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他就不在乎你嗎?”段青焰追問,段君毅卻不再開口。


    以前,有些事情段青焰一直不想去深究。比如段君毅對她的好,其實已經超過一個哥哥對妹妹,反而更像是一種責任和守護。


    可今天段君毅這麽說,段青焰又剛過了心魔劫,心境更開闊一些,所以就忍不住想問。


    “就是。”段君毅還真有點難住了,磕磕巴巴地憋出幾個字:“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難道父親不在乎你?”


    “我也,不知道。”段君毅吞吞吐吐的迴答更加重了段青焰的疑惑:“那我們都是父親的孩子,他見過你沒見過我,所以想見我一麵?”


    “不是,額,也許,哎,算了。”段君毅有點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妹妹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當然,對付段青焰嗎,做哥哥的也有絕招。就像段青焰對付話癆病爆發的雲出塵一樣——無視。


    之後的一連串疑問被無視,段青焰也隻能無奈地吐吐舌頭。突然覺得神棍宮也不錯,像白羽鶴那樣能知過去算未來,就不用追著問了。


    既然問不到什麽,段青焰也隻能閉嘴了,為了防止自家一根筋的哥哥真的做出為她犧牲之類的傻事,段青焰還是忍不住提醒:


    “我相信父親不但希望見到我也一定希望能再看到這麽優秀的你,所以犧牲什麽的,你想都別想,我可是神棍說的天命之女,絕對能處處逢兇化吉。你放心好了。”


    “命數,是可以變得。”


    “額。那是惡人才會,你看我那麽善良努力,一定就不會變了,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有事。”段青焰努力解釋,卻又忍不住笑了,“有白羽鶴這個神算在,有危險他一定會提示的,你放心吧。咦,我感覺到阿呆的氣息。”


    說話間,已經是到了望仙城外的一處山穀。


    “我看到阿呆了。”段青焰有些興奮。


    段君毅似乎也被段青焰的笑容感染,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朝阿呆飛去。


    “別急,有陣法。”


    段青焰的提醒還是晚了,因為段君毅已經完成了將段青焰放在外圍地上的動作,他居然自己一個人衝過去救阿呆了。


    “別過去。!”段青焰心急,奈何修為不給力,隻能眼睜睜看著段君毅衝陣。


    隻是,還沒等段青焰多喊出第二聲,段君毅居然已經利索地救了阿呆從陣中折返,根本沒遇到對手,也沒被什麽陣法困住。


    難道是阿呆誤闖了廢棄陣法?怎麽看都不想啊。


    可是段君毅也太順利了吧?


    這事,透著古怪,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快走。”段青焰有些急切地催促。


    段君毅似乎準備禦劍帶她走,擺了一下動作後,卻搖搖頭:“我無法禦劍了。”


    “哈哈哈哈哈,段青焰啊段青焰,聽聞你也是西河的名人,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嘲諷聲傳來,聽空中由遠及近地出現了一道儒雅的聲音。


    看來人氣質,並不像是壞人,而且段青焰挖空腦筋也想不出她何時見過或者得罪了此人。


    問天錘吧,天錘的答複才叫氣人:“男人都一個樣,兩條腿兩個胳膊一個腦袋,我怎麽分的清?我隻能記住美人,不是美人別來問我。”


    “……”


    段青焰無語,因為天錘說的是實話,不是玩笑。


    似乎是看出段青焰的疑惑,來人冷哼一聲:“你我是未蒙麵,但這段時日,我x日夜夜想的都是你,腦海中無時無刻不浮現出你的樣子。”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表白,但他說的,卻是一種恨。


    “我跟你有仇?”


    來人儒雅的臉上,露出一種切骨之痛:“有仇?你可還記得黑市被你殘忍抹殺連頭顱都毀爆的趙四德?”


    趙四德?


    提到這個名字,段青焰是有印象了,不就是黑市那個自以為是想來打劫她,反而被殺的那位嗎。


    “趙四德是我師弟。”來人看到段青焰似乎很不解和不以為意的表情,就更加憤怒了:“我唯一的師弟。”


