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那是一個人,有人藏在侯瘸子頭頂的孔洞中!


    那人的膚色呈灰白色,跟先前差點讓我們全軍覆沒的肉屍的膚色一模一樣,我條件反射的拔出槍就要射。


    那人顯然要比隻會瘋狂進攻的肉屍聰明得多,見我舉起了槍,他‘嗖’的一下把腦袋縮迴了洞裏,消失不見。


    “你要幹嘛?給我住手!!”


    一聲厲喝響起,出聲的是花和尚,他如臨大敵,邊嗬斥邊拔出槍,槍口所指,正是我的方向。


    他這一聲厲喝讓場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心道一聲不妙,因為此時的我手裏還拿著槍,維持著瞄準的姿勢。


    那個腦袋的主人已經消失,在外人看來,我槍口所指的方向,隻有侯北鬆。


    侯北鬆臉色如常,絲毫沒有被槍指著的緊張,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手裏是剛撿到的那塊碎石:“小韓兄弟,如果你想要這塊石頭,直接開口就行,不必動槍。”


    北魚和莫非雖然不知道我為何會瞄著侯北鬆,但兩人的動作出奇一致:舉起槍,瞄準了侯北鬆。


    其餘的隊員反應沒有他們迅速,但也就隻慢了半拍,齊刷刷拔槍上膛,瞄準了我們三人,還有幾個瞄準了陳先生。


    陳先生沒有舉槍,但他的兩隻眼睛一直盯著侯瘸子。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們之間真起了衝突,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他會第一時間暴起,挾持侯瘸子。


    我怕事態惡化,連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別,誤會,都放下槍!”


    見我收起了槍,北魚衝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我忙衝他搖頭:“魚哥,放下槍,真是誤會。”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但北魚還是收起了槍,莫非也一樣,嘴裏還喊著:“都別開槍啊,誤會,是誤會!”


    花和尚卻沒有動作,有幾個先前在屍群中跟在侯瘸子身邊,被陳先生救下的隊員放下了槍,其他人見花和尚沒放下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收槍。


    侯瘸子沉聲道:“收起槍!”


    其餘眾人這才放下槍,花和尚雖然放下了槍,但卻滿臉憤怒:“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先是衝侯北鬆做了個抱歉的動作,說道:“小侯老板,不好意思,我不是指著你,我瞄準的,是你頭頂。”


    侯北鬆畢竟是侯瘸子的義子,侯氏集團的掌舵人,當然不會是二愣子,聽得我的解釋,他疑惑抬頭,頭燈光芒照射進他頭頂的孔洞。


    那孔洞並非垂直,而是有傾斜度,以45度角傾斜往上,在下麵往上看,隻能看到四五米,因為角度問題,再往上就看不到了。


    可視範圍內,裏麵空無一物。


    我咽了咽口水:“剛才,那裏有個人。”


    北魚和花和尚兩人第一時間打起手電往洞裏照去,當然什麽也沒有發現。


    我搖頭:“已經跑了。”


    沒有人會在這種環境下開這樣的玩笑,我這番話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大家紛紛抬頭,手電、頭燈全都往隧道中的孔洞裏照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孔洞裏什麽都沒有,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通往何處。


    花和尚本就跟我不太對付,借題發揮道:“你撒謊!”


    侯北鬆擺了擺手,反而替我解釋起來:“和尚,我相信韓兄弟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莫非沒有頭燈,他打起手電往洞裏照去,邊照邊說道:“就是,你自己是那樣的人,別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北魚知曉我的性格,對我所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他對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很是上心,依然握著槍:“怎麽迴事,是什麽人,仔細說說。”


    “男人,光頭,沒有眉毛,皮膚顏色和那些肉屍一樣,是死灰色。”


    莫非說道:“難道是那些肉屍追過來了?”


    他這番話讓本就心有餘悸的眾人提心吊膽起來,隧道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肅殺。


    北魚否定掉他的猜測:“不會,如果是肉屍,早就發起進攻了,不可能逃跑。”


    陳先生突然說道:“就怕他不是逃跑。”


    “這個洞和其他洞一樣,洞壁光滑,沒有任何可供攀附的著力點。”侯瘸子看了看那個孔洞,又看了看我,最後看向侯北鬆:“北鬆,你剛才沒有發現自己頭頂有個人?”


    侯北鬆搖頭:“爸,我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侯瘸子又看向陳先生:“陳兄弟,這裏你的身手最好,以你的身手,能在幾秒鍾的時間裏,從這個洞裏,消失得悄無聲息嗎?”


    侯瘸子的意思很明顯,一個人的身手再好,在如此光滑的洞裏有所動作,不可能不被發現,他是不相信我。


    陳先生抬頭看向那個洞,淡淡道:“不能。”


    下一秒,他扭頭看向我:“但我相信他。”


    我心中一陣觸動,沒想到除了天賜三寶以外,好像對什麽都不上心的陳先生會如此相信我。


    “侯老板,這裏有一整個玉礦,我兄弟不是傻子,沒必要為了這一塊小石子拔槍相向,你覺得呢。”


    北魚這話雖然是反問,但說話的語氣卻是陳述。


    他已經說得夠明白,但凡動動腦子就知道我不可能會做這樣的蠢事。


    大概是怕侯瘸子他們借題發揮,本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北魚問我:“小韓,詳細說說你看到的情況。”


    我迴憶了一下,說道:“剛才我在這邊發現了一塊石頭,剛想要撿,被小侯老板捷足先登,我想著往裏走走看能不能發現個頭更大一點的石頭,還沒邁開步子,就看到小侯老板頭頂上方的洞口多了個腦袋--”


    我還沒說完,便被北魚打斷:“等會,你隻看到了一個頭,沒有看到身體?”


    我搖頭:“沒有,隻有頭。”


    北魚皺眉:“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在洞裏倒吊著探出頭來?他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偷襲?”


    我剛要點頭,卻猛地心頭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瞬間遍布了我整個身體,我隻感覺渾身冰冷。


    那個人—不,準確來說,那個頭顱,轉過頭的時候,是正對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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