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


    蝴蝶忍聲音顫抖著,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麵前的姐姐和龍哉。


    她剛才做了什麽?


    她變成了鬼,還在蝶屋之中催生了詛咒,萬一龍哉哥哥和姐姐不在,蝴蝶忍無法想象那種後果。


    要知道此時的蝴蝶忍才15歲,遠不是原著中那個曆經磨難,心智堅韌且成熟的蟲柱。


    作為一名鬼殺隊隊員,蝴蝶忍此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快要崩塌了,無盡的絕望與羞愧感像海浪般襲來,要將她徹底淹沒。


    但此刻,她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這種感覺她很熟悉,是姐姐。


    “小忍,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香奈惠的聲音很溫柔,但卻讓蝴蝶忍顫抖著從她懷中站起,低垂著頭,無力的扶著牆麵。


    她感覺來自姐姐和龍哉的視線如同刀子一般,快要將她割碎。


    “我,我……”


    蝴蝶忍的嗓音像是三天沒喝水一樣沙啞,帶著哭腔,虛弱的顫抖著。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在一陣令人幾乎窒息的沉默之後,蝴蝶忍頭頂又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手掌,龍哉輕笑著開口。


    “小忍,為什麽要道歉呢?”


    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神奇的魔力,蝴蝶忍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因為,因為……”


    蝴蝶忍說著,才稍微平複些許的情緒陡然又變得激烈,她居然直接用右手緊緊的抓住左小臂,用力之大連指甲都深深刺進了血肉之中。


    最後,蝴蝶忍一聲嘶吼,竟然活生生將手臂上的血肉撕了下來!


    “啊啊!!”


    幾乎歇斯底裏的自殘之後,蝴蝶忍喘著粗氣,顫抖著將自己血流如注的左手臂舉到兩人麵前,被徒手撕開的猙獰傷口就在兩人的麵前緩緩複原。


    蝴蝶忍把一切都展示在姐姐和龍哉麵前之後,幾乎要崩潰了,她感覺自己現在的模樣是如此的醜陋,與惡鬼沒有任何區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嗚嗚……”


    蝴蝶忍跌坐在地,崩潰的哭喊。


    而龍哉此時在蝴蝶忍的麵前緩緩蹲下,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脊背,嗓音低沉而溫和。


    “小忍,不可以哭哦,你不是很堅強的嗎?這樣子會被姐姐笑話的。”


    “嗚嗚……可是,可是我變成……”


    蝴蝶忍抽泣著,嬌嫩的小臉梨花帶雨,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龍哉依舊輕撫著她,輕笑著說道。


    “小忍,你想說你變成了……鬼?”


    蝴蝶忍身體一僵,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卻看到龍哉依舊目光平和的看著自己,帶著包容,再看向姐姐,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她的內心似乎恢複了些許平靜,輕輕點了點頭,“嗯。”


    “嗬嗬嗬……”龍哉有些寵溺的笑著,“那就算是這樣,小忍你覺得……我和你姐姐就會對你做些什麽了嗎?”


    “厭惡你?斥責你?辱罵你?還是殺死你?”


    蝴蝶忍張了張嘴,沒說出話,龍哉此時接著說道。


    “那小忍你再想想,如果是我和你姐姐變成了鬼,那小忍你又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呢?”


    龍哉輕柔的撫摸與低沉的聲音彷佛帶著無形的魔力,讓蝴蝶忍不自覺的轉移了注意力,情緒變得穩定,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停止了顫抖。


    “我,我會……”


    蝴蝶忍的話語堵在了喉嚨口,沉默了下來。


    其實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了不是嗎?


    她完全忽視了姐姐和龍哉變成鬼的可能,香奈惠已經做出了非常明顯的暗示,但她依舊忽略了一切,把一切都歸結於了自己。


    “小忍,我們可是姐妹哦~”


    香奈惠溫柔的聲音如同涓涓細流,滋潤了蝴蝶忍的內心,將一切黑暗的恐懼都驅散。


    “姐姐……”


    蝴蝶忍怔怔的看著香奈惠,心中有複雜的情緒在翻湧。


    這時,龍哉輕輕拍了拍蝴蝶忍的頭,低聲說道。


    “小忍,告訴我,我們為什麽獵殺惡鬼?”


    蝴蝶忍一個激靈,開口迴答道:“因為惡鬼一直肆虐人間,殘害平民,吞噬人們的血肉,造成了無數的災難!它們是依靠吃人來生存的生物!”


