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眾人複雜目光中離開了別墅。


    望著符澤離開的背影,周正奇麵色陰沉的對叢珊招了招手。


    叢珊快步走來:“周總,對不起,這次的宴會……”


    “宴會怎麽布置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那個姓符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因為是跟馮開山一起來的,所以對其背景並不了解,但是此人的做派與市井無賴一般,所以……”


    “市井無賴?市井無賴可以三言兩語之間就讓那些人為他解圍,為他簽下了三百萬的支票?”周正奇冷哼了一聲:“去查。”


    叢珊點了點頭,走向剛剛為符澤“慷慨解囊”的六個人,臉上,也再次露出了標誌性的嫵媚笑容。


    沒過多一會,一臉苦澀的叢珊走了迴來:“對不起,周總,這些人,咬死了那些可笑的借口,隻是說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欠了那姓符的小子的錢,我……問不出來真實原因。”


    “知道了。”周正奇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端著酒杯走向了二樓。


    叢珊咬了咬牙,心中很是不甘。


    她能理解周正奇的心情,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年輕人,僅憑三言兩語就讓六個本地知名人物改變態度,符澤的“背景”實在是太過可怕,細思恐極。


    更加可怕的是,那六個人全部統一了口徑,無論如何打探,依舊是堅持著剛剛幼稚可笑的理由。


    叢珊不了解符澤,但是她深知那六個人的底細。


    六個人,不同的身份背景,不同的姓氏,不同的職業,私下了幾乎沒有過多的交集,可是偏偏為了一個符澤,各自都是忍氣吞聲拿出了五十萬。


    叢珊拿出了手機,走到了角落裏,麵色幾絲陰狠。


    符澤等人離開後,別墅裏的氣氛突然很詭異。


    本地首富周正奇組織的晚宴,不但有人提前離場,而且還狠狠打了叢珊的臉。


    叢珊是誰,那可是類似於周正奇分身的人物,很多時候,叢珊的話,代表的就是周正奇的意思。


    人們的關注點,也不再周正奇拋出的兩個項目,而是都低著腦袋竊竊私語,想要知道馮開山四人的真是背景。


    連周正奇和叢珊都不給麵子,可想而知四人肯定是大有來頭。


    不止是在場賓客好奇,陳旭初也很好奇。


    不過陳雪初知道,符澤根本不是什麽大有背景之人,真要是那樣,怎麽會被一個後街的惡霸嚇的跑道賓館裏躲著。


    但是具體是什麽原因造成剛剛的情況,任由她冰雪聰明,依舊是想不出來原因。


    出了別墅後,陳雪初麵色通紅,明顯很是激動,一直到上了車,這才從副駕駛迴過了頭,滿臉掩飾不住的好奇:“快,快說說,你是怎麽讓那幫人幫你捐款的?”


    “哈哈哈哈哈哈,什麽叫幫啊,沒聽他們說欠我錢嗎,這是還錢,可不是幫我,他們心甘情願的。”


    坐在後排左側的馮開山,也是略顯興趣的看了眼洋洋得意的符澤,心裏十分好奇。


    “好了,你就別賣關子逗雪初了。”馮開山笑意盎然,雖然隻是小輩間的交鋒,在他眼裏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可是依舊感覺到十分解氣,想著離開時周正奇那張強忍著怒意的麵孔,實在是解氣的很。


    實際上馮開山的好奇心毫不遜於陳雪出。


    符澤嘿嘿一樂,這才解釋了起來。


    “那個叫王飛的禿子,三個月前去老街找人給他死去的兒子辦冥婚。”


    陳雪出驚訝的張了張嘴。


    所謂冥婚,就是為已經故去的人尋找配偶。


    很多年輕人故去之前並沒有成家,而他們的長輩若是迷信則會認為,如果不幫故去的子孫完成婚姻,子孫的鬼魂就會作怪,會讓家宅不安並且影響全家的氣運,所以就要辦一個冥婚儀式,若是故去的子孫為男,則找一個早死的未婚女性屍骨合葬,若是故去子孫為女,則找未婚男性,兩方結為夫妻並骨合葬,是為冥婚。


    冥婚在現代社會基本上並不常見,但是很多迷信的有錢人都會搞這種東西。


    陳雪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王姓商人明明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依舊拿出了五十萬。


    原來並不是什麽早些年資助金錢,而是所謂的“封口費”


    這種事情畢竟見不得光,不說迷不迷信,說出去的話肯定不好聽,尤其是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這種事情一旦讓大眾知道,公眾形象肯定是一落千丈。


    而且現在講究的是個打倒牛鬼蛇神,很多事情暗地裏怎麽做都行,但是就是不能拿到台麵上說。


    符澤繼續說道:“還有那個藝術館的老娘們,說他們館裏晚上鬧鬼,也是後街的神棍們去給做的法,實際上根本不是鬧鬼,就是到了晚上電壓不足,打更的老頭疑神疑鬼罷了。”


    陳雪出略微不解:“既然電力問題解決了,那個藝術館長也認為鬧鬼事件解決了,為什麽還有顧慮?”


