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明開著咣當亂響的桑塔納,腦子裏一團漿糊。


    他雖然不喜歡思考,但是卻不代表他的智商不夠。


    仇天明總是不由自主的轉頭偷瞄一眼老神在在的符富貴。


    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惜,他知道符富貴不能給他答案。


    和老家夥相處了這麽久,所以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當符富貴想說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說了,可是當他不想說的時候,哪怕就是開了口也是滿嘴胡言亂語,讓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一旁的看著手機的符富貴突然咦了一聲,仇天明轉頭,麵帶困惑。


    “有意思!”符富貴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仇天明則是一頭霧水:“什麽有意思?”


    “咱不去弄死那個叢珊,這個臭娘們,居然敢找上門來了。”


    “在哪?”


    符富貴搖頭:“不知道,不過距離咱們很近。”


    “您怎麽知道?”


    符富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就是知道。”


    說完後,符富貴微微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淡淡的說道:“將車靠在路邊吧,等她。”


    仇天明哦了一聲。


    他已經習慣了,習慣符富貴神神叨叨的。


    不過既然符富貴說叢珊會找上門,那麽這個從未來穿越迴來的女人就一定會找上門。


    。。。。。。


    後街,門市房內。


    靠坐在沙發上的符澤,苦笑不已。


    他剛剛和艾伯特通過電話,聖徒秘社的倆大光球子還是沒找到。


    原本聖徒秘社擁有很多大光球子,也就是他們口中說的新神,而且這玩意還不止兩個。


    符澤在島國的時候接觸過,一直認為這就是一種能量體,勉強算個能量生命體,至於有沒有智慧,那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聖徒秘社是一個邪教組織,可是裏麵不乏十分虔誠的信徒,這幫信徒整日想,整日念叨,整日尋思,然後集中在一起禱告,最終莫名其妙的就創造出好幾個大光球。


    本來一共是九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剩下倆了,為了不讓這倆也莫名其妙的消失,這些虔誠的邪教分子加大人力物力,開始沒完沒了的圍著大光球子虔誠的祈禱。


    可是就在兩天前,兩個大光球消失了。


    據艾伯特所說,這倆大光球子是在眾目睽睽下消失的,就好像一個泡沫一般,噗的一聲就破了。


    聖徒們能夠確定這倆大光球是“跑”了,而不是實質意義上的消失。


    因為其他七個大光球,是突然之間開始縮小,然後最終就那麽沒了。


    每當有一個大光球開始縮小,幾個小時後,最後消失那倆大光球就會變大。


    直到七個大光球全部縮小消失後,最後那倆大光球也沒了,不過不是先縮小再消失,而是直接和泡沫似的,噗的一聲破了。


    本來符澤是不在意這些事的,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哪能都找到原因,而且他也不感興趣。


    可是人工智能給他的三個特征線索卻和大光球吻合,符澤覺得這並不是巧合,而且大光球子也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人工智能要找這倆大光球,然後倆大光球就這麽消失了,怎麽可能會這麽巧?


    看著符澤愁眉苦臉的樣子,尼古拉也沒什麽好的建議。


    雖說他見多識廣,也同意符澤對大光球子的看法,同樣覺得這是一種由意念和特殊磁場造就出來的能量體,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去哪裏找這種東西?


    他不知道人工智能打著什麽主意,可是卻和符澤有著不同的觀點。


    符澤認為人工智能沒安什麽好心,可能是上傳廣域網之後缺乏教育或者看了太多世間的醜惡之後長歪了。


    可是尼古拉卻認為,這種高級智慧生命體已經不能用好或者壞來區分了。


    說它好吧,這玩意還懂得討價還價了,而且還控製了叢珊。


    可是說它不好吧,它還控製叢珊阻止了符夙夜和新人類公司圍標南港港口重建的項目,從而讓符夙夜無法順利實施他尋找斷龍氣的計劃。


    既然是智慧生命,那麽肯定有著自己的思維。


    隻能說這玩意的目的不明,不能用單純的好壞來界限和區分。


    符澤和尼古拉兩個人,一時也沒什麽頭緒,幹坐著開始沒話找話的聊天。


    打著哈欠的符澤已經好久沒有休息好了,自從秦悲歌和炎蛇出事,他每天也就能睡三四個小時。


    “我先休息一會,起來之後再看看艾伯特和莫小寶兩人有沒有消息。”


    眼皮子直打架的符澤說完後,拿起外套走進了後院的小臥室。


    尼古啊哦了一聲,沒在意,低頭開始玩手機。


    過了一會,五官敏銳的尼古拉聽到了臥室裏傳來陣陣鼾聲,苦笑了一聲。


    符澤擔心秦悲歌和炎蛇,他又何嚐不是,隻不過如今這個情況絲毫線索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隻能耐心的等待著。


