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男女老幼,也無論是住客還是工作人員,哪怕是垂暮老者或者是少年稚童,都如同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雙目血紅的望著符澤。


    符澤看向那一雙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心裏暗暗罵著娘。


    自己怎麽總碰到這麽邪門的事情,寧可讓一幫黑社會拿著砍刀追著砍了,這情景也太恐怖了,就好像自己是全民公敵似的。


    之前在南港愛尊酒店就碰到過一次這樣的糟心事,而且他還想起了行屍走肉中的橋段。


    酒店的門裏門外,就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玻璃門外,車水馬龍陽光明媚。


    玻璃門內,殺機密布。


    正當所有人慢慢向符澤和羅德所在的角落逼來時,突然這些人恍如隔世一般,雙眼之中的紅光消失了,一臉無措,緊接著,如同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又開始迴到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多人也表現出了詫異,如同想不通自己怎麽會變了所在的位置一樣。


    符澤注意到這個現象後一臉狐疑:“怎麽迴事?他們怎麽和中邪了似的。”


    “不要掉以輕心,哈迪倫剛剛隻是在確定他同時能夠影響多少人而已。”


    “哈迪倫?你認識他?”符澤順著羅德的目光望去,那個一臉書卷氣的矮小男人,因為距離過遠看不清麵容,可是卻給他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那就是孤獨,對方站在酒店外一動不動,似乎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一般。


    “我的確認識他,當年將他抓到海上避難所的人就是我。”羅德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種莫名自責:“哈迪倫是一個孤兒,而且先天身體永久性損傷,七歲那年,他的全家都被活活燒死了,隻有他活著,小鎮上所有人都認為是行動不便的哈迪倫引起了火災。”


    “是他故意放火的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羅德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辭,看了眼符澤後解釋道:“我隻知道他因為先天身體遭受永久性損傷後,腦補突觸後電位異常發達,可以發出一種介乎於超聲波和次聲波的信號,將本身的意念強加到小範圍其他人體內,從而可以同時控製多人的行為與腦部活動。”


    符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玻璃門後的哈迪倫,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麻煩你說大白話。”


    他是真沒聽懂,除了專業術語太多之外,他覺得自己理解的應該和對方說的不是一迴事。


    因為他覺得羅德這一番話說出來,好像那個叫哈迪倫的家夥似乎能同時控製好多人的行為舉止似的。


    符澤覺得這有點太扯淡了,天方夜譚。


    羅德一臉的無奈。


    這什麽人啊,都這形勢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這麽和你說吧,當年我率隊抓捕他的時候,整個小鎮,所有人,都是被他一個人所控製,對了,那個小鎮有著三百多名常住居民,而且我們進入小鎮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符澤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自己理解的不錯,原來這個叫什麽哈迪倫的家夥,還是個大腦觸手怪!


    羅德迴憶了片刻後說道:“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哈迪倫並沒有試圖影響我們,他說可以跟我們走,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我們殺掉小鎮上所有的居民!”


    “他不是可以控製所有人嗎,怎麽不讓那些居民自殺?”


    “不,他的意思是,讓所有人在清醒的狀態下,並且在他麵前被殺掉。”


    符澤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呢?”


    羅德張了張嘴,望向眉頭緊皺的符澤,卻什麽都沒說。


    符澤微微的歎了口氣。


    他雖然知道幕後操作這一切的是新人類公司,可是依舊覺得羅德太過冷血。


    三百多人,嗬,三百多條生命!


    羅德苦笑不已:“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一個好人。”


    看向哈迪倫,羅德的表情有些落寞:“哈迪倫,同樣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全小鎮上所有居民拋棄的孩子,一個躺在燒毀的屋子裏,滿是廢墟裏無法下床隻能等死的孩子。”


    “那時候,率隊的雖然是我,但是新人類公司為了證明我的忠誠,在我體內注射了一種信號病毒。”


    說完後,羅德抓著符澤的肩膀,靠著牆邊,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出口,雙眼,緊緊盯著每一名無意中或者試圖靠近他們的人。


    羅德擔憂是正確的,因為當他們沒走出幾米的時候,遠處站在前台裏正在給客人辦理入住手續的女性工作人員,突然抬起了頭,如同瘋了一般跳上了前台撲向了他們。


    羅德將水果刀掏了出來,麵帶戒備。


    結果當這名瘋了的工作人員快要跑到他們麵前時,突然站住了,就好像大夢初醒一般,站在原地傻乎乎的一臉無措,好像在思考自己怎麽突然之間跑到了這裏。


    就在此時,一個從電梯走出來的老人,突然抓起拐杖扔向了他們。


    隨後,一發不可收拾。


    又有一名客人突然舉起了行李架砸向了他們,人也順勢張牙舞爪的跑了過去。


    羅德一腳將行李架踹飛。


    行李架掉到地上的聲音,十分刺耳,也如同戰鬥的號角一般,很多人剛剛還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卻突然莫名其妙的衝向了符澤試圖攻擊他們。


