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初,月朗星稀,夜色昏沉。


    土行孫穿行在商湯軍營的地底,用神識打量著上方的一切。


    隻見一處軍帳附近布滿明暗崗哨,設置在賬外還布有一個簡易的陣法。


    防範的如此嚴密,定然尤其特殊之處。


    土行孫悄然潛行過去,放出神識一探。


    果真是伯邑考的氣息!


    確認地點後,土行孫眼中頓時流露喜色。


    天生醜陋畸形,導致他比所有人都更加的愛慕虛榮。


    來到西岐城後,他也不知聽了多少阿諛奉承、誇獎讚譽。


    早就被捧的飄飄欲仙了。


    這人呐,越是膨脹,就越是想要更多。


    此時的土行孫,甚至已經在幻想慶功宴上眾人仰慕的眼神了。


    有土遁秘法在身,再多的凡人崗哨也是形同虛設。


    就連帳外的陣法結界,也被他輕鬆繞了過去。


    悄然行至那帳篷的正下方,土行孫將神識開到最大,小心翼翼的從地下探出半個腦袋。


    隻見一身著王宮華服的青年男子被雙手被吊起,正跪在厚厚的肮髒稻草上。


    正是西岐太子——伯邑考!


    土行孫欣喜若狂,連忙竄出地麵,快步走了過去。


    “太子,太子殿下!”


    土行孫一邊輕聲喚道,一邊給伯邑考鬆綁:“我是土行孫,奉了薑師叔之命,特來救您出去。”


    昏沉的伯邑考抬起頭來,土行孫那張醜陋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是如此的順眼。


    “土行孫?!快,快救我!”


    伯邑考差點沒激動的流下淚來。


    風林和熊平平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看守他的守衛們更是因為張桂芳之事而滿心怒氣。


    在這種節骨眼上,伯邑考這個西岐太子落入商湯軍營,那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短短一天一夜,伯邑考也不知疼暈了多少次。


    “太子殿下放心,末將馬上將您救迴去。”土行孫一邊飛快給伯邑考鬆綁一邊說道。


    也就在此時,這囚徒帳篷內,卻突兀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迴去?你還覺得你迴得去?”


    聲音稚嫩如孩童,但語氣中的輕蔑和笑意,卻成熟的不像話。


    土行孫瞬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聲音......是那妖童?!


    迴過頭來,赫然看到熊平平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沒有半點猶豫,土行孫立刻發動土遁要跑。


    他可不是楊戩,熊平平甚至都不用化身兇獸,僅憑那根青竹棍就能把他活活打死。


    “說了,你跑不掉!”


    見土行孫又要溜走,熊平平咧嘴一笑,青竹棍重重杵地。


    帳篷上陡然浮現無數玄奧符文,強橫的靈力洶湧而出,瞬間將這帳篷變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牢籠。


    土行孫一頭撞向地麵,平日鬆軟如水的泥土此刻卻變的堅硬如鐵。


    非但沒能潛走,反倒撞的他頭暈目眩。


    “這.....這陣法不對!”


    意識到中套,土行孫頓時嚇的麵無人色。


    一旁的熊平平卻是哈哈大笑,滿臉得意。


    他在金鱉島上待了這麽多年,可不是光會作威作福的。


    各種陣法、神通、秘術,他可都學了不少。


    土行孫的土遁,無非就是土之法則的運用方法之一。


    想要防範也很簡單。


    直接把整個空間內的土元素全部清除便是。


    “矮矬子,上次是你熊爺爺睡著了,這次你可沒這麽好運!”


    “給我死!”


    熊平平冷哼一聲,青竹棍重重砸下。


    砰!


    隻聽得一聲悶響,土行孫那顆醜陋的腦袋頓時炸的四分五裂。


    身為聖人弟子,其神魂也是瞬間被封神榜收走,隻等量劫結束,便要受封天庭。


    解決了土行孫,熊平平揮手撤去了帳篷上的陣法,等候已久的風林立刻帶著一眾親衛衝了進來。


    看到地上的屍身,風林頓時大喜過望,連忙拱手恭維道:“小將軍好生威武,末將風林欽佩萬分!”


    此刻風林可是對熊平平佩服的五體投地。


    實力超群不說,行事布局更是滴水不漏。


    僅僅通過白日一戰,便斷定西岐今夜會派土行孫過來劫營,還早早布下了完全準備。


    這跟在國師身邊的,果真是沒有一個俗人呐!


    “找倆鐵勾,把這矮矬子的屍體掛起來,明日放到西岐城下去示威。”


    熊平平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再去西岐城一趟,打探打探消息。”


    “是!末將領命!”風林連忙拱手,態度恭敬的就像是在麵見大軍主帥本人。


    解決掉土行孫,熊平平再度施展隱匿秘法,悄然潛入西岐城中。


    為了振奮人心,張桂芳今日是當眾處斬,城內已傳的沸沸揚揚,熊平平還未入皇宮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對此,他也隻是微微一歎,沒有太大的反應。


    熊平平再怎麽蠢萌,說到底也還是妖獸,更是修士。


    對於壽命動輒數十上百萬年的修士來說,壽元不過百年的凡人,實在是不值一提。


    踏入仙路,便是超脫。


    看凡人,與看螻蟻無異。


    更別說熊平平還是妖獸,跟張桂芳都不是同族。


    確認了張桂芳的死訊後,熊平平也沒在西岐城內多留,而是盡早將消息帶迴給了風林。


    聽到張桂芳已經被當眾梟首,即便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風林臉上也還是難掩落寞。


    他跟張桂芳乃是多年的袍澤,從青龍關一路到西岐城,二人之情誼不可謂不深厚。


    萬萬沒想到,這位主帥居然會突兀的丟了性命。


    雖說落寞,但風林也是經曆了無數沙場的老兵,也早已看慣了戰場上的生死。惋惜的歎了口氣後,便也恢複了過來。


    拱手望向熊平平,風林問道:“小將軍,主帥已經犧牲,那伯邑考咱們是否還要留著?”


    “明日拉到西岐城下砍頭吧,免得還有人夜裏過來救他,饒我清夢。”熊平平一邊啃著夜宵,一邊隨意的揮了揮手。


    張桂芳一條命,換了一個土行孫和一個西岐太子。


    想來少主迴來後,也就不會太責怪自己了。


    ........


    不知不覺,已到了醜時。


    眼看天都快亮了,土行孫卻遲遲不迴,丞相府內,一眾西岐高層臉上都難掩焦急之色。


    之前土行孫去劫營,可是一刻鍾沒到就迴來了,這次怎地去了這麽久?


    眾人心中都有些擔憂。


    就連楊戩,都是眉頭緊皺。


    土行孫乃亥時出城,此刻已是醜時將近,已然過去了整整三個時辰。


    以土行孫的腳力,三個時辰,都足夠他跑到朝歌去了。


    “諸位將軍,明日還要跟商湯大戰,諸位將軍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養精蓄銳,才是對我西岐最大的幫助。”


    “我跟薑丞相還有楊戩上仙在此等候就好,就不拖著諸位一同了。”


    姬發看了眼天色,對著屋內眾人微微拱手道。


    二殿下都出言了,黃飛虎和其他西岐將士們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一個個道過告辭,便陸續退出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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