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芒閃起,把我拉迴了現實,莫非放下相機,臉上依然維持著震驚的表情。


    從石中玉墓裏出來的時候,我問過北魚,為什麽盜墓要帶照相機。


    北魚說盜墓者進入一座古墓,能帶出來的東西通常不多,因為有許多大件的陪葬品和壁畫不依靠大量人力,或者現代機械的話,根本帶不走,但這些大貨通常又是文字和圖畫的載體。


    幹他們這行的,把墓裏的東西倒出去賣,雖然賣的是古董,但本質上賣的是故事,是文化,是曆史。


    要想把墓裏倒出去的東西賣個好價錢,故事就必須得吸引人,曆史就必須得悠久,文化就必須得有內涵。


    墓裏出去的陪葬品,本質上不過就是一死物,有了故事,有了文化,有了曆史才能讓如這些死物活過來。


    曆史很簡單,找個有真材實料的專家就能判斷出一件陪葬品的年代,再不行以現在的技術手段,碳十四啥的也能輕易檢測出來,但故事和文化從何而來?


    文字和圖畫就是故事,就是文化,有了照片為證,故事才有說服力,文化才有真實性,價錢才賣得高。


    相機的閃光燈讓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連北魚和莫非這兩個見多識廣的資深盜墓者都被這巨型石雕給鎮住了,可想而知它有多震撼。


    陳先生臉色凝重,沉聲道:“到了,從這裏開始,就正式進入了趙佗墓的範圍。”


    從一開始,得知我們要盜的是南越武王之墓的時候起,我就對地圖的準確性存在懷疑。


    我並不了解南越武王墓,但得益於網絡科技的發達,隻要會上網,即便是小學生,也能從網上得到海量的相關信息。


    無數的考古學家,曆史學者,文化專家,盜墓者,所有人都認為南越武王墓在廣州,但陳先生卻拿出一張地圖,告訴我們,它在遠離廣州,跟廣西交界的封開。


    這就像從古到今所有人都認為地球是宇宙中心,突然有一天,一個人告訴你太陽才是宇宙中心的那種感覺。


    這是在質疑幾千年來,整個考古界和盜墓界的專業,是在挑戰整個行業的權威,那一張地圖還真顯得有些單薄。


    這一路走來,親眼看到了跟那首廣為流傳,相傳為暗示趙佗墓所在地的古詩相契合的麒麟、白馬兩座山,見到了麒麟山上的那條養活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麒麟河,我心中的懷疑慢慢消散。


    直到此時,眼前的這座雕像,把我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擊碎了。


    直到目前為止,古詩提到的元素全部一一對應,趙佗墓“因山而建”的傳說也被驗證,


    雖然我不知曉這座雕像刻畫的是誰,但要在這深處山體的溶洞裏,建造一座如此宏偉無匹的雕像,說是奇跡也不為過,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更是天文數字。


    如此大的手筆,如此沒有性價比的建設,除了皇帝,其他人還真完成不了。


    “我說哥幾個,既然咱已經到了入口,就別在這墨跡了,這門神再怎麽壯觀也不過是塊石頭,就跟銀行門口的石獅子一樣,不過就是個擺設,咱千辛萬苦來這一趟要的是銀行裏麵的錢,不如先找到陵墓,等出來以後再欣賞這石將軍也不遲?”


    莫非從一開始的震撼中恢複過來以後,很快便對這中看不中用,也賣不了錢的巨大石雕失去了興趣,他的一門心思全在陵墓裏的陪葬品上。


    我剛要問就站在我身旁的陳先生接下來該怎麽走,他卻猛地推了我一把,猝不及防之下我仰麵往後倒去。


    我心中滿是不可置信,根本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對我出手,我身後就是石像的腳,這一下要是摔實的話,鐵定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一秒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在慣性的作用下我整個人向旁邊跌去。


    本來是後腦勺著地,最後變成了臉著地,一股熱流從鼻腔噴湧而出,鼻子上傳來的劇痛讓我下意識叫出了聲。


    這一下撞得極重,把我給直接整懵逼了,腦袋嗡嗡作響,暈乎乎的時候,卻聽到耳邊傳來莫非驚駭的罵娘聲:“我操,過山風!”


    莫非的大嗓門把我的意識給拉了迴來,我整個人清醒了不少,這才看到拉我的也是陳先生。


    此時他的右手正抓住一根繩狀物,我定睛一看,這他媽哪裏是什麽繩子,分明是一條足有兩米長的過山峰。


    媽的又是蛇。


    過山峰也就是眼鏡王蛇,常見於深山老林,性情兇猛,反應敏捷,頭頸轉動靈活,排毒量大,以其他蛇為食,白天捕食,夜間隱匿在岩縫或樹洞內歇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蛇類之一,這種蛇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它會主動攻擊人類。


    過山峰體型雖遠沒有巨蟒龐大,但殺傷力可一點不比巨蟒小,被它咬上一口,如果半小時內沒有及時注射解毒藥物,那將必死無疑,神仙難救。


    那過山峰被陳先生捏住了脖子,卻依然生猛的在他手裏不停掙紮,他沒有理會那條大蛇,腦袋歪向我這邊,緊閉雙眼,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莫非把我拉了起來,北魚則上前捏住了過山風的脖子,對陳先生說道:“鬆手吧。”


    陳先生鬆開手,北魚左手捏住蛇,右手握著匕首直接一刀紮進了它的腦袋裏。


    匕首從過山峰的下巴插入,頭頂穿出,直接紮了個透心涼。


    要是一般的蛇,估計這一下就得涼透,這過山峰不愧是蛇中之王,饒是如此卻依然沒有死透,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垂死掙紮。


    北魚任由它纏繞著自己的手臂,就是不放手,又給了它幾刀。


    把我拉起來以後,莫非迅速拿出水壺,擰開就直往陳先生腦袋上倒。


    我還沒完全從懵逼中清醒過來,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便聽得莫非問道:“蛇毒有沒噴到你的眼耳口鼻?”


    陳先生任由莫非衝洗著自己的腦袋,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他緊閉著嘴巴眼睛搖了搖頭。


    衝了約莫半壺水,他示意莫非停下,把臉上的水全部擦幹,這才睜開眼,眨了幾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沒事,毒噴出來的時候我避開了,大部分毒液都噴在了衣服上。”


    莫非籲了口氣,拍了拍我肩膀:“這迴你得感謝逼哥,他救了你一命,要不是他,你今個就得去找閻王爺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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