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這個問題,諸葛關燈卻隻能訕笑著撓撓頭表示自己解不了。


    任明空有心讓他叫諸葛明亮過來看看,那個大神棍向來知天機,應當看得出來,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一來,自己和諸葛明亮還有未解的誤會,雖然兩人心中都已明了,但這種事還是得先當麵說解釋清楚才合適,任明空也謀劃著這兩天去一趟京城的。


    二來則是諸葛關燈剛和他那個刻薄怪老哥吵完架,怎麽著也不會做這種示弱服軟的行為,要是他真去叫諸葛明亮來幫忙,那最少也免不了一頓恨鐵不成鋼的嘲諷。


    念及這兩點,便隻能作罷了。


    但總不能一直躺在床上等明天凜冬守望者的人來吧?再說了他們也沒明確表示有解法,否則那個倒黴催的事務部成員又怎麽會出那樣的車禍。


    於是任明空問道:“有什麽暫時緩解的辦法嗎?”


    能讓自己自由活動,不那麽提心吊膽就行,最少也要給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這個詛咒的行動的可能。


    諸葛關燈也知道任明空是什麽打算,他想了想:“這個倒是不難,但凡是詛咒這種東西,都是越積越多,越壓越猛,意思就是它像是一隻不斷膨脹的氣球,短時間壓製換來的結果必然是下一次的爆發。”


    “會發生什麽……?”任明空試探著問。


    “那不好說。”諸葛關燈搖搖頭,“每個詛咒不同,其上限也不同,但一般來說像你所接觸的這樣可逐級傳播的詛咒,其威力都是隨著傳播逐級遞減的,你再倒黴也不會有上一個人倒黴。”


    這麽一說任明空便稍稍放心了,忙催著諸葛關燈快教他怎麽壓製。


    “根據你的描述……”諸葛關燈推了推眼鏡,“當你用輕蔑的語氣提到厄運的時候,詛咒就會爆發,由此可以推定,詛咒與你的主觀意識是有一定聯係的。”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以他對任明空的了解,接下來的話如果說出口,那很有可能會收到死亡威脅。


    罷了,那家夥向來嘴上不饒人而已。


    任明空見諸葛關燈說到一半不說了,催促道:“然後呢?”


    諸葛關燈看了他一眼,決定豁出去了:“你這樣,寫一篇檢討,檢討會寫吧?一定要聲情並茂,讀之使人潸然淚下的那種,字數越多越好。寫完了之後拿去公共場合念,去哪兒念無所謂,主要是得體現出誠意。”


    任明空:“……啥玩意?”別管誠意不誠意,你先跟我說說這檢討是寫給誰的。


    “咳。”諸葛關燈咳了一聲,“就是說,你向身上的詛咒道個歉,服個軟,它自然就會消停一段時間。”


    任明空瞪著眼:“你沒開玩笑?”


    “沒。”


    糾結了半天,任明空決定試試這個辦法,不然隨時要提防倒黴,那也不是個事兒。


    “對了,公共場合一定要人多,你去什麽樓頂天台可不管用。”諸葛關燈補充道。


    還得去人多的地方?!任明空咬咬牙,身死和社死總要選一個,但他擔心的是這樣做的效果如何。


    “要是不管用的話,我拚著路上被飛機撞死也要去京城把你捎帶上。”


    這話他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諸葛關燈預料的死亡威脅果不其然,他聳聳肩:“放心,肯定有效,我建議你盡快去做,否則半夜睡覺都不踏實。”


    掛斷電話之後,任明空看了一眼床正對著的天花板下懸吊的燈,總感覺隨手會砸下來。


    諸葛關燈起碼有句話沒說錯,真的得盡快去辦。


    任明空起床穿好衣服,一路上小心翼翼走到馮元熙的宿舍外麵,敲了敲門。


    “請進!”聲音是馮元熙的室友。


    咦?那家夥忙著呢嗎?任明空疑惑地擰開了房門,還沒走進去,一股混雜著香燭燃燒味的白煙就撲麵而來。


    “謔。”任明空猛地咳嗽了幾聲,“你們這兒幹嘛呢?七月半不是早過了?”


