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錢,我雖然不算有錢人,但至少現在還真不想把這玉給賣了。


    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沒有什麽花錢的地方。


    以我的消費水平,銀行卡裏那些錢夠我瀟灑好久的了,所以我並不缺錢,不被逼到絕路我都不會把玉佩賣掉。


    其次是父親。


    以前,父親這個詞對我來說是不願提起的痛。


    在我小的時候,每一次被欺負,每一次被人罵天煞孤星,我都會想,如果我有爸爸就好了。


    如果他在,我就不會被欺負了。


    但他從來不在。


    每一次,都隻有我自己。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確實有過很多次想要找到自己父親的衝動,但這種衝動自從我成年以後就淡了許多,可以說基本沒有了。


    不是說我不想找到他,而是我很清楚,單憑一個名字和一張看不清的照片,想要在茫茫人海裏找到他的概率有多低。


    在麵對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麵前,人都會產生畏難情緒,我也不例外。


    所以長年累月之下,這種想要找到他的衝動便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失望。


    深深的失望。


    他想找我很容易,但這二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迴來過。


    他不來找我的原因我也做過無數猜想,大體可以歸為兩類,第一類是他不想,第二類是他死了。


    有時候我甚至更希望是因為第二種原因。


    理智上我希望他是因為第一類原因而不來找我,但從感情上我更希望他是因為死了,所以才沒有迴來。


    按理來說,和我沒有任何感情的父親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


    起碼遠沒有一個億重要。


    但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是感情動物。


    也許還真就是因為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關係,讓我對這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有著非常強烈的好奇心。


    我想通過玉佩找到他,我要問清楚他,為什麽從來沒找過我,甚至沒來看過我一眼。


    我想在找到他的那一天,把那枚玉佩甩到他臉上,告訴他,我們兩清了。


    我一直都以為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過的都是沒爹沒媽的生活,雖然吧,確實是有親情的缺失,但畢竟二十幾年過去了,我也早就習慣了這種缺失。


    我以為“父親”這個對我來說無比陌生的稱唿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的口中,我以為我早就放下了找到他的想法。


    然而在石中玉墓裏,當我以為自己就要死去,是那枚玉佩給了我生的希望,是父親留給我的玉佩,讓我又一次活了過來。


    留給我玉佩的父親雖然從未謀麵,但就像是一直在守護著我一樣,冥冥中救了我一次。


    我才明白,原來在我的內心深處對這份我從未擁有過的親情是那麽的渴望。


    在死過一次以後,我才真正明白什麽叫做“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有些事情如果不做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會後悔。


    我不想等我真的要死的時候,才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去尋找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那個唯一的親人。


    我想找到他,問清楚為什麽要生下我,為什麽要拋下我,為什麽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迴來找我,為什麽要留給我那枚玉佩。


    石中玉墓裏出來以後,那枚玉佩又多了一份沉重的意義,我的命可以說就是那玉佩給救的,所以我不可能輕易把它賣了。


    如果有一天我快要餓死了,別說一個億,一百塊我都願意賣,但現在還遠沒到那個地步。


    莫非還要勸我,被北魚製止了:“大非,這是小韓的事情,讓他自己決定。”


    莫非看了看北魚又看了看我,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有了這一個億可以說這輩子都不用愁了,但凡不是個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但我現在真的不想把這玉佩給賣了,也許以後我再想起這事的時候會後悔,但起碼現在我已經決定了。


    陳先生見我主意已決,也沒再勉強,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這筆交易永遠有效,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告訴我,錢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加。”


    坦白說,光是嘴上說說,一個億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數字,完全沒有現金所帶來的衝擊,所以我可以相對冷靜的去做出選擇。


    但如果擺在我麵前的,真的是一個億的現鈔的話,興許我腦子一熱就同意了。


    陳先生頓了頓,語氣放軟了許多:“那塊玉,對我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關乎到很多人的性命,我懇請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我是第一次看到陳先生這樣的姿態,他的語氣有些生硬,我想他平日肯定習慣了高高在上,眾星捧月,很少會需要求人,而且還是這樣低的姿態,所以才會如此生硬。


    我沒成想他居然會打起感情牌,這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這人耳朵軟,雖然不至於聖母心,但最聽不得別人求我。


    如果他一直金錢攻勢的話我有信心能堅持住,但他打感情牌我頓時就招架不住了,而且還是一直以高冷姿態示人的陳先生,是救過我兩次的陳先生,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他也不會來求我。


    不過我還是選擇了堅持:“那塊玉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陳先生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失落,我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我歎息一聲,說道:


    “不過我可以暫時借給你。”


    陳先生眼裏閃過一抹驚訝,似乎沒想到我會改變主意,我趕忙補充道:“隻是借給你,你用完要還給我。”


    “還有一個條件,把你所知道的,關於天賜三寶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們。”


    從破碎的玉塊來看,那塊玉的內部本來應該有某些東西,隻不過在天賜的時候消失了。


    根據石中玉帛書的記載,玉佩是消耗品,是一次性用品,而那枚玉佩已經被我使用過了,如今對我來說除了紀念意義以外,也沒太大的用處。


    不過那玉佩既然能和天賜扯上關係,想必不會像表麵那麽簡單,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地方。


    雖然我不知道陳先生要那玉佩來幹嘛,不過他不是誇大其詞的人,既然他說得那麽嚴重,想來他要那塊玉應該是確實有大用,借給他也不是不行。


    既能幫到別人,又不影響到我自己,而且我也想借陳先生的手來研究一下這玉佩到底有什麽神秘的地方,借給他可謂是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我想了想,繼續道:“還有另外一筆交易,我可以給你一個消息,關於另一塊玉佩的下落的消息。”


    “條件是你要幫我查清楚關於那一塊玉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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