    羅德將符澤大力推到牆角裏,欺身而上,抓住了一個老人的頭發,手中的水果刀刺向了對方的心髒。


    隻是水果刀即將紮進這名老者心髒的時候,羅德突然停住了,轉過頭,看了一眼麵露失望的符澤。


    苦笑一聲,羅德反手一個肘擊將老人擊倒在地。


    符澤一臉無語。


    你特麽還不如一刀紮死那老頭呢。


    這麽大歲數了,挨一肘擊不說,後腦勺還磕大理石上了,不死也差不多了,沒準到醫院花個幾萬塊錢還沒搶救過來,不如直接捅死了呢,還省事不為他家裏人添麻煩。


    羅德因為剛剛的分神,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轉過頭,羅德看向偷襲自己的女人,冷哼一聲,矮下身,手起刀落將這個麵露猙獰的女人的大腿割破。


    脫下了外套,羅德將外套扔給了符澤。


    符澤隨手一接,當看清楚外套裏麵的情景時,嚇的手一抖差點沒把外套扔了出去。


    原來這件西裝內涵玄機,裏麵全都是暗兜。


    至於暗兜裏,則是冒著寒氣的怨靈瓶子,足有十二個之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由指骨拚接成的骨質匕首以及人皮小鼓。


    符澤感慨萬千。


    羅德這個王八蛋,真是多才多藝。


    陰陽師用的怨靈瓶子、降頭師的屍皮鼓、縛靈師用的詛咒骨匕應有盡有。


    真沒看出來,這還是個集百家所長的主。


    可惜,這些東西完全無用武之地,在樓上剛剛被一個五大三粗的臭娘們狂揍了一頓後,下了樓,羅德又陷入島國人民群眾的拳打腳踢中。


    符澤將羅德的外套放在花盆下麵,握緊拳頭,隱隱有著一絲激動。


    想要欺負我的人。。。終於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幫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了。


    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惜,普通人有點多。


    率先衝向符澤的,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婦,踩著高跟鞋就跑了過去,舉起手上的古奇包包就開始砸他。


    “去你大爺的。”符澤一腳將這名少婦踹翻。


    包包砸的倒是不疼,主要是這個少婦因為掄包包所以出了汗。


    出了汗,妝容就花了。


    妝容一花,符澤發現這島國娘們其實挺磕磣的,所以抬起大腳丫子就是一腳。


    女人不是不能打我,問題是你得長得好看才行啊。


    符澤發誓,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


    隻不過想到這是一個島國女人後,符澤覺得其實。。。還挺刺激的。


    雖然是女人,萬一她的孩子是個男的呢,玩意這個男的長大後參軍了呢,所以說,島國女人全都是潛在的幫兇!


    想到周圍全都是島國人,符澤哈哈狂笑,再無所顧忌。


    可是沒等他笑完,一個紮著馬尾的住客一鞭甩在了他的胸口上。


    “靠你媽!”符澤捂著胸口一臉無奈。


    好不容易碰見一幫普通人對他動手,怎麽還遇到個練過的呢。


    這一鞭腿,沒兩年散打基礎都提不出來。


    符澤暗暗慶幸,還好是在酒店裏碰到的哈迪倫,這要是跑體育學校或者健身房,估計自己活不過三十秒。


    一腳踹倒大花盆,符澤撿起一米多長的椰子樹就開始輪來輪去。


    椰子樹打人倒不疼,主要是掉土渣子容易眯眼睛。


    符澤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閉著眼睛就開始亂“掄”!


    羅德的情況稍微能好一點,畢竟是被一幫新人類公司的瘋子科學家改造過身體,無論是肌肉強度還是骨骼密度都屬於那種大卡車一百邁以下都撞不死的主。


    一把水果刀上下翻飛,滿地都是捂著傷口痛苦打滾的倒黴鬼。


    見到自己這邊壓力大減,羅德倒退向符澤的方向。


    誰知還沒到符澤邊上,後腦勺直接被掄一椰子樹。


    “你看著點,是我!”羅德迴過頭吼了一句。


    符澤睜開眼,一臉無辜。


    不閉眼不行啊,容易被土渣子迷了眼睛。


    兩個人再次匯合到一起去,有了羅德的加入,符澤壓力大減,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慢慢衝向酒店的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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