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


    聽到那賬外傳來的通報,蚩尤還沒做聲呢,一旁的大巫刑天頓時就坐不住了。


    “這鳥人還敢來咱們地盤上?大哥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他剁了!”


    刑天怒吼一聲,提起身邊的大斧幹戚,邁著大步就要往外奔。


    飛廉乃是上古妖庭中,赫赫有名的十大妖聖之一。


    當初在巫妖大戰中,死在他手下的巫族可是不計其數。


    雖說現在大戰已經落幕,元氣大傷的巫妖兩族也許久不曾有過接觸。


    可曾經的仇恨,卻仍沒有徹底淡去。


    雙方最多也就是互相不找麻煩,井水不犯河水。


    可現在這位上古妖聖居然主動走到自己的九黎部落裏來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以巫族的暴脾氣,哪裏忍得下去,擼起袖子就要開幹。


    不過說來也是叫人感慨。


    算上蚩尤在內,在場足足八十二位巫族,居然也隻有蚩尤和刑天兩人知道飛廉是誰。


    其餘的八十人,都是出生於那場大戰後的人巫混血,最多就是聽說過這位妖聖的大名。


    “等等!”


    蚩尤眉頭緊皺,伸手叫住了手提大斧,準備出門剁鳥頭的刑天。


    雖說同為巫族,但蚩尤好歹也是部落領袖,這腦瓜子還是要比刑天這種莽夫好使一點的。


    對方身為妖聖,更是明知自己在此,肯定不會蠢到上門來送死。


    既然對方主動上門求見,那他也不妨聽聽,對方到底要跟自己說些什麽。


    蚩尤沉得住氣,但被他叫住的刑天可就急了:“大哥!這鳥人當初殺了我們多少同族啊!現在他都送上門來了,咱們一定不能放過他了啊!”


    “大哥你就安心在這兒坐著,弟弟我現在就去砍了他的鳥頭,咱們今天就拿這妖聖燉鍋肉湯來嚐嚐!”


    說罷,刑天拎著斧子,又要往外麵衝。


    昔日裏,飛廉貴為上古妖庭十大妖聖之一,對於巫族來說,他這幅肉身簡直就是行走的靈丹妙藥。


    若是能將其吞吃入腹,修為必然大增!


    “我讓你迴來!”蚩尤又是一聲大吼,這才把殺氣騰騰的刑天給叫住。


    看著自己這個莽夫弟弟,蚩尤也是無奈一歎道:“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


    “這鳥人的確是咱們的仇人不假,但現在對方既然敢主動找上門來,那咱們若是不由分說就動手,豈不是失了我巫族氣量?”


    “聽大哥的,先讓他進來,聽聽他到底有什麽要說的。”


    “反正這也是在咱們的地盤上,還怕他跑了不成?”


    聽到大哥這麽勸,刑天才憤憤的把那柄幹戚大斧往地下一杵,嘟嘟囔囔的走了迴去。


    看到直到此時,蚩尤才無奈一歎,抬臂打了個手勢,示意將那飛廉帶過來說話。


    不一會兒,蚩尤手下的精兵便帶著一個鷹鉤鼻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此人身材修長,雙眼如鷹目。


    從外貌上看去,倒是與一般人族無異,但他周身氣息淩厲而縹緲,瞥一眼便知不是常人。


    走入賬內後,飛廉不禁沒有半點緊張,反倒是一臉輕鬆的掃過賬內數十位巫族。


    就連那站在門口,憤怒的穿著粗氣,似乎隨時都要一斧子劈下來的刑天,都被他選擇性的忽略了過去。


    看到他這幅從容模樣,蚩尤也不僅微微眯起眼來。


    這鳥人哪兒來這麽足的底氣。


    環顧四周後,飛廉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蚩尤的身上。


    這位妖聖微微一笑,拱手微揖笑道:“妖聖飛廉,見過蚩尤大巫。”


    看到這曾經的仇敵如此態度,一旁的刑天喘氣如牛,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用餘光掃了眼一旁的刑天,飛廉臉上仍不見半點懼色,反倒笑意更濃。


    好歹也是上古妖庭的妖聖大人,而且還能從那場空前慘烈的巫妖之戰中幸存至今,這位飛廉,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他也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從容不迫,這位大巫蚩尤,就越是不敢對自己下手。


    果不其然,看到飛廉這幅模樣,首座上的蚩尤眉頭越皺,沉聲道:“堂堂的妖聖大人,來我九黎部落,不知是有何要事啊?”


    飛廉直起身來,微笑道:“特來助你,奪取人族氣運!”


    !!!!


    妖聖飛廉語驚四座。


    端坐中軍帳的蚩尤更是臉色猛的一沉,一雙兇狠眸子裏,已然有殺氣止不住的閃出。


    自己身為大巫,當然想重振巫族昔日榮光。


    而飛廉身為妖聖,他難道就不想再創出一個上古妖庭來?


