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公眾人物寧可自汙也要出名的時,未必就是想紅或者賺錢,有可能,隻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倒黴兒子。


    炎蛇被符富貴帶走時,已經被醫生診治為絕症了,別說當年的醫療條件,哪怕就是如今也一樣不能夠救治。


    可是閻守正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倒黴孩子,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可能早就掛了。


    符澤也好,白士涵也罷,看向閻守正的目光裏,充滿了崇敬和敬佩。


    這樣的父親,怎麽可能會拋妻棄子。


    炎蛇帶著這強烈的恨意已經二十多年,一時根本無法轉變不過來,不過看向閻守正的目光,卻也不再是那麽冰冷了。


    炎蛇的心很亂,根本不知道要該說些什麽。


    “之所以我將你放到療養院,就是因為在那裏你才能受到最好的照顧。”


    閻守正抹了抹下巴上的眼淚:“最初幾年,你母親鬱鬱寡歡,甚至最後得了抑鬱症,我的確是每日都很暴躁,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你,多福,我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你啊。”


    “知道你被別人擄走後,我整整找了兩年,所有辦法都試過了,可是依舊沒有你的音訊。”


    “你母親去世後,我甚至不想活下去了,你被人擄走了,你母親也不在了,而找到你,則是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


    說著說著,閻守正又哭了出來。


    這一番話,令周栓都被感動的落下了眼淚。


    符澤心有所感,看向炎蛇,無聲的歎了口氣。


    炎蛇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走到閻守正的麵前,動作粗獷的用紙巾擦拭了一下閻守正的眼淚。


    “你。。。。哭什麽,這不是找到我了嗎。”


    符澤笑了。


    他一直覺得炎蛇很爺們,因為這家夥總是很灑脫的麵對所有事情。


    炎蛇坐在了閻守正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起,我錯了,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以為你給我扔到療養院時就已經徹底忘記了我。”


    “多福,我。。。。”


    “不用說了。”炎蛇猶豫了一下,最終緩緩說道:“我炎蛇,還是有爸爸的,以後你閻守正,依舊是我炎蛇的父親!”


    也不知道閻守正哪來這麽多的眼淚,哭的如同月子裏的娃。


    炎蛇這番話說的很別扭,總之符澤聽的是很別扭。


    他以為父子二人會抱頭痛哭然後互訴衷腸,最起碼誤會澄清之後炎蛇也得道歉一句,誰知就這麽風輕雲淡的完事了?


    就一句你有爸爸了然後就結束了?


    整的好像誰他媽沒有爸爸似的。


    轉念一想,符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就沒有爸爸,將他撫養成人的仇天明還是個山寨貨,裝他爹白揍了他好多年。


    倒是白士涵感動的稀裏嘩啦的,見縫插針的跑了過去坐在了閻守正的身邊:“閻叔叔您放心,以後您不但是蛇哥哥的爸爸,也是我爸爸。”


    符澤:“。。。。。”


    周栓:“。。。。。”


    劇情,終於走向了原有的軌跡,父子二人坐到了角落裏,一人拿著一罐子啤酒開始小聲交談著。


    隻不過閻守正卻是說一會哭一會,而炎蛇,依舊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似乎父子團聚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符澤卻能夠看出來,炎蛇的嘴角,總是帶著一抹莫名的笑意,似乎很滿足,也很幸福。


    或許在炎蛇的內心世界裏,一直渴望著一個答案。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奢求過任何東西,哪怕受盡了百般痛苦與折磨,最終隻要知道了閻守正確實是找過他,那就足夠了。


    符澤不時掃過角落裏的父子二人,雖然聽不清楚說著什麽,但是感覺卻怪怪的。


    這兩個人,像多年不見的哥們,勝過於失散多年的父子。


    “今天這酒會,真是意外頻出,不過卻是來的值。”


    周栓樂嗬嗬的,估計是因為剛才炎蛇那句“別以為我是朋友”。


    周栓突然覺得炎蛇這人挺好的,滿哪都是優點,一開始他覺得炎蛇配不上白士涵,這麽一個糙人,怎麽能配得上瓷娃娃一般的白士涵呢。


    現在突然覺得,炎蛇就是男人中的典範,爺們中的爺們,白士涵這嬌滴滴的女娃,似乎有點配不上他周栓的“朋友”炎蛇了。


    “是啊。”符澤點了點頭:“算是,意外收獲吧。”


    白士涵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想去摻和一下“父子”二人的私密交談。


    “你可消停點吧,很多事外人不適合插手,越插手越亂。”


    白士涵一臉鬱悶的哦了一聲:“我就是和叔叔打聲招唿嘛。”


    符澤指了指遠處:“你先把你的破事處理好了再說吧。”


