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寧靜率先打破了沉默,“這裏的風太大了,還是走吧。”


    劉偉民卻提議道:“我看現在離天黑還早,就不要到市區停留了,繼續北上吧。”


    虎永剛知道他的假期餘額不足,擔心玩不到喀納斯。


    他在手機導航上查了一下,距離下一個城市——裕民縣城,還有180公裏。


    這一段的219國道路況良好,應該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到。


    於是幾人趕緊上車,離開了阿拉山口市。


    公路幾乎是貼著邊境線在行走,對麵哈薩克斯坦的山山水水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塔斯提鄉的時候,在車上遠遠地就能望見,在巴魯克山下、布爾幹河畔的無名高地上,屹立著一座放哨用的塔樓。


    塔樓的周身漆著明麗的迷彩,五星紅旗在塔樓頂部高高飄揚;幾名士兵背著槍,正在放哨,顯得很是雄壯威武;塔樓前麵有一棵白楊樹,在陽光下銀光閃閃。


    這,就是名聞遐邇的“小白楊哨所”。


    劉偉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那首著名的軍旅歌曲——《小白楊》:


    “一棵呀小白楊,


    長在哨所旁,


    根兒深,幹兒壯,


    守望著北疆。


    微風吹吹得綠葉沙響羅喂,


    太陽照得綠葉閃銀光……”


    這首歌,虎永剛也會唱,想必會唱的人不少,而這首歌曲,正是源自於眼前這座位於現中哈邊境線上的小白楊哨所。


    小白楊哨所原名塔斯提哨所,是新疆塔城裕民縣境內的一個邊防哨所。


    據說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哨所一名伊犁籍錫伯族戰士,名叫程富勝,迴家探親的時候把邊防哨所的故事講給母親聽。


    母親鼓勵他在部隊好好幹,別想家,還讓他在返迴部隊的時候,帶了10株白楊樹苗迴哨所種上,叮囑他要像白楊樹一樣紮根邊疆,為祖國守好邊防。


    程富勝迴到哨所後,他的戰友們了解到這件事情後,都非常感動,就和他一起把樹苗栽在了營房邊。


    由於哨所幹旱缺水,戰士們吃水都要在一公裏外的布爾幹河去挑。


    盡管戰士們每天用洗臉刷牙節省下來的水精心澆灌,但是小白楊難以忍受幹旱、風沙、嚴寒的肆虐,相繼枯死,十棵小白楊中,隻有一棵頑強地活了下來。


    這棵小白楊在戰士們的精心嗬護下茁壯成長,日夜伴隨著守衛邊疆的戰士們。


    1983年夏,著名詩人、詞作家梁上泉來新疆邊防部隊采風,為小白楊事跡所感動,譜寫了歌曲《小白楊》。


    1984年“八一”建軍節那天,閻維文在中央電視台舉辦的慶“八一”文藝晚會上,第一次將《小白楊》唱了出來,唱響了祖國大江南北,激勵著成邊將士。


    而塔斯提哨所,從此便被稱為“小白楊哨所”。


    此後,小白楊就成了戍邊軍人的象征,小白楊哨所則成了邊關將士的精神家園。


    虎永剛的車子走近哨所停下,幾人紛紛下車,隻見門外斜坡上有兩行大字,“牢記我軍職責,不辱戍邊使命”,非常醒目,內心中崇敬之情已經油然而生。


    劉偉民帶頭,幾人輕輕地走進哨所的院子,到後院去參觀那棵著名的白楊樹。


    高大的樹幹上“小白楊守邊防”幾個紅色大字映入眼簾,上麵刻著很多已經離開的戰士的名字,這棵白楊樹該是多少戰士用心血養育的啊!


    眼看天色漸晚,幾人稍作停留,就辭別了哨所的官兵們,繼續登車前行。


    虎永剛緊趕慢趕,終於不辱使命,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裕民縣城。


    裕民,是漢語,意為“富裕之民”。


    用漢語作為地名,這在新疆很少見。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國人和數字較上了勁,5月20號變成了“我愛你”之類,連219國道也沒被放過,到了裕民這裏就成了“愛要久”。


    虎永剛“哈哈”大笑,“按照這樣的說法,西方的情人節是2月14號,那豈不是‘愛要死’了啊?”


    劉太忙說道:“我們中國的情人節是七夕。”


    虎永剛不以為然,“每年隻讓你和你老公,在七月初七那天相會一次,你願意嗎?”


    劉偉民感慨道:“你還別說,我老婆隨軍也沒幾年,以前一年還真不見得能夠相會一次呢。”


    虎永剛和寧靜同時讚歎軍人的偉大與不易。


    說話之間,車子在寧靜預定的酒店停車場停穩,虎永剛這一天基本都是在開車,覺得有點累,不想出去覓食,就在酒店裏的餐廳解決晚餐。


    這頓還是魚和羊為主打,不過魚換成了野生鯉魚,蛋白質含量高,脂肪含量低,肉質細嫩,味道鮮美。


    裕民的羊肉也很有特色。


    這裏的羊叫“巴什拜羊”,是一個叫巴什拜·喬拉克的人,用野生盤羊和裕民土種羊雜交培育的名優品種。


    這種羊肉鮮嫩多汁,口感絕佳,沒有膻味。


    讓幾人驚喜的是,餐廳居然是用羊肉做的迴鍋肉,味道不一樣的好。


    吃完晚飯,寧靜體貼地虎永剛先迴房間休息,她去遛嘀嘀。


    ***


    第二天早上,虎永剛躺在床上,在手機上查了一下,發現裕民縣這裏好玩的地方,無非就是國家級野生巴旦杏保護區、“皇家牧場”吐爾加遼春牧場、“高山花園”阿克喬克夏牧場、塔斯特河穀風景區、美麗的野生芍藥穀、神秘的霍日姆德湖、遠古的巴爾達庫岩畫等,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起床遛完嘀嘀,在早餐桌上和幾人一說,劉偉民提議道:“那幹脆就不在這裏停留了,直接去下一站吧。”


    虎永剛幾人也都讚成。


    下一站為塔城市,距離裕民縣城約有70公裏。


    沿著219國道向北行駛一個小時後,虎永剛將車拐上了筆直寬闊的口岸公路,西行12公裏,就到了中國、哈薩克斯坦的邊境口岸——巴克圖。


    “巴克圖”,是蒙古語,意思為“花園城”。


    巴克圖口岸是新疆離城市最近的口岸,也是距首府烏魯木齊市最近的口岸,東與塔城市區相連,西距哈薩克斯坦的馬坎赤鎮60公裏。


    其優越的通商條件,使之成為我國連接俄羅斯及中亞各國最便捷的口岸,被譽為“準噶爾門戶”、“中亞商貿走廊”。


    巴克圖口岸已有200年通商曆史,是中國西部通往中亞及歐洲的交通要道,曾是中外商人雲集之地,和對外貿易的重要商埠。


    早在光緒三十三年,塔城已有俄商(號、行)291戶、3840人,與俄商務大增,洋行林立。


    1994年的時候,巴克圖被國家批準為一類口岸。


    虎永剛幾人在口岸轉了一會兒,隻見開闊平坦的草地上繁花點綴,遠處青山逶迤,兩岸村舍影影綽綽,寧靜悠遠。


    因為近在城郊,巴克圖口岸的建築顯得少而精當。


    國門哨所威武莊嚴,現代化的聯檢大廳寬敞明亮,五個過貨通道上的車輛排成長隊,一切都顯得繁忙而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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