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飽飽的,淩久時他們離開那家店走入夜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本來還有些太陽餘輝的城市,此時變成了華燈滿堂。這個世界總是溫暖的,淩久時望著人來人往,即使是十一點多的時間,還是有很多出來閑逛的。他們或是夫妻,或是父母與孩子,或是情侶,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真的好喜歡這個世界。


    “喜歡嗎?”阮瀾燭輕聲問道,他的聲音被風吹散了幾分,等到了淩久時的耳邊時依然多了幾分溫柔。


    遠離人群,沿著河邊悠閑的往前走著,他們現在也不急著迴家,正好可以好好體會這秋日的夜風。天上的一輪月亮尤為耀眼,是因為他們遠離了人造燈光的原因吧。


    “你來這個世界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中秋節的時候老街那邊有燈火會,到時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熱鬧?”淩久時發出邀請。下扇門的時間應該還早,他現在不想想那些事。


    中秋?看著天上的圓月。是啊,快要到中秋節了呢。阮瀾燭一直隻在網絡的世界裏看到別人過中秋,他自己倒真的沒有在現實世界裏麵過過這個節日呢。尤其是沒有跟淩久時一起。


    “好啊,到時候我們一起賞月吃月餅。”阮瀾燭欣然答應,“正好去看看你推薦的燈火節,我還沒過過中秋節呢。”


    “年輕人要不要買朵花給你對象啊?”對象?這是一個挺古老的詞組呢,不過他是在對誰說?隻見一個年齡大概八九十歲的奶奶手裏拿著一籃金茶花,此時正對著背對向她的淩久時推薦呢。而她所說的對象是——阮瀾燭?阮瀾燭!


    “奶奶不好意思,他……”淩久時慌亂的語氣看得出來奶奶這句話真的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說的時候也不忘看阮瀾燭一眼,很怕他會生氣?不對,瀾燭可不會生氣!


    阮瀾燭走兩步接過奶奶一直拿在左手上被綁成手環的花金茶花,“花很漂亮,謝謝奶奶。”


    花確實很漂亮,被老人家養的很好。而被阮瀾燭握在手裏的時候更加好看!淩久時覺得或許是這個時候的光線問題,或許是今天的開心,在他的眼裏此時的阮瀾燭比花還要好看。


    “喲,是個奶娃娃啊!”老人家雖然眼神不好,但是耳朵聽力不錯,。阮瀾燭感謝的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是個男娃娃了,“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年老眼花了,竟然沒看出來,錯把一個漂亮的男娃娃當成個女娃娃。不過嘛,男娃娃也很配。兩個相愛的人無關性別,隻要彼此喜歡就好咯,奶奶我啊,越看你們越合適!給,這兩個送給你們。”


    老人家說話很有條理,也很開明。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在遠處一路走一路喊,“太奶奶,太奶奶,你去哪裏了?……你好,請問有看到一個年齡八九十歲,身高比我矮這麽多,穿著民族服的老人家嗎?……沒有?謝謝!太奶奶……”


    這個年輕人是在找她嗎?淩久時因為耳力卓越,雖然離得遠,但也不妨礙他聽見那個年輕人的聲音。隻是他的方向是不是走錯了?怎麽感覺聲音越來越遠了?淩久時順著之前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什麽也沒看見。這個時候他倒是發現河岸邊的人已經很少了,尤其是自己跟阮瀾燭身邊,隻有這個奶奶在。


    老人家這個時候正跟阮瀾燭說她年輕時候的事呢。說道她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因為金茶花跟她愛人相遇,再因為金茶花跟她愛人分離。他們聊得很是投入,淩久時剛剛隻是稍微一走神,這會兒他們都已經交換了聯係方式……手機是他的就是了……


    “奶奶,瀾燭。”淩久時看他們聊得太投入,把自己都落下了,趕緊喊住他們。


    雖然是在黑夜裏,隻有路燈發出幽幽的白光。阮瀾燭此時眼睛裏麵的光,淩久時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很高興!淩久時看到阮瀾燭的表情後,心裏隻有這一個念頭。


    阮瀾燭確實很開心,剛剛聽那位奶奶的說法,他就想到了自己跟淩久時之間的事。雖然沒有她故事這樣溫馨、甜蜜,但是也是精彩絕倫,世上絕無僅有了。他偷偷地看了淩久時幾眼,知道淩久時對自己的感情是與眾不同的。無論他遇到多少朋友,自己都是不可替代的,就是這麽自信。


    “嗯?”聲音輕柔的仿若三四月裏的春風暖陽,和煦又溫暖。


    淩久時被點到了!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個聲控?不過,“我剛剛聽到有人找一個穿著傳統服飾的奶奶。”


    他們默契的同時看向這位條理清晰,氣質絕佳的奶奶。即使年老也能看出光彩依舊,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一直看著奶奶,他們才發現老人家眼睛裏時不時閃過的單純,眼眸一點都沒有別的老人眼睛裏麵歲月沉澱的渾濁,看著倒像是個稚嫩的孩童。


    ……


    年輕人語速極快的說了一大通話,“太奶奶?太奶奶你去哪裏了?我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奶奶他們有多擔心你?你可嚇壞我們了!……對了,我還要給他們打個電話,跟他們說我找到你了,省的他們還在到處亂找。”


    年輕人即使說的話是抱怨居多,但是從他神情言語間也不難看到,更多的是關心。


    掛斷電話的年輕人,好好地跟阮、淩二人道謝,感謝他們這麽晚了還把老人家送過來。要不是他們今天晚上奶奶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畢竟太奶奶現在雖然邏輯清晰,但是這樣的時間不長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犯病了。


    看著老人家跟她重孫的背影,淩久時感慨的說道:“也不知道我這麽大年紀的時候會不會像她一樣?過的無憂無慮的,真好……”


    阮瀾燭眼神一閃,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隻是這個表情消散的太快,淩久時轉過身的時候他已經恢複成之前的模樣。認真的說:“你老了也是這個樣子。淩淩你從未改變過,我知道的。”


    “你知道?”淩久時一愣。也是當初自己進靈境黑曜石的時候,是以一個年老體衰的老人家形象的。


    阮瀾燭解釋,“淩淩是一個認真執著有原則的人。不管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我相信你都是原來的淩久時。”


    這些話聽得淩久時心裏小鹿亂撞,耳朵有些不受控製的紅了。他感受到耳朵的發燙,忍不住慶幸這個時候天色的暗沉。看到手上的花環,這個是奶奶剛剛送給他們的,趕緊轉移話題,“奶奶送的,我來給你帶上。”


    “這個……”已經迴到家裏的阮瀾燭看到手腕上的花,“這個我見過。”


    淩久時已經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金茶花嘛,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不過奶奶家養的要更好一點……等等!那個信息條上麵有這種花,就種在我看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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