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運集團樓熱熱鬧鬧,五樓此時也不差。


    先前旺角陳耀慶、崩牙駒人馬出動,鬧出極大動靜,這讓靚坤、靚媽等翻手會會員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並且,他們還電話詢問發生什麽事,是否需要幫忙。


    得到答複之後,這會兒他們也紛紛趕了過來問候。


    丁瑤在自己辦公室內,負責招唿著他們,順便介紹狗爺給眾人認識一下。


    而雷耀陽還在阿渣辦公室接受治療。


    阿渣那土豪辦公室內。


    雷耀陽大大咧咧坐在主位上,赤著身子,身邊專程從赤柱趕過來的醫療部主任甘叔,親自為其消毒包紮著。


    而麵前,殺手雄、鬼見愁、阿東三人,坐於客位,安安靜靜等待著。


    先前雷耀陽需要醫生,臨時也不知去哪裏找,幹脆就一個電話打去了赤柱。


    赤柱常年駐紮獄醫,雖然醫術不怎麽高明,但這種外傷的治療,卻是經驗豐富。


    畢竟犯人們外傷才會找到他們,內傷那就用不到他們了,會申請“保外就醫”。


    赤柱何等環境,不用多說大家也清楚,三天兩頭打架鬥毆,許多犯人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受傷求醫。


    在那種環境下,赤柱獄醫對於外傷的處理,算是練出來了。


    赤柱醫療主任甘叔小心翼翼,將雷耀陽身上的傷口都仔仔細細消過毒後,這才輕鬆一些笑道:


    “雷老總,沒什麽事了,你的傷都是擦傷,隻要消毒ok,那就很ok,連藥都用不著吃。”


    “不是吧,甘叔,你查清楚一點啊。”


    鬼見愁聽得,有些擔憂道。


    標叔緊隨其後,亦話道:


    “就是啊,耀陽哥,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看什麽看,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嗎?我先前就說了很多次了,一點皮外傷,全是礁石上蹭的,根本不值一提。你們非要讓甘叔給我檢查,現在還說什麽去醫院。”


    “我靠,我剛從醫院出來還沒兩個禮拜,又進去住著,這不讓人笑話嘛。”


    雷耀陽沒好氣一擺手說道:


    “甘叔的醫術,難道你們還信不過?”


    呃………


    標叔越老越精,趕忙話道:


    “我們當然信得過啦,甘叔,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怕耀陽哥有內傷,這裏要什麽沒什麽,檢查不出來啊!”


    “我明白。”


    甘叔比起幾年前,要蒼老了許多,滿臉和氣話語道:


    “放心吧,就憑雷老總的體質,這樣的傷勢,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內傷!”


    “你們三個都聽到了吧,不要再嘰嘰歪歪了。”


    雷耀陽很是滿意,教訓道。


    隨即,這才看向甘叔,客氣道:


    “甘叔,這麽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雷老總,你這麽說的話,那就是打我臉了,要不是雷老總照顧我,我怎麽會有今天。這幾年在赤柱,是我這輩子最威風的曰子。”


    甘叔一臉正色道。


    他的話,倒完全是心裏話。


    記得雷耀陽剛到赤柱時,甘叔還隻是赤柱醫務科一位特聘醫師。


    什麽叫特聘,換種說法就是“臨時工”一枚。


    不犯錯或許可以一直做下去。


    一旦犯錯,那就馬上收拾鋪蓋走人。


    而自雷耀陽上位後,甘叔的檔案直接被錄入赤柱,成為正式公務員的同時,又升作了“醫務科主任”。


    從一名臨時工到正式編製,甚至當家作主,甘叔在短短幾個月就ok了。


    甚至很多時候,甘叔夢裏醒來,都要看看自己那寫明“醫務科主任”的證件。


    他完全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走到這一步。


    對於雷耀陽的感激之情,那就不用說了。


    雷耀陽披上一件嶄新的風衣,微笑道:


    “甘叔,你威風的曰子還長呢,說不定以後比現在還要威風。”


    “老總,我倒是想,不過明年我就要開始拿長俸了,哎。”


    甘叔歎了一口氣,有些鬱悶道。


    雷耀陽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


    不錯港綜市紀律部隊,除非官員和文職,要不然五十七歲就一定會被強製退休。


    官員,是指警司以上級別,文職呢,可以一直做到六十五歲。


    港綜市懲教署分級也是怪,醫生並沒被訂成文職,亦不算前線,屬於雙無。


    換言之,甘叔兩個條件都不滿足,明年五十七歲,確實是要開始拿長俸了。


    “拿長俸是好事情啊,甘叔,以後不用做事,有空帶著嬸子環球旅行一下,這不是很好嘛。”


    雷耀陽正經話語,說著,看向殺手雄道:


    “阿雄,你替甘叔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在明年之前,把級別往上提一提。到時候每月的退休金也能高一點嘛。”


    “我最近跟典獄長提一提,應該沒問題。”


    殺手雄自信迴答,神采飛揚。他現在可是副典獄長了,赤柱除了不怎麽管事的典獄長,他說了算。


    要不是因為甘叔已經是主任級別,他無權直接升他,都能現場來個承諾。


    “老總,阿雄,不要再麻煩了,我現在就已經很滿足了。”


    甘叔一臉感激,複又歎道:


    “什麽好事啊,老總你也知道,我這種人沒事做,還不閑出病來。”


    “環球旅行,又哪裏是我們這些人喜歡的事啊。”


    “還有啊,就算我想去,家裏那位現在赤柱那邊開了一家火鍋店,每天比我還要忙,指定不會陪我出去拉。”


    “前幾天和她吃飯,她還讓我退休後就迴店裏幫忙。老總,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去和一個女人整天混一起,這還有臉見人嘛。”


    “我就想著最近有空多找找,看哪裏有診所招聘!”


    甘叔絮絮叨叨,無疑是將房間內幾人都當成自己“子侄”,句句家常閑話。


    幾人微笑傾聽,標叔反應快,馬上話道:


    “阿甘,去什麽診所啊,被人使喚,很受氣的,要不我替你安排一下,找一家正經公司,去醫務室掛職。平時沒什麽事做,收入也不錯。”


    幾年後的標叔,和幾年前也是大不一樣了。


    當年標叔膽小怕事,說話畏畏縮縮,毫無自信。


    今時今曰的他,一開口就是安排公司,這就是地位帶來的改變。


    “甘叔,我們赤柱入貨,一直是標叔負責。要不這樣,你退休之後就專門負責這件事,也就不算離開了兄弟們。”


    殺手雄亦十分大氣,早就對於赤柱一些小利益看不上了,讓甘叔進貨,倒不如說送錢給他花。


    “阿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更喜歡做醫生。阿標,公司什麽的,我也不去了,每天無事做做,和玩有什麽區別。”


    甘叔搖頭,謝絕了二人好意,亦道出自己的理由。


    正事談完,雷耀陽開始閑話家常,問詢道:


    “對了甘叔,我前不久收到消息,說你兒子在“大嶼山”打死福義混江龍,非常威風啊!不過這條消息傳得太廣了,連警方這邊也有了備案,隻是大嶼山那邊的警署沒找到實質證據,福義的人也沒報案,這才不了了之。”


    “如果有時間,甘叔你還是勸你兒子幾句,做人低調,賺錢高調才是正道。他這樣搞法,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有一位老前輩曾經跟我說過,混江湖的,名聲最大的那個,一定死得最快。現在你兒子太紅了,最近出的那本江湖雜誌你看了嘛,龍虎榜排名第三,樹大招風啊。”