    沒等符澤說話,馮開山笑著說道:“依舊是怕社會公共影響,後街的神棍肯定是裝神弄鬼一番,又是做法又是驅魔的,此事一旦公開,誰還敢再去藝術館。”


    “是的,大致就是這麽個理。”符澤繼續說道:“至於那個什麽什麽教授,一年前來後街,說是他死去的老婆托夢給他,嚇的他幾天幾夜不敢睡覺,後來也是請後街的假道士做法了,實際上就是吃了幾片安眠藥就好了,心病而已。”


    “可是人家老婆托夢,這有什麽見不的人的。”


    符澤嘿嘿一樂:“托夢是沒問題,問題是那個教授好像是什麽社會科學院的院士,怎麽也算是半個科學家吧,科學家找神棍,他敢讓別人知道嗎。”


    陳雪出苦笑不已,算是明白了其中關鍵。


    “還有一個老娘們懷疑她老公包小三,也是找的後街的人跟蹤拍照來著,結果發現這老娘們背地也養了個小白臉。”


    馮開山好奇的問道:“後街的神棍,還幹私家偵探的活?”


    “市場競爭太厲害了,沒看我平時還兼職修電腦賣二手手機嗎。”


    符澤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陳雪初和馮開山倆人麵麵相覷。


    陳雪初突然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他們的事情?”


    “嗨,後街哪有什麽秘密。”符澤聳了聳肩:“誰接了什麽活,賺了多少錢,那都是公開透明的,比你們這些偷稅漏稅的商人強吧,哈哈哈哈。”


    “不到四十個名流,十之一二都去過後街。”馮開山無奈的搖了搖頭:“南港市的上流社會群體,還真是愚昧無知。”


    “沒什麽亂不亂的,越是有錢人越信這個,真的。”


    馮開山一臉正氣的說道:“不見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可全都是些封建迷信,”


    符澤最看不過馮開山裝逼,翻了個白眼:“那咱倆怎麽認識的,搖一搖啊?”


    馮開山:“……”


    而前排副駕駛的陳雪初,突然透過後視鏡看向符澤,似乎是不經心的問道:“對了,關於晚宴的布置和其中細節,你是怎麽知道的?”


    “上高中那會我二大爺帶我去人家高端宴會蹭吃蹭喝,被抓到後沒錢賠,給我押那給禮儀公司白打了大半個月工。”


    陳雪初:“……”


    其實也不怪叢珊沒有按照嚴格的宴會規格來弄,畢竟此次的晚宴的目的不純,就是走個形式而已,要怪也隻能怪她和二把刀的符澤較真。


    誰叫叢珊沒把這次宴會當迴事,而且還沒去過禮儀公司打過工呢。


    車內的幾個人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迴到了賓館。


    此時馮開山別墅後花園裏,叢珊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支女士香煙,靠在牆角的陰暗處,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將外套脫下後,傲人的上圍唿之欲出。


    自尊心極強的叢珊,還是第一次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這麽大個醜,就算是周正奇不交代,她也一樣把符澤的祖宗十八代查個清楚再伺機報複,真要是這麽過去了,她還怎麽在南港市上流圈子裏麵混。


    大約等了五分鍾,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從暗處走了過來。


    “叢小姐,有什麽吩咐?”


    “陳軍,幫我查個人。”叢珊從包裏掏出了一張監控錄像下的照片,遞給了陳軍。


    陳軍的表情很恭敬,哪怕此處沒有其他人,他依舊是不敢多看一眼穿著暴露的叢珊一眼,因為他知道,這是他老板馮開山的禁臠,若是染指,下場可想而知。


    接過了照片,陳軍一臉詫異:“叢小姐,這小子,姓符?”


    “你怎麽知道?”


    “符澤,後街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而已,不知道怎麽就搭上了馮開山,後來入住了愛尊酒店,之前在後街我倒是碰到他了,不過讓這小子給溜走了。”


    叢珊咬牙切齒:“原來是這個人,我早該想到了,隻是沒想過能夠破了蒙拉差翁大師法術的人,居然如此年輕。”


    陳軍垂頭不語,他隻知道蒙拉差翁大師十分神秘,至於具體情況他就不清楚了。


    叢珊又道:“對了,還有王飛、李茹、黃子玉、白濤、孫家康與齊宏宇六個人,查查看他們到底和這個姓符的小子有什麽關係。”


    陳軍哦了一聲,心頭卻是震驚不已,叢珊所說的六個人,皆是在本地有名有望的知名人士,怎麽可能會和一個後街裝神弄鬼的無賴小子產生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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