    眼看入了夜,尼古拉叫了個外賣,也不忍心叫醒符澤。


    吃完了外賣,尼古拉伸了個懶腰,躺在沙發上準備給梵妮打個電話。


    可是沒等拿出手機,尼古拉渾身的汗毛突然全部立了起來。


    猛然站起的尼古拉看向了門外。


    除了陣陣沙沙的風聲,門外什麽都沒有。


    尼古拉不敢大意,他能察覺到周圍的環境與之前有所差異,可是具體是哪裏不對了,他又看不出來,隻能去感覺。


    雙眼圓睜的尼古拉,感覺到了就在門市房的門口似乎有個什麽東西,肉眼看不到,但是直覺告訴他那裏不對勁。


    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看眼到了門前,突然刮起一陣勁風,吹的尼古拉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就在他閉眼的那一刹那,他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個金黃色的球體。


    球體呈不規則的圓形,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不停的擠壓然後再膨脹,再擠壓再膨脹,周而複始。


    尼古拉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定睛望去,依舊如同剛才一般什麽都看不到,可是也和剛剛一樣,還是能夠感覺到門口有個什麽東西。


    咬了咬牙,尼古拉雙手觸碰到了門框。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如同疾風暴雨之中的一葉扁舟,隨著大腦一陣刺痛,雙眼一黑,直挺挺的仰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符澤的麵孔。


    見到尼古拉醒來,符澤擔憂無比:“怎麽還突然暈過去了呢?”


    尼古拉剛要開口,注意到了符澤的臉色十分蒼白,是那種沒有絲毫血色的蒼白。


    站了起來,尼古拉大致解釋了一下怎麽迴事,符澤聽完後,麵露沉思。


    “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迴事。”符澤苦笑一聲:“反正我是做噩夢了。”


    “做噩夢?”


    “是的,睡著睡著就做噩夢了,嚇醒了,然後一進屋就看到你躺在地上。”符澤麵色莫名的繼續說道:“而且我所做的噩夢,似乎與你暈過去之前所經曆的事情有關。”


    說完後,符澤擰開了一瓶礦泉水,仰頭就往嘴裏灌。


    尼古拉突然注意到,符澤的雙手微微顫抖,像是剛剛經曆了某種驚嚇一般。


    聯想到對方所說的噩夢,尼古拉心裏感覺到陣陣不安。


    符澤的確被嚇到了,而且還是在夢裏。


    這個噩夢,甚至讓他分不清楚剛剛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記住夢裏的場景,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物,哪怕是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在夢裏,他沒有身體,隻是某種意識,沒有實體的意識,可以看,可以感受,可以傾聽。


    夢境裏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如同數十部粗造濫製的科幻片強行被揉捏在了一起一般。


    夢裏的醫生們可以隨意的變大變小,變小之後鑽進人的身體裏進行手術。


    人工智能無數不在,眨眼之間,安排好一個人的全年行程。


    公園裏,撒歡的寵物狗帶著可以說話的裝置。


    夜幕下,不燒油的汽車漫天亂飛。


    夢裏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部腦洞大開的科幻片一樣,不講究科學依據,遍地都是叫不上來名字的黑科技。


    在夢裏,他一直跟在一個中年人的身後奪命狂奔。


    中年人邋裏邋遢的,似乎在躲避著什麽人,穿梭於陰暗的小巷以及下水道之中。


    這個中年人的容貌,與他的二大爺符富貴有些相似。


    整個世界都是陰暗的,人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徘徊在街頭。


    最重要的,則是他見到了新人類公司。


    很多標誌性的建築,都有新人類公司的logo,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的肖像也掛滿了大街小巷。


    這個人和符富貴的麵容有著幾分相似,穿著一個白大褂,頭發梳的和剛被狗舔了似的。


    夢裏的符澤感覺到很無力,因為他沒有實體,就是一股純粹的意識,通過整個意識去感受夢境裏的世界。


    符澤將自己所做的噩夢說了一遍後,尼古拉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如果說單單是符澤做了夢,根本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可能也就是符澤最近精神壓力比較大做了個噩夢罷了。


    可是符澤做噩夢之前,他也遇到了問題。


    門市房外那個不斷擠壓不斷膨脹的不規則球體,他觸碰了之後居然暈了過去。


    可想而知,這並不是巧合,肯定是有所關聯的。


    尼古拉想了想後說道:“要不,你問問陳雪初是怎麽迴事?”


    符澤點了點頭,對方說的沒錯,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陳雪初給他們做技術支持的。


    雖然他和尼古拉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是沒準陳雪初就能給出一個較為合理的並且有科學依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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