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躺了十多天,再次經曆了一迴國寶級待遇的全麵體檢之後,終於辦好了出院手續。


    卓贇已被移交給司法機關,驍哥也被關進了看守所,等待並案處理。


    而那位站在黑白之間的大佬虎子,也基本不再露麵,我當然不會認為這種人物會害怕躲起來,應該隻是暫時的蟄伏罷了。


    一切看起來都還不錯,然而暗潮湧動並未停止過。


    迴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被叫去教務處,作為這裏的常客,早已熟門熟路。剛到教務處門口,從門縫裏看到柳主任正與校長大人爭執著什麽,我趕緊駐足躲在門外。


    “柳主任,這件事你怎麽看?”


    “咱們是教育係統的,自然聽教育廳的安排。”


    “可是那位……幾次打電話過來關注這件事,話裏話外與廳裏的意見可有些南轅北轍。”


    “白校長,你要問我意見,我就四個字:做好本分。”


    “唉,真不知寧浩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大人物為了他掰手腕,咱們被夾在中間兩麵不是人。我總擔心這位小祖宗一樹立典型就得鬧出動靜來,這迴是不是又要捅破天去。”


    於是我再次成了典型,這次除了又獲得三千元獎金之外,還收獲一張證書。


    其後突然所有的事情都平靜下來了,一直安穩的度過春節。


    虎子繼續蟄伏,倒是與薛姐見了兩次,春節還特意上門送禮,她似乎很不好意思,或許聽聞了我和某個大人物關係密切的傳聞,為了她弟弟說了不少好話。


    薛姐救過我一迴,他弟弟出賣過我一次,其實在我心底這事算扯平了,當我如實告知對方時,薛姐苦笑離去。


    而關於卓贇的起訴一直拖延著,直到五月份的一天,終於傳來消息,經過幾級專家的精神病司法鑒定,最終評定為:無刑事責任能力。


    一紙精神病鑒定書,就讓這小子逃脫了法律製裁,這讓我想起了葶苧當初電話裏的那番話,看來我真的是太年輕了。


    然而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頭,第二天,瘸腿的驍哥越獄了,一個瘸子越獄了,怎麽看都有一股濃濃陰謀的味道在裏麵。


    此事的影響比較大,各大報紙電台連續追蹤報道,可在大張旗鼓的搜捕了幾日之後,瘸子依舊下落不明。


    新聞講究的是熱點和時效性,沒多久,就沒人願意再拿這事出來炒冷飯了。


    驍哥就這麽人間蒸發了。


    我突然發覺,半年多的安穩之後,我又似乎處處麵臨危機。


    轉眼進入七月,好在擔心的一些事並沒有發生,姐姐順利的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學,就在隔壁那座城市,倒是不遠。


    我晚上還在asiablue上班,崗位一直沒調整,依舊做著巡視的活,隻不過成了保安隊長。


    一個十七歲少年成了一群五大三粗漢子的頭頭本是很難服眾的,然而因為關於我的一些傳聞半年多來鬧的沸沸揚揚,特別是夜店這種八卦集散地更是無人不知。


    什麽親手把卓大公子送進精神病院,一槍打斷當初魚龍幫老大的腿,甚至道上大哥虎子都因為懼怕我而深居簡出。


    有這些傳言加身,那些二十七八歲的壯漢們,在我麵前溫順的就像綿羊。這其中,對我最服氣的要數歡子,一再和我說,姓卓的成了精神病,他妹妹也算大仇得報了。


    我隻能在心中暗歎,並未告訴他實情,以姓卓的家世背景,就算關在精神病院,那也照樣逍遙自在,怎麽會真被當成病人對待。


    餘姚和姐姐偶爾會來asiablue玩。餘姚似乎戀愛了,每次來喝的爛醉的時候,都和我說起有個官二代怎麽對她好,怎麽纏著追她,而我每次都得在她爛醉如泥之後,把她抱著送到餘經理那輛破二手車的後座上。


    而姐姐每次來都是讓我陪著坐坐,或許是過了夏季她就要去大學了,她來asiablue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七月底的一個晚上,前腳剛送走喝的胡言亂語的餘姚,姐姐就來找我了,她很少這麽晚來asiablue,而且今晚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臉上化著淡妝,唇上少見的塗了淡粉色的唇彩,翠綠短裙配著一件米白體恤,青春盎然又不失溫婉氣質。


    本打算如往常那般去吧台給她要上一杯低度數的莫吉托,可卻被姐姐攔住了。


    “我想和你說說話!”她湊到我耳邊大聲說道,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堪堪蓋過那轟鳴的音樂。


    我不知道姐姐想說什麽,可這種地方要想說話聊天……我突然腦海中一閃,想到了個辦法,讓姐姐在吧台稍坐。


    我去找了歡子,這小子聽我說完之後,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拍著胸脯一個勁保證,絕對辦好。


    其實我隻是讓他幫我找一間沒客人的卡座。


    迴到吧台沒多久,手機震動,歡子發來消息:卡座a9,今晚保證沒人打擾。後麵則是一串男人都懂的猥瑣表情。我一邊暗罵這混蛋想偏了,一邊拉著姐姐去了卡座。


    卡座其實就是夜場在大廳四周弄出來的小隔斷,asiablue則直接改成了隔間,裏麵有一套獨立的音響設備,類似於ktv一樣,雖然也無法完全屏蔽外界的音樂聲,可聊天總沒有問題。


    “我想喝酒,度數高點的。”坐下之後姐姐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有些吃驚。


    “姐姐,你沒事吧?”我試探性的問道,觀察著她的反應。


    “就是想喝!你到底請不請!”她突然跟個小女孩似的撒嬌起來,認識她這麽久,還第一次見到姐姐這種語氣與我說話。


    “怎麽突然想和烈酒了?”


    “成年儀式慶祝一下不行嘛?”她鼻子微微皺起,似乎被我的問題惹惱了。


    成年儀式,姐姐,您十八歲的生日幾個月前就過了。當然,這話也就心裏想想。


    無奈之下,去要了一瓶芝華士和幾瓶啤酒。沒多會,歡子腆著臉推門進來,除了送來了酒水,還給準備了小吃果盤。這小子的那點小九九,我還是心知肚明的,也懶得去理會。


    “今天這是怎麽了姐姐?”姐姐舉動讓我心裏有些發慌,等門關上之後,我趕緊問道。


    “我今晚漂亮嗎?”答非所謂。


    “漂……漂亮。”我愈發的覺得姐姐今晚有些怪異了。


    “小弟,你一直都很喜歡我的,對吧?”姐姐一口幹了小半杯芝華士,小臉嗆的通紅,緩和了一下之後她盯著我問道。


    “嗯!”我低下頭去。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亦如一年前她剛來不久的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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