    甘叔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的兒子,那可是洪興太子。


    對於那個兒子,甘叔也是鬱悶到了極點。


    小時候吧,他就想太子學醫,長大後“子承父業”,兩父子隨便到哪裏行醫,也能舒服過曰子。


    而且醫生這個職業,社會地位夠高,運氣好進入大醫院,一輩子都可能生活得很好。


    偏偏太子從小就不喜讀書,讀到中一就輟學了,還跑到南丫島,說是要和朋友一起做漁民命。


    甘叔也算寵兒子,暗道他喜歡做,那就讓他做吧,打漁也餓不死。


    可太子哪兒是要做漁民,他醉心於武學,去南丫島,就是為了加入“漁民子弟協會”,拜師裏麵的國術名家。


    後來更是練武成狂,不滿於國術殺傷力小,還有“強身健體”種種謙和的說法,轉頭拜進洪興社學習泰拳,並且將街頭鬥毆,作為平時實戰訓練。


    當然太子也確實夠厲害的,憑借拳頭,打出“洪興戰神”名號,為洪興立下汗馬功勞,進而成為鼎鼎有名的話事人。


    這樣的成就,如果甘叔也是社團人士,一定會老懷安慰。


    可甘叔是個醫生啊,妻子亦是正經小生意人,開著一家火鍋店,曰子平淡充實且舒服。


    他怎麽可能看得慣太子這種成就。


    多次勸說之後,父子之間關係有些僵,再加上一個每天待在赤柱,一個在道上混跡,所以平時都很少見麵了。


    太子前不久又打死人的事情,要不是雷耀陽現在說起,甘叔都不知道。


    甘叔臉色難看,憤憤道:


    “這個臭小子,真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啊!”


    甘叔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小心道:


    “雷老總,警方那邊有多少關於那臭小子的資料?是不是會抓他?”


    “關於他的資料不少,警署內部共通的資料,他就涉嫌了多起傷人案,疑是殺人失蹤案,另外還有一些打架滋事之內的小案子,不可計數。”


    “而我相信,刑事情報科那邊,關於他的資料更多,更加詳盡,甚至可能還有一些證據!”


    “啊?”


    甘叔聽得心驚,他到底不是警察係統的,可不知道這些啊。


    現在聽雷耀陽這麽一說,他怎麽感覺自己兒子半隻腳都踏進監獄了一樣,隻要警方不高興,隨時就能收網抓他。


    雷耀陽看出甘叔的擔憂,話語繼續:


    “甘叔你也不用太擔憂,像太子這樣出來混的老大,其實警方這邊,每一位都有開專門的檔案記錄“最厲害的老大,檔案有一人高,但現在一樣在外麵逍遙自在。”


    “不過他們有一條,那就是低調,民眾並不清楚,就算廝殺,那也是黑道之間的爭鬥,沒人報案,沒有屍體,甚至連敗者也不追究,我們警方就不會管。”


    “他們做的事,他們自己知道,警方這邊得到消息,都還未必會抓人。可要鬧得眾所周知,警方就一定會做事。”


    “太子名聲太大了,不僅出來混的知道,現在連很多普通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再這麽搞下去……”


    這句話雷耀陽並未說完,甘叔不是傻子,已然是聽明白了。


    一句話,太子高調不懂收斂,出事幾率是越來越大了。


    眉頭緊鎖,甘叔半響沒說出一句話來。


    鬼見愁看得都有些納悶了,甕聲甕氣道:


    “甘叔,你這是什麽表情。那太子不是你兒子嘛,你迴去讓他低調一點不就好了,小事情而已嘛。”


    “那小子未必會聽我的。”


    甘叔幾乎條件反射便說出這句,說完又一臉尷尬,深感丟了作為父親的麵子。


    “不聽話!”


