容露出兩個酒窩。


    “浮町的庇護所隻是暫時的,人類沒有辦法完全擺脫與內陸的聯係。即便你們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可喪屍病毒是在變異的,你也知道飛龍蜥這種變異生物,它可是會飛的變異體…有一隻,就有兩隻,或者是更多。你們把自己封閉起來,它們可不會。按照物種生存本能的規律,當它們開疆擴土的時候,你們是逃不掉的。更何況,隻要被病毒感染的生物都有可能變異,你有想過偌大的海洋嗎……”


    徐波被楊小川說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在我失憶這段時間,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就會時不時提醒我,還有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等著我。而且這些東西的存在,可能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這與我之前的經曆有關,查到的一些細節還不完全。雖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樣活下來的,或者是在某個人類團體中的一員,又或者是和你一樣在為某個浮町效力…但我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要走的路,找到真相,戰勝喪屍,奪迴內陸,重建家園,恢複文明!”


    楊小川不會覺得自己說的這些是夢話,在人類曆史的進程中,一切都是從未知開始探索的,而現在的人類,僅僅是亂了方寸。


    因為文明的火種還在,科學技術,工業製造都是現有的。團結起來,先活下去,飛入太空都可以,戰勝病毒會更難嗎?


    徐波覺得,雖然楊小川有些天真,可悲觀的去思考一個殘局,就等於直接放棄了對局。


    有些時候,樂觀一點,未必,是一件壞事,特別是在這樣一個絕境中。


    正當二人躲在一旁小心閑聊的時候,熟悉的轟鳴聲在不遠的天空響起來。


    徐波先是一愣,但很快認得出,那是兩架中型空中重物掛裝運輸直升機。主要是運輸補給品用的。


    機身下麵掛著兩根長長的鋼繩,鏈接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鐵箱子。


    當它們略過頭頂,懸停在電視塔前的廣場上空。


    “哢嚓!——”繩索斷裂,巨物落地,沉重的悶響把地麵砸出了一個坑。碎石濺起,煙塵未落。兩架直升機沒有停留,掉頭離去。


    徐波被眼前地操作,弄得是一頭霧水。他轉頭看向楊小川,這一看也是把他嚇得不輕。


    楊小川臉色煞白,渾身都在不自主地顫抖,眼神中的恐懼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來,這鐵箱子裏麵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大禮包。


    “嚎!——”


    咆哮聲由內到外,楊小川的記憶從來沒有過如此順暢地湧入腦海中。沒有人比他更熟悉眼前這個咆哮。


    如果說它是來自地獄,楊小川更相信它來自萬惡的洪荒。


    “快!…快逃!”楊小川有些結巴,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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