    龍哉點了點頭,金色的雙眼直視著蝴蝶忍的紫童。


    “沒錯,鬼就是這樣的生物,隻能躲在陰影裏,欺淩弱小,傷害無辜的人們,被吞噬血肉的本能所操控,如同無智的野獸,而麵對獵鬼人時,它們為了生存可以不惜一切,求饒,哭泣,撒謊,無比的醜惡。”


    “鬼的強大,隻因為它們天生強大的身軀,以及近乎不死的再生,而身為人類的鬼殺隊能和它們作戰,靠的究竟是什麽?”


    蝴蝶忍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龍哉哥哥,她感覺龍哉的話語中有著某種無形的力量,雙眼彷佛燃燒著烈焰與熔岩,對方輕輕觸碰自己的左胸,那是心髒的位置。


    “永遠不會受傷,不會留下任何傷痕的身體,是用失去一切的心靈作代價換取來的。”


    “鬼放棄了曾經身為人類的身份與立場,忘記了身為人類時的一切,被殘忍醜陋的本能所驅使,情感、記憶,一切都消失不見,隻剩下空洞,虛無,千瘡百孔的醜惡心靈。”


    龍哉的話語擲地有聲,將自己內心中的某些東西震的粉碎,蝴蝶忍紫色的雙眼之中漸漸的不再如同之前一般空洞。


    最後,她聽到龍哉問出了那個問題。


    “那麽現在,小忍,你告訴我,你真的變成鬼了嗎?”


    【我……真的變成鬼了嗎?】


    香奈惠輕輕擁抱蝴蝶忍,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但其中卻也同樣蘊含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伸出一隻手,來自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她的手中,也灑落在兩人的身上,映照出一片神聖的澹金。


    “小忍,看這溫暖的陽光,感受自己的心靈吧,你會得到正確的答桉。”


    蝴蝶忍看著眼前的香奈惠,姐姐的笑容在陽光下是那樣的美麗而溫暖,她感覺內心彷佛被某種東西所填充。


    【不,我不是鬼!絕不是那種醜惡的生物!】


    蝴蝶忍淚中帶笑,彷佛醍醐灌頂,猛然醒悟。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答桉,小忍。”


    “嗯!”


    蝴蝶忍重重的點頭,彷佛雨過天晴,她內心之中積攢的一切恐懼、壓力,此刻全都悄然消散。


    “龍哉哥哥,姐姐,我明白了,謝謝你們!”


    蝴蝶忍內心被欣喜,感動填滿,與姐姐香奈惠緊緊的抱在一起。


    但很快,蝴蝶忍又想起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可是,姐姐!龍哉哥哥!我到底是為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蝴蝶忍的內心滿是疑惑,雖然心結盡去,但她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依舊不知道是為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之前很確定自己是人類,但是從不知道的某一天開始,變化就潛移默化的發生了,最終她變成了現在這樣,有著和鬼無異的再生能力,比原先更強的身體能力,但卻沒有鬼舞辻無慘的詛咒,也沒有任何吃人的欲望,甚至都可以沐浴在陽光下,不必躲藏在黑夜中。


    麵對蝴蝶忍的這個問題,以及那帶著疑惑的探究眼神,龍哉和香奈惠相視一笑,這一幕看的蝴蝶忍越發茫然。


    終於,香奈惠來到蝴蝶忍麵前,有些神秘的笑著,“哼哼……小忍,再迴到之前的那個問題。”


    “如果是姐姐和龍哉哥哥都變成了鬼,你會怎麽樣呢?”


    蝴蝶忍聽完這句話,直接一愣,她看了看低頭微笑的龍哉,再看了看眼前的姐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這……我……你們……”


    看著緩緩瞪大了眼睛的蝴蝶忍,香奈惠的外貌逐漸開始變化。


    黑色的柔順長發逐漸化作銀白,五官精致而完美,常年戰鬥的經曆卻又讓她的麵容不失大氣與堅韌,本就優秀的身材逐漸變得性感豐腴,一股糅合了溫柔、端莊、美豔、妖媚的危險氣質散發而出。


    這是香奈惠第一次完整的在蝴蝶忍麵前露出真正的模樣,直接把蝴蝶忍看的眼睛都直了,現在的香奈惠的美是不分性別的,極具衝擊力。


    香奈惠露出惡作劇一般的狡黠笑容,卻依舊顯得魅力驚人。


    “小忍,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蝴蝶忍已經完全懵住了,她有些茫然的說道。


    “姐姐,你和我說什……”


    話說到一般,她突然卡住,她想起來了。


    姐姐之前在‘噩夢’之中的話語!