    巫妖之戰後,蚩尤雖然沒跟這家夥見過麵,可大家都在人族領域裏待著,飛廉這些年做了什麽事,蚩尤也是心知肚明的。


    放著妖聖不做,假扮仙家在人族領域裏招搖撞騙。


    為的是什麽?


    還不是竊取一些人族氣運,為振興妖族做鋪墊。


    “大哥!”刑天可真是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的喊道:“您點個頭,我立刻就把這鳥人給劈了!”


    說著,手中的幹戚大斧都舉過了頭頂。


    冷冷的瞥了眼一旁的刑天,飛廉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天道欽點人族當興,這你不會不知道。”


    “蚩尤,天意難違,就算你奪來了人族共主之位,真以為就能逆天改命?!”


    飛廉這一句話,直插到了蚩尤心中的痛處。


    他是經曆過巫妖量劫的幸存者,天下沒有幾個人比他更懂“天道意誌”這四個字的含金量。


    天道,氣運。


    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往往也最能致人於死地!


    這也是為何蚩尤要大費周章的加入人族,創立九黎部落,甚至還鼓勵巫族與人族通婚。


    這,也是他竄取人族氣運的巧計。


    而在做完了這一切後,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登上那人族共主的寶座!


    若是做不到這一步,那他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隻是白忙活而已。


    可現在神農已然證道地皇,並將自己的位置禪讓給了有熊部落的軒轅氏。


    就算自己真的發兵打入陳地,將這共主之位搶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光要登上人族共主之位,而且還得名正言順的登上才行。


    要不然的話,他直接召集巫族同胞,將整個陳地屠個幹淨便是了。


    人族孱弱,怎會是他巫族的對手?


    問題就是打了也沒用啊!


    這才是讓蚩尤最為頭痛的地方。


    看到蚩尤神色大變,飛廉知道時機差不多了,立刻向前踏出數步,快速說道:“蚩尤!你我都心知肚明,除非人族氣運衰敗,否則無論是巫族還是妖族,都永無翻身之日!”


    這,便是飛廉敢孤身一人,來到九黎部落的底氣。


    他帶來了一個蚩尤無法拒絕的計劃。


    “飛廉。”蚩尤雙眼微眯,語氣低沉:“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我巫族的脾氣,你應該是清楚的。”


    蚩尤周身縈繞著巫族特有的黑煞,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妖族,巫族出手,都不會對人族氣運有任何影響,甚至還會招來天道製裁。”


    “既然如此,那便讓人族自相殘殺便是!”


    飛廉再上前一步,已然走到了蚩尤麵前。


    而蚩尤的臉上,卻仍舊是一臉的疑惑。


    真是一群蠻夷!


    巫族這腦子,真就是個擺設不成?!


    飛廉心中吐槽了一句,隻能說的更加詳細:“現在神農將自己的共主之位禪讓給了軒轅,此事已成定居,無法改變。”


    “但據我了解,那炎帝部落的現任首領,也就是神農的子嗣薑榆罔,對此也同樣心懷不滿。”


    “有你九黎部落的支援,再讓我去蠱惑一番,他就能成為我們手中的武器,讓人族自相殘殺!”


    這一番解釋下來,寶座上的蚩尤都快聽懵了。


    他娘的。


    還能這麽玩的?!


    飛廉這計謀,著實狠辣啊!


    讓神農的後裔,去討伐現任的共主軒轅。


    讓人族自己去打個你死我活,而他九黎部落也可以派出手下的人族士兵去支援。


    到時候軒轅敗退,自己搶不過這位天定人皇,難道還搶不過一個薑榆罔嘛?!


    看到蚩尤眼中大放異彩,飛廉哪裏還不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


    那從容的微笑再度浮上臉頰,淡然道:“還請蚩尤大巫放心,你隻需要在合適的時機派出手下來打仗便是。”


    “其餘的事,隻管交給我飛廉去做。”


    說完後,飛廉也沒忘記在心裏補上一句。


    你們這些巫族,也隻能做些打打殺殺的事了。


    讓你們去動腦子蠱惑?


    哼,還是先撒泡尿照照吧。


    “好!那我就等你消息了!”蚩尤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這種百利而無一害,且也不用擔任何風險的計劃,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多謝大巫。”


    飛廉又是一拱手,而後便轉身離開了大帳。


    看著這曾經的仇敵,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又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一旁的刑天著實是忍不住了。


    “大哥啊!”


    “給我住嘴!”蚩尤大聲怒吼,又是重重一拍。


    轟!


    這下,剩下的半張寶座也被拍碎了。


    “此事關乎我巫族複興,容不得你胡鬧!”蚩尤死死的盯著自己這個弟弟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再敢亂來,別怪大哥我不留情了!”


    刑天是又氣又急又委屈。


    他那個腦子,哪裏轉的過這個彎來。


    最後似乎是實在氣不過了,胡亂的揮了揮手中的大斧,悶頭便衝出了帳篷。


    這妖族的鳥人油嘴滑舌,爺說不過他。


    我找相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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