    殺手雄聽得冷冷一笑,冷酷道:


    “這好辦啊,我們這些人,不就是專門收拾那些麻煩人的嘛?正好耀陽哥也在這兒,不如就讓耀陽哥隨便找個理由把那什麽太子抓了,扔到我們赤柱。關上兩三個月,他自然就會乖啦。”


    “呃…”


    甘叔聽得,更加尷尬,天底下可沒有父親,願意主動把兒子整進監獄的。


    甘叔倒不是懷疑殺手雄沒本事做到,他現在在赤柱裏麵可是一言堂,獄警和角頭老大都要聽他的,雄哥前,雄哥後叫著。


    別說太子,就算天子進了赤柱,那也要被鎮壓。


    整個監獄所有人針對你,能打是沒用的。


    可甘叔太清楚太子的脾氣,他要真這麽做了,這份父子關係都要懸了。


    “雄哥,你這主意太過了,哪兒有老爸這樣坑兒子的。”


    鬼見愁別看牛高馬大,對自己人其實很細膩,見得甘叔模樣,替其說話道。


    殺手雄大手一擺,道出自己看法道:


    “既然不好管,我們替甘叔教訓一下,有什麽問題?隻要甘叔不露麵,太子又怎麽知道是他搞鬼!”


    “耀陽哥不是說過了嘛,太子的檔案有一尺厚,隨便找幾單重傷案件,送入獄幾個月而已,也不算多大點事。”


    說著,殺手雄看向甘叔,直接道:


    “甘叔,太子來了赤柱,我們也會照顧他,而且還有你在,你難道還怕他吃虧嗎?”


    “隻是讓他改改性子,你考慮一下!”


    “嗬!”


    雷耀陽看著殺手雄一再勸話甘叔,心道這小子作風可不是這樣。


    殺手雄這家夥,從來不是一個善心家,更不會這麽主動要替別人管兒子。


    恐怕他是誤會了,眼看花炮會在即,太子是大熱門,翻手會這邊又對“魁首”誌在必得,而且雷耀陽突然提起了太子這人。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在殺手雄看來,這可不正是雷耀陽想要對付太子,把他賽前解決嘛。


    既然是這樣,殺手雄提出這樣的方案,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過殺手雄顯然是誤會了雷耀陽的意思,雷耀陽隻是普通閑話而已,並沒打算讓太子提前出局。


    看著無比為難的甘叔,雷耀陽笑道:


    “好了阿雄,不要再逼甘叔了,我們雖然都還沒子女,可作為父親的心情,隻要是男人,多少能夠理解。”


    “讓甘叔親口說出,把兒子送進赤柱待上一陣,太殘忍了。”


    “而且太子是洪興戰神,江湖大紅人。他如果入獄,會有很多後續的麻煩事。”


    “特別是現在江湖雜誌上,太子排在龍虎第三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他隻要入獄,或許在赤柱都會受到暗殺,他外麵的那些兄弟,也會處境很危險的。”


    “誰敢!”


    殺手雄幾乎條件反射喝話,但馬上反應說話的人是雷耀陽,趕緊小心笑道:


    “耀陽哥,我的意思是,赤柱應該沒人敢亂來吧,他們難道不怕死嘛?”


    雷耀陽搖頭歎道:


    “這個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亡命徒”三個字,你難道沒聽過?那些出來混的,為了利益什麽都能幹出來。”


    “就好比一個小混混,如果我承諾讓他做旺角黑道大哥,命令他進赤柱暗殺一個人。你說,他會不會賭一把?”


    殺手雄無言以對,甘叔卻是越聽越怕,搖頭道:


    “對,不能讓那小子入獄,這麽危險。”


    隨即甘叔看向雷耀陽哀求道:


    “雷老總,你人脈廣,本事也大,有沒有辦法替我教一下那小子,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不想有一天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雷耀陽還真是閑聊幾句,看在以往下屬的份上,提醒一下甘叔而已,對太子沒任何想法。


    不過甘叔的請求,不得不給點麵子。


    稍微琢磨,雷耀陽就有了注意,話語道:


    “這樣吧,你讓太子過幾天來旺角警署找我,我和他聊聊。如果他願意,我讓他做旺角警方的線人。”


    “當然,也不用他提供什麽情報,出賣兄弟。這個線人身份,隻是讓他多一層保護罷了。以後如果真有事發生,我們也有借口幫他!”