    【姐姐啊,原本當然是人類,但是在我失蹤的那一天,作為人類的香奈惠就已經死掉了。】


    【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小忍,成為和我一樣的生物吧,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不是嗎?】


    蝴蝶忍瞪大了眼睛,終於想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姐姐和龍哉哥哥!


    不過蝴蝶忍此時內心之中卻沒有任何的憤怒與恐懼之類的情緒,就連之前宛如墮落的魔音的姐姐香奈惠的話語,此時都顯得像是鼓勵與唿喚。


    同時,蝴蝶忍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姐姐說:作為人類的自己在失蹤的那一天就已經死去了,這讓蝴蝶忍猛然想到,姐姐當時到底真正經曆了什麽?


    這時,龍哉開口了。


    “小忍,將你變成這樣,是我和你姐姐一起做出的決定。”


    “我們都和你一樣,並沒有被欲望所驅使,不曾背叛作為獵鬼人的立場,之前你所看到的畫麵,到時候讓你姐姐給你解釋。”


    龍哉瞥了一眼香奈惠,表示自己隻是配合的,到時候麵對蝴蝶忍被惡作劇的怒火,香奈惠還是自求多福吧。


    無視了香奈惠哀怨的眼神,龍哉接著說道:“至於你姐姐和你說過的話,想必你也很好奇。”


    “之前香奈惠的失蹤,其實是因為她遇到了過於強大的對手,她戰敗了,但因為盡全力拖到了天亮,才逃過一劫。”


    “但即便如此,你姐姐當時也已經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


    蝴蝶忍聽到這裏,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我當時恰好在附近,尋常的手段根本沒辦法救你姐姐,如果想要活下去,那麽我們別無選擇。”


    “雖然我們堅守著獵鬼人的立場,從不傷害平民,與惡鬼為伍,但不用說你也能理解,這樣的我們,是難以被人類所接受的。”


    龍哉的語氣低沉,蝴蝶忍點了點頭,對此完全理解,之前她發現自己的變化之後的反應其實已經是最好的證據。


    “我們隻能隱藏自己,迴到鬼殺隊,迴到你的身邊。”


    龍哉指了指自身以及蝴蝶忍,然後接著說道。


    “現在你應該也已經了解了,我們的轉變,完全是有益的,與鬼化完全不同。”


    “這讓我們的實力大幅度的提升,不再懼怕受傷,終於有機會能夠真正實現鬼殺隊的最終目標,徹底滅殺所有的惡鬼。”


    “所以我和香奈惠都希望你也能變得和我們一樣,但這件事光靠說,是根本難以相信的,尤其是身處鬼殺隊之中。”


    蝴蝶忍再次認同的點頭,試想,如果已經失蹤許久的香奈惠突然迴來,展示了自己和鬼一般無二的再生力,變化的樣貌,然後說自己不是鬼,絕對對於人類是無害的,誰能相信?


    尤其是在鬼殺隊之中,所有人都與鬼有著血海深仇,獵鬼人們常年獵鬼戰鬥,見過的慘劇無以計數,對於鬼的本質與醜惡最是了解,人一旦變成了鬼,可是連最親密的夫妻,家人,孩子都可以吞吃,這世上有不吃人的鬼嗎?


    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寧殺錯不放過,生還的可能性太低。


    “所以,我們采取了這樣的方式。”


    龍哉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其實,現在的你還不算是真正的成為了和我們一樣的生物。”


    “我們本可以不經過你的同意,不需要你的理解,直接粗暴的進行轉化,但那樣不好,我和你姐姐誰都不願意對你的思維做出任何的幹預。”


    “我們希望,你能夠真正的了解了我們,了解了一切的情況之後,做出選擇。”


    龍哉的語氣變得鄭重,他與蝴蝶忍對視。


    “強大的力量,帶來難以抵抗的誘惑,其實我們真的可以像惡鬼一樣,通過吞噬血肉來變強,但我和你姐姐都守住了本心,我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毫無疑問。”


    “那麽,小忍,你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們,並且加入我們呢?”


    龍哉凝視著蝴蝶忍,伸出一隻手,表情平和而真摯,隱含著期許。


    蝴蝶忍看著自己的龍哉哥哥朝著自己伸出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的一步向前,直接緊緊抱住龍哉。


    少女微笑著湊近龍哉的耳朵,嬌嫩的紅唇輕啟,語氣輕柔而歡欣,像在悄聲的訴說著情話。


    “龍哉哥哥,我願意。”


    ------題外話------


    感冒快好啦!隻剩下一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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