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聞,臉上瞬間布滿驚詫之色,原本他想扭頭問範景瑞“你這媳婦兒怎麽這麽變態的嗎?”


    可剛一轉頭,才恍然驚覺範景瑞被自己留在外麵處理那些匪徒了。


    此刻,他不禁麵露窘迫,假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剛想同楚辭說“如今危機已然解除,可否將這些人的藥給解了”的時候。


    羅副將的反應則恰恰相反。


    此時的他,甚至顧不得尊卑,滿臉漲得通紅,雙目放光,一臉興奮地緊盯著楚辭,迫不及待地說道:“郡主娘娘,您這藥能供給咱們鎮北軍一點兒嗎?”


    楚辭稍稍一想,便心領神會,目光清澈地開口問道:“羅副將想要用於審訊?”


    羅副將沒想到楚辭竟然能明白自己的打算,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欣喜,對楚辭的印象愈發好了。“嗯,末將在出發之前,抓捕了不少的細作,倘若有此等良藥相助,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楚辭聞言幹脆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太子,神色鄭重地說道:“可以,不過這事事關重要,需本郡主與太子商量妥當才可。”


    太子沒想到羅副將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懼怕,心中少見地升起來一抹羞愧。於是,當聽到楚辭說要與自己商量時,他先是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立刻毫不猶豫地說道:“孤同意。”


    “啊,這麽簡單?”羅副將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嘴巴微張,唿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原本以為這麽重要的事情,又會像之前那樣,沒個一兩月的時間是沒法兒出結果的。畢竟以往類似的情況,總是要經曆諸多繁瑣的流程和漫長的等待,每每都讓人焦頭爛額。


    羅副將甚至萌生出強烈的衝動,想要問上一句,往昔他們是否被人戲弄了。


    隻因以往處理此類要事,向來皆是阻礙重重,進展遲緩,如同在荊棘叢中艱難前行。


    然而,當想到太子不可能一直駐守在鎮北軍,況且他們鎮北軍還得依賴京城那些官老爺補給後勤呢!


    倘若此時衝動行事,怕是會惹來大麻煩。


    最終,他隻得竭力壓抑住內心的困惑,將這些疑問硬生生地咽迴了肚裏。


    於是,羅副將他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急切地道:“那我可以用這些人試試手嗎?”


    “自然。”楚辭說著,臉上掛著淡笑,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姿態從容,畢竟送上門的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包括太子在內的眾人見證了一場史上最簡審問。


    羅副將問一句,底下的人答兩句,有時甚至搶答,仿佛生怕楚辭再給他們喂藥,場麵順利得出人意料。


    這場麵,就是太子都忍不住心動不已。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楚辭,眼中滿是熱切。“藝馨郡主,咱們要不另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本以為楚辭會欣然答應,滿心期待著她能爽快應允。


    沒想到楚辭卻眉頭微蹙,毫不猶豫地丟出一句:“太子殿下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家,向來男主外,女主內。像您這樣的要求,明顯它屬於外的範疇。”


    畢竟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是知曉,別看她平日嘴皮子利索動作敏捷,可那也隻是在小打小鬧的場合。


    但要真正對上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佬,她清楚自己隻有被壓虐的份兒。


    所以這等既費力又沒啥好處的事兒,還是讓範景瑞去煩惱操心吧!


    太子可不知楚辭是在逃避,他此刻內心那是相當的無語。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以往隻是聽聞,今日算是真真切切地見識到了。


    偏生,他不能把楚辭怎樣,隻能抿緊嘴唇,深吸一口氣,舒緩情緒後緩緩開口:“好,孤同範大人談。”


    楚辭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太子英明,那太子是不是可以離開了。畢竟……”


    楚辭說著,抬手指了指一旁地下癱著的幾攤爛泥。


    太子聞言,眼中的陰沉之色瞬間一閃而過。


    他緊咬著牙關,心中暗想,沒想到朝中竟然有人與前朝逆臣相互勾結,妄圖讓自己死在去北疆的路上,其心可誅!


    太子的心情暗沉如水,但他也足夠理智,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於是眸光一閃,沉聲道:“明日起,所有人舍棄太子鑾架,改換行裝。至於這些人,交給當地官府處置即可。”


    “現在,傳孤命令!一半人務必高度警戒,不得有絲毫懈怠,另一半人即刻抓緊休息,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即刻出發,不得有誤!”


    無他,太子心裏十分明白,暗中那些人的阻攔越是瘋狂激烈,就越說明鎮北軍的情況危急,不容樂觀。


    因此,第二天,天空曙光初現。


    將黑店裏的賊人送至當地官府之後,太子與一眾人經過一番仔細商量。


    最終,楚辭搖身一變,裝扮成了一位懷孕期間,因與夫君吵架而任性迴娘家的任性婦人。


    隻見她身著寬鬆的衣裙,腹部微微隆起,臉上還特意化了妝,顯得有些憔悴和惱怒。


    而太子、範景瑞則換上了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勁裝。


    太子身姿挺拔,氣勢更甚,於是成了楚辭護衛隊的隊長。


    範景瑞就犧牲比較大了,在兩位妹妹的攛掇下,幹脆換了一身女裝,扮成了楚辭身邊的貼身武婢。嗯,還別說,小模樣竟還有幾分嬌俏。


    惹得楚辭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摸了好幾下範景瑞的臉蛋,嘖嘖稱讚道:“嘖嘖嘖,竟然比本夫人的皮膚還細膩,真是讓人嫉妒。”


    千言、千雪努力憋著笑,身子卻忍不住微微顫抖,卻也忍不住裹亂,千言搶先說道:“夫人,罰他給您按摩。”


    千雪也連忙附和:“對,什麽時候,您的皮膚恢複了往日細膩,再讓他停下。”


    此時的兩人,那神情姿態,活脫脫就是夫人跟前故意挑撥離間的壞丫頭。


    甚至,太子這位護衛隊長,也騎著馬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戲。


    偏生,範景瑞卻一臉的甘之如飴,仿佛能為楚辭服務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沒有絲毫的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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