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鏡離開了,在任明空說出了自己與玉藻前的關係之後。


    “我不會幫她,但也不會主動對她出手,你要真做好了準備,去富士山神社就能看到她。”任明空對施元鏡離去的背影如是說道。


    哐當一聲,門被從外麵關上。


    任明空一屁股癱坐在了沙發上,臉上滿是無奈和苦澀,誰知道啊,自己竟然是她仇人的後代。


    他沒有糾結施元鏡到底生沒生氣,那記仇的三無少女沒當場跟自己打起來就已經算是最大的容忍了。


    可是容忍過後,也得去麵對真實。


    他不願意幫助施元鏡對付玉藻前,但是他和施元鏡一樣,對當年的真相非常想要弄清楚,玉藻前來到華夏蟄伏十餘年,究竟是為了什麽?是否與雲雲穀的秘密有關?


    他在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之後,壯起膽子問了施元鏡關於雲雲穀的事情,但是施元鏡也不知道,雲雲穀大火發生的時候她才十歲不到,當時的師父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雲雲穀的秘密。


    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問問那個在幕後蟄伏了十餘年的女人。


    任明空想到那個穿著巫女服飾的女人就有一些害怕,是怎樣的一顆心,才能讓這個女人隱忍十餘年,燒毀雲雲穀達成目的之後拋下自己迴到鬼怪紅蓮,並一躍成為了鬼怪紅蓮的高層之一。


    這樣的人,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是讓人懼怕的存在。


    她的謀略或許一般,但她有堅韌的心誌,扭曲的觀念,換句話說,玉藻前是一個極度偏執的人,她為了目的能夠付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代價。


    任明空歎了口氣,其實……他也遺傳到了這些特點中的部分。


    怕,怕又怎麽樣,怕還是得去問問。


    不是為了自己而問,任明空是想補償施元鏡,她從自己這裏離開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落寞到任明空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拉住對方。


    既然不能幫她,那就把當年的真相還原給她看吧。


    ……


    時隔一個多星期,任明空又來到了富士山腳。


    他是通過正規途徑合法入境的,不然要是被逮到他這個偷渡的家夥,堂堂全球第十的麵子可往哪兒擱,而且他這次打算在島國多待些時日,已經訂好了酒店。


    “尊敬的……”酒店服務生看了一眼訂單上的姓名,“……廁所蹲一郎先生,您的房間在三樓,請跟我來。”


    這個姓真是少見。服務生在心裏嘀咕著,看了看任明空的身側,發現沒有需要幫忙拿的行李,便拿上房卡轉身走向了電梯。


    任明空穿著卡其色的工裝外套,下身是一條寬鬆的牛仔褲,腳下蹬著一雙登山靴。


    他招了招,把在一旁吹空調暖風的大狼和五哥叫了過來,一起走向電梯。這倆家夥本來不想出門,但是一聽任明空是去島國便活躍了起來,長期經受宅文化熏陶後它倆也想來宅文化的發源地好好瞅瞅。


    廁所蹲一郎?大狼聽見服務生叫時喊的名字,拿眼瞥了一下任明空。


    還偷偷起了個島國名字。


    在和五哥眼神交流後,它倆也決定起一個島國名字。


    它倆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也知道這會兒最好是安安靜靜閉嘴。


    任明空預訂的房間是一個套房,專門有一個大房間給大狼和五哥休息,尤其是前者,體型快趕得上小豹子了。


    除了那個房間之外,其餘的房間都是采取的島國傳統風格,以小空間大結構為特色,多重收納設計,讓入住的客人充分體會到地少人多的地方的生活。


    服務生將房卡遞給任明空後,簡略介紹了客服服務和每日的用餐時間。


    “對了,您的寵物體型較大,請務必注意安全。”他看了看在房間裏到處聞來聞去的大狼,叮囑道。


    這家酒店的消費水平不低,入住的客人也基本都是國際遊客,所以服務生沒有去提醒任明空注意約束寵物不要弄壞了家具,這樣實在太冒犯了,反正能入住這裏的人都不像是賠不起的樣子。


    反倒是惹到其他客人會比較麻煩,正因如此,服務生才以“注意安全”來提醒任明空。


    說的是寵物注意安全,言下之意卻是讓廁所蹲一郎先生顧及一下其他客人的安全。


    任明空點點頭,接過房卡拉上了門。


    他輕輕抖了抖手腕,果核大小的滲透專家從袖口抖落,滾在地上舒展開來,機械腿插入了房間內的寬帶接口和電源接口。


    幾秒後,小蜘蛛跳迴到任明空的手掌上,向他傳迴了“這裏沒有隱蔽攝像頭”的消息。


    這事兒不可不防。


    多少名流是栽在監控攝像頭上的。


    忙完這些,任明空便看見大狼和五哥齊刷刷朝他走了過來。


    “幹嘛?”他盯了兩隻一眼,以他對它們的了解,這樣的表情準沒好事。


    大狼、五哥:“我們也想起個島國名字。”


    任明空:“……”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正好他現在憋了一肚子的騷話想講,便答應了兩隻,問到:“誰先來?”