    順著符澤指著的方向一看,白士涵神情微動,隨即露出了冷笑。


    隻見五六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走了過來,陳旭和洪天宇也在其中,領頭的,則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方臉漢子。


    周栓的麵容也有些不自在,悄聲說道:“方正,方家下一代接班人,方家在帝都,算是二流家族的頂級世家了,與四大家族的關係都很不錯。”


    符澤暗暗點頭,從這幫人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來,這五六個年輕那女,似乎都以方正為尊,一副以方正為馬首是瞻的模樣。


    一幫人走過來後,其他人都是站在旁邊,隻有方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掃視了一圈,神情算不上倨傲,不過也算不上熱絡,淡淡的說道:“白士涵,近來可好。”


    “挺好的啊,方公子呢。”


    “我一直挺好,倒是你,嗬,或許白家之中,也隻有你挺好的吧。”方正看向桌子上那些灌裝啤酒,微微一笑,隨即拿起了一罐灌上了一口後說道:“方聞,知道吧。”


    白士涵點了點頭。


    “方聞如今也快而立之年,尚未婚娶,雖然自幼反應較常人慢了那麽半拍,不過怎麽說也是我方家嫡係子弟。”


    白士涵把玩著手中的手機,淡淡的掃了方正一眼:“然後呢?”


    “你嫁給方聞,白家產業,我要一半,隻要你點頭,我會和洛家求情。”


    白士涵噗嗤一笑:“你弟弟方聞,那是反應較常人慢了那麽半拍嗎,方公子您太逗了,那不就是個傻子嗎。”


    方正不怒反笑,哈哈一樂:“不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帝都年輕一代,能入我方正之眼的,不足五人,你是其中一個,可惜確實個女人,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給你一分鍾的考慮時間,若是行,我這就去找洛公子求情。”


    白士涵似笑非笑的看向方正:“我嫁給你那白癡弟弟,然後我老爹還要給你一半家產,你隻是求情,卻不能保證洛家不追究我白家之錯,對嗎?”


    “不錯!”方正正色道:“全帝都能夠讓洛家父子改變心意,最多不過三人,可惜,這裏不包括我,不過我卻是有資格向洛公子求情的,隻看你,敢不敢賭了。”


    “你有幾成把握?”


    “一成!”


    “才一成,拿我終生幸福和白家半數家產來賭這一成機會?”白士涵捂嘴嬌笑道:“而且我懷疑,你連這一成把握都沒有。”


    方正將啤酒放下:“那就是你不考慮嘍?”


    白士涵嘻嘻一笑,沒吭聲。


    “那好,既然不談這件事,那我們就談其他。”方正坐正身體,麵色漸冷:“白士涵,我聽人說你想要在帝都玩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可是有這件事?”


    白士涵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帝都眾多家族豪門休戚以共,你一個小小的白士涵,居然敢壞了規矩,難道想死了不成嗎?”


    白士涵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想死,不過真要是死的話,不介意拉幾個墊背的。”


    “好,原本我方家不願意落井下石,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方正不講人情了。”反正迴過了頭,看向身後那些男男女女:“從明日開始,用不著洛家出手,所有人開始打壓白家旗下產業,我要白家在半年之內,從帝都除名!”


    白士涵如同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似的:“哇,方公子,什麽時候你能代表帝都所有世家了,還是你成為了四大家族的代言人了?”


    “欺你白家,我方家足夠。”方正從懷裏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邊說道:“白士涵,我若是你,則會考慮剛剛的條件。”


    “算了,我要是嫁到你方家,天天什麽都不用幹,光拿紙巾給你弟弟擦口水了。”白士涵聳了聳肩:“再說,我也有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了,是誰?”


    白士涵指了指遠處的炎蛇。


    炎蛇和閻守正父子二人,早就注意到了來找茬的方正,隻不過卻沒有作聲。


    方正看向炎蛇,極度輕蔑的勾了勾手指。


    炎蛇冷笑一聲,剛要起身,閻守正趕緊站了起來,一臉堆笑的跑了過去。


    “誒呦,是方公子啊,您好您好。”


    “你是誰?”


    “我是老閻啊,拍電影那個,之前您妹妹還出演過我的片呢。”閻守正拿出打火機,剛要為方正點上,卻被他一手拍飛。


    方正麵帶不屑:“雪茄,不是用這個點的。”


    “對不起對不起,咱也不懂這個。”閻守正滿臉堆笑的說道:“這些人我都認識,要是哪裏得罪您了,我跟您賠個不是。”


    說完後,閻守正隨即又指了指身後的炎蛇:“這是我兒子,這都是我孩子的朋友,全是年輕人,不懂事,您看。。。。”


    方正掃了眼炎蛇,隨即看向閻守正淡淡的說道:“你,滾遠點,讓你兒子,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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