    兩間寢室來往頻繁,任明空說話也沒那麽拘謹,張口就是照著人祖宗去的。


    此時,馮元熙的宿舍內正是一片煙霧繚繞的仙家景象,煙霧漫天,不辨人影,要是再配上點曲子,不知者還以為就此飛升仙界了。


    馮元熙的室友楊晁是個陽剛氣十足的肌肉男,和馮元熙倒是正好形成對比。


    但楊晁這會兒也是一臉苦笑地撕開雲霧迎了上來,表情神色無不透露著無奈,他對任明空解釋道:“馮元熙說要試試解咒,就弄出了這動靜,喏,現在人還在那兒掐訣呢。”


    任明空順著楊晁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片白茫茫之外,什麽也看不到。


    好在馮元熙也是聽到了任明空的聲音,便中斷了手上的動作,走了出來,他的表情沒比楊晁好到哪兒去,同樣滿是苦惱:“不行啊,解不了,甚至一點反應都不給。”


    任明空上下打量了一下滿身煙塵的馮元熙,又看了看他們身後寢室裏白茫茫的世界,一挑眉:“你這是打算把詛咒憋死?”


    “咦,你也知道是詛咒了?我還說一會兒解咒成了之後告訴你的。”馮元熙根本不在意任明空的嘲諷。


    果然還是術業有專攻,自己和肖校長啥都看不出來,但傳自青城山的馮元熙和武侯嫡係的諸葛關燈卻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個詛咒。


    任明空嗯了一聲:“諸葛關燈跟我說的,他還教了我一個可以暫時壓製詛咒的辦法,我來叫你一起試試。”


    “什麽辦法?”馮元熙情緒振奮,絲毫沒有察覺到任明空話裏隱藏的不懷好意。


    任明空嘿嘿一笑,披上白大褂他就是實驗室裏犧牲小白鼠做實驗的科學家。


    當天晚上,靈能學院的校園廣播站在晚間播音時間插播了一條奇怪的信息,聽上去像是什麽檢討,但檢討的對象和內容卻讓學院裏的所有人都聽得不明所以。


    ……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任明空頭上頂著個包走出了寢室,一開門就看見楊晁在寢室門口倚著門框玩手機。


    “早啊,幹啥呢。”任明空招唿了一聲。


    楊晁抬起頭來剛想迴答,就看見了任明空頭上的包:“呃……你這是咋搞的,馮元熙不是說你倆暫時把詛咒壓下去了嗎?”


    “嗐……”任明空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褲衩的。作為一個嚴謹的科學研究者,偶爾被小白鼠揍一次也很正常你說是不是?”


    楊晁的腦袋上接二連三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走出宿舍後,任明空直奔校長辦公室而去,按原計劃,凜冬守望者派來的人員應該剛剛才到,想要解除詛咒還得找他們本家。


    剛一走近肖鳳儀的辦公室,任明空就聽見了兩男一女三個聲音,兩男分別是肖鳳儀和馮元熙,後者比任明空起得早一點,就先來了。


    那個女聲應當就是凜冬守望者派來處理事情的人了,中文講得極其流利,如果不是因為她講得實在過於標準,以至於失了口語的生動感,任明空幾乎要以為是一個華夏人在裏麵了。


    不過……任明空掏掏耳朵,他總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在哪兒聽過呢?


    咚咚咚,任明空敲了敲虛掩的房門,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三人隨意地坐著,並沒有嚴格的身份等級劃分,他們正聊著閑天兒,等任明空來了之後再一並說正事。


    任明空的眼神掃過三人,停留在了一名少女的身上。


    白色的絨衣,金色的長發微卷散在腦後,一雙眼睛似乎有看透萬物的神韻,平和淡然中夾雜著一絲躍動的活潑。


    年齡約摸二十出頭,整體看上去氣質非常,極有教養。


    “是你!”任明空仰了仰頭,難怪他會覺得那個聲音熟悉。


    來人竟然是凜冬守望者之主諾頓·克裏斯蒂安的大女兒,伊薇特·克裏斯蒂安,也就是一年多以前任明空剛才滬市迴來時碰上的那名向自己詢問“去哪兒看大熊貓”的天真無邪的少女。


    伊薇特也認出了任明空,眼神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是你呀,好久不見啦。”


    她和任明空記憶裏並無絲毫變化,不管是相貌還是那天真純潔的性格,似乎這一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像是凝滯了一般。


    正想給雙方介紹的肖鳳儀看了看兩人,笑道:“你們認識?那倒是省我口水了。”


    兩人一並點點頭。


    伊薇特微微歪著頭盯著任明空看了幾秒,而後有些開心地說道:“你的運氣真好,詛咒之力在你身上的活躍度不高,如果能保持住壓製的態勢,下周這個時候詛咒就會慢慢自己消散了。”


    任明空微驚,他抬眼和肖鳳儀以及馮元熙都對視了一眼,從兩人的眼神中都看出來了肯定的意思。


    “這是我的超凡能力,能夠看透很多隱藏的東西,父親叫它真實視野。”伊薇特淡淡地笑著,沒有誇耀自己的意思。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任明空的眼神從伊薇特臉上飄忽地挪開,對方這麽一說之後,他就總覺得那雙眼睛能夠深入自己的記憶與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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