    “惠啟門門主,秦休?”段君毅反而一口就能叫出這人的名字。


    因為那事之後,他就有打聽過死去的人裏所有人的來曆,也注意過這個趙四德的師兄。


    其實段青焰不知道的是,她的所有仇家,在段君毅的手中都有一份資料,尤其是仇恨深、對手修為又高的,會被段君毅詳細調查。


    這個秦休,就是潛在高風險之一。


    若是段青焰修為還在,仗著手上有一件靈寶數件法寶,還有段君毅和阿呆幫忙,或許能跟比她入元嬰早幾百年的秦休勉強打個平手。


    可是現在,毫無勝算。


    看著周圍的禁靈陣,段君毅和段青焰同時對看了一眼算是交換信息——既然他煞費苦心地擺這個陣法,就是不知道段青焰修為已失,那他們也索性將計就計了。


    其實禁靈陣的效果,是無差別禁止陣中所有人使用真氣,秦休也不例外。


    他敢禁了真氣玩,必定是對自己的體力方麵尤其自信。


    當然還有一種禁靈陣是隻對敵方生效,但是施法者必須是醫修,段青焰這種連治療都用不好的三腳貓醫修不行,除非是皇甫喑兒那種專業醫修。


    現在的情況,秦休不知段青焰修為已失,通過到手的情報分析認為段青焰實力不容小覷。考慮到段青焰作為煉器師手上法寶多,又有幫手,才創造了這片禁靈陣。誰知竟然陰錯陽差地將優勢轉給了段君毅。


    秦休以為他們惠啟門的靈、體雙修已經很了不起了,熟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同樣不用真氣的情況下,又有幾人能是服用過魔神血的大力段君毅的對手?


    看到段君毅突然變成巨人身材,一圈砸過來如同天塌地陷,秦休就知要遭。


    最糟糕的是,這個段君毅在身材變大之後,並沒有失去靈敏和速度,秦休在它麵前就如麵對老虎的一隻小雞崽,完全無招架之力。


    但秦休畢竟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物,在戰鬥方麵自有他的一套經驗。


    曾經惠啟門最好使的就是這個陣法附加他們強於一般修士的體能,他也用這種方式陰過不少人。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看來也隻有硬拚了。


    秦休一邊仗著自己修為高身體好硬生生挨了段君毅的一拳,一邊趁此空擋拔了陣心中的主符。


    能將自己犯下的錯誤撥正,他這一拳挨得也算值了。


    眼看著秦休飛身而起,如有實質的壓迫感傳來,這下輪到段君毅和段青焰兄妹倆著急了。


    秦休也是一怔,有點納悶怎麽這麽順利,那個段青焰為什麽不反擊?


    一定是有什麽大型術法醞釀中。


    如此一想,秦休就更想速戰速決了。


    段青焰有一種很無奈、很狼狽的感覺,完全,現在她完全,沒有辦法自保。


    段君毅麵色凝重地招出兩隻平時很少能榜上忙的小魔獸吸血花和噬魂菇:“花花、球球,幫我送青焰迴去。阿呆,你也走,我頂住。”


    “是。”


    “是。”


    魔獸的智商比靈獸低,但對於主人的命令卻能百分百聽從和執行,哪怕它們卑微地跟主人之間都隻有不平等的奴仆契約,而不是靈獸那種平等契約。


    隻見吸血花的花枝如同一隻柔軟的手臂將段青焰一卷,放在了噬魂菇又圓又大的帽子上。


    兩隻魔獸根本就沒想過問段君毅他該怎麽辦,會不會死之類的,任段青焰抵抗,隻是聽話地帶著她離開。


    阿呆也沒有聽段君毅的話,而是跟段青焰說了一聲:“放心,我會保護你和大哥。”


    就在段青焰不斷後退的不甘眼神中,阿呆突然變身為金光閃閃的獨角獸。


    這樣的阿呆,真的好美好神聖,可是,段青焰的心,卻感覺有個地方痛痛的。


    似乎感覺到段青焰的心痛,阿呆迴了她一個人性化的笑容。同樣的笑容,在狗狗阿呆臉上就是憨厚或萌,在這樣一隻獨角獸身上,就會有一種聖潔高貴之美。


    阿呆也知道自己時間有限,不敢耽擱,立刻出手,一道金光罩向秦休。


    秦休是真的有些找不到北了,他最在意的正主段青焰居然一招都沒還手,卻被這一個二個的變數玩變身。


    段君毅這邊還是巨人狀態,明顯修為不足卻依然能憑借強悍到可怖的身體能量抵抗住他元嬰修為的攻擊,給段青焰創造逃跑時間。


    而這個段青焰究竟怎麽迴事?那麽窩囊的就被帶走了?


    還有這隻靈獸,金色的翅膀?獨角獸?那不是傳說中?


    沒等秦休迴過神來,阿呆的金光就已經籠罩過來了。


    之前是秦休分秒必爭逼段君毅,這會兒,輪到阿呆逼他了 。


    危險!


    秦休的直覺很準,看到阿呆的金色翅膀和金圈真氣,他就已經覺得危險了,但逃竄卻是晚了半步,一條腿被金光一掃,齊膝而碎,膝蓋以下的整隻右腿附帶一隻腳,竟然在金光掃過之後,連形狀都沒留下,就像一塊鐵條被超高溫熔化成汁。


    這是什麽靈獸?太可怕了!


    還有什麽好想的,逃!


    若不是直覺準,選擇了逃跑而非硬抗,這會兒秦休整個人恐怕都被阿呆溶解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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