    “爺先來,爺先來!”五哥撲扇著翅膀飛到了任明空肩頭。


    “你……”任明空歪過頭去想了想,“就叫鬆島菜菜子吧。”沒記錯的話這家夥好像是雌鳥,這個名字倒也合適。


    五哥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又撲扇著翅膀走了。


    “那我呢?”大狼湊了上來,一顆碩大的狗頭就懟在任明空的鼻孔下麵,滿心期待地盯著他。


    任明空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大狼,在腦海中否定了一個又一個選項,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


    “你就叫……魯花花生油!”任明空嘿嘿一笑,“這名字好吧,還能和鬆島菜菜子對上號。”


    大狼:“……?”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但是說不上來。


    就這樣,一行一人兩獸,一個叫廁所蹲一郎,一個叫鬆島菜菜子,還有一個叫魯花花生油。


    也得虧任明空是按中文發的音,不然這些島國人不得笑死他們。


    華夏人聽著很熟悉,但感覺很陌生,島國人聽著很陌生,但感覺很熟悉。


    第二天,鬆島菜菜子和魯花花生油睡醒的時候,廁所蹲一郎就已經上山去了,當然,沒有忘記給它倆留下早午飯——早飯與午飯的結合體。


    任明空跟隨著大量的遊客走在富士山山道上,這會兒是旅遊淡季,但是這裏的遊客仍然熙熙攘攘,上次來的時候有大天狗的特權加帶路,任明空隻管往前走就行,根本沒有感受過人流的擁擠。


    但這次不一樣了。


    他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不認路。


    飛到空中去找的話倒是一定能找到,但是那樣太囂張了,完全沒把鬼怪紅蓮放在眼裏,任明空還沒自大到那個地步。


    於是他四下望了望,看見了一個工作人員打扮的男人依靠在圍欄旁邊,便趨步上前。


    “您好,有什麽能幫助您的嗎?”


    男人有著不錯的職業素養,在餘光瞥見任明空向他走來時,他便正麵轉了過來,露出了標準化的笑容,等到任明空走進之後主動打了招唿。


    “您好。”任明空頷首致意,“我想請問一下,去往富士山神社的路怎麽走?”


    “富士山神社?”男人重複了一遍,旋即搖搖頭,“不好意思先生,富士山上沒有任何的神社,您如果想要前往神社遊玩的話,可以直接去鄰縣的靜岡神社。”


    沒有?


    任明空一愣。


    男人和任明空說完之後便一反之前熱情的態度,轉身準備離開,似乎是有其他的事情等他去做。


    “等等。”任明空叫住了對方。


    “先生,您還有什麽事……”男人邊說著邊轉過身來,卻看見了任明空手中那副有著長長尖耳的麵具,聲音戛然而止。


    任明空用身體擋著後麵遊客的視線,將貓又麵具擺在胸前。


    “請問,富士山神社怎麽走?”他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男人的神色頓時肅然,微微鞠了一躬,低聲道:“貓又大人,請隨我來。”


    果然,那裏是隻有鬼怪紅蓮的成員才能前往的地方,任明空反手將貓又麵具收起,這玩意兒讓其他人看見可不好。


    工作人員微垂著頭疾步在前。


    任明空隨之跟隨在後。


    路上工作人員一言不發,甚至沒有再多看任明空一眼,仿佛身後根本沒有跟著任何人一樣。


    兩人在山上繞了一會兒之後,任明空終於看見了熟悉的參道,從這裏開始便算是富士山神社的範圍了,隻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


    工作人員停住腳步,恭敬地轉過身來,依舊微垂著頭不看任明空哪怕一眼。


    “請大人繼續前行。”


    說完之後,他不等任明空反應,徑直往山下走去了。


    任明空抬頭看向那坡度緩和的參道,在這條路的盡頭便是富士山神社,玉藻前就在那裏,可是這次沒有大天狗引路了。


    任明空竟有些懷念大天狗。


    畢竟,不管是對什麽人來說,獨自麵對一位陌生的母親,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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