    甘叔一聽,當即就覺得這主意好啊,至少比起殺手雄那什麽抓人進赤柱,要好上太多了。


    就像雷老總說的,以後太子被警方抓了,雷老總也可以出麵調解一下。


    線人的身份,就是理由和借口。


    滿臉感激,甘叔連連致謝話道:


    “好,雷老總這法子太好了。我明天就找那小子談,他要不做雷老總線人,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就在雷耀陽與一群赤柱老人談得開心之際,辦公室房門被敲響。


    幾人自覺閉嘴,由雷耀陽開口,話語道:


    “進!”


    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是狂龍。


    狂龍先朝殺手雄幾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唿隨即開口道:


    “耀陽哥,馬交文那小子想迴澳門,丁小姐讓我過來問問你,是不是放他走?”


    “哦?他想連夜迴澳門?”


    雷耀陽眉頭一挑,心裏卻並不意外。


    馬交文那人十分奸狡,也算一代梟雄,現在待在港綜市這邊,一定覺得不安全。


    他和雷耀陽等人到底不是什麽好友,今晚還因為他那邊的問題,讓眾人差點沒命。


    他想要迴去自己地盤,很容易理解。


    “是啊,他還希望能帶走那光頭佬,說是會家法處置,給我們一個交代。”


    狂龍再話,言語道。


    “嗬!”


    雷耀陽嘴角上翹,冷冷一笑:


    “恐怕家法處置是假,嚴刑逼供才是真的吧。省鏡那混蛋既然敢這麽大膽背叛馬交文,而且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那就說明有此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換言之,那混蛋很早就開始準備,這些年也一定吞了馬交文不少錢。”


    “以馬交文的精明,怎麽可能放棄自己被吞掉的東西,一定是想拿迴來。”


    狂龍是員勇將,“玩心眼”曆來不是他擅長的。


    但他也已經聽狗爺講過,從馬交文嘴裏逼出許多東西,會撈到許多好處。


    而且吧,這件事耀陽哥和丁小姐也知道,亦同意了。


    現在聽了雷耀陽這麽一分析,敢情那馬交文也想要那些好處,這怎麽能行!


    一臉殺意,狂龍當即話道:


    “耀陽哥,要不讓我先去做了那光頭佬,我們就告訴馬交文,人死了。”


    雷耀陽瞟了狂龍一眼,微笑道: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現在是我們占了上風,不是馬交文!也是他在求我們交人,不是說逼迫。”


    “是不是交人,我們說了算。”


    “不想交就不交,還用得著玩這種低級花樣嘛。”


    呃!


    狂龍聽得一怔,傻傻撓了撓頭,也反應過來是自己過於緊張了。


    對啊,馬交文算個什麽東西,這裏可是西貢,還是自家的公司裏麵,難道還能被他唬住不成。


    看著狂龍的傻樣,雷耀陽微微搖頭,起身道: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客人要走,作為主人家,怎麽也要送送才對。”


    “阿雄、阿東、阿鬼,你們就不用跟著了,送甘叔迴去吧。”


    “耀陽哥,那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殺手雄三人亦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適合參與接下來的事情,當即起身,話語道。


    雷耀陽毫不客氣,擺手道:


    “看什麽看,我一點事也沒有,不用來了。記得迴去替我打賞一下今晚過來幫忙的兄弟。”


    “耀陽哥,你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三人齊齊迴話,甘叔同樣起身,告別道:


    “老總,那我就先迴去了,有什麽需要我幫手的,隨叫隨到。”


    “恩!”


    雷耀陽點頭,親自將四人送到了電梯口。


    直四人都上了電梯,這才跟著狂龍,往丁瑤那大辦公室走去。


    哐當…


    房門推開,隻見辦公室內人不老少,東興烏鴉、洪興靚媽、靚坤、隻是受了輕傷的阿渣、城寨狗爺、丁瑤、馬交文都在。


    他們或站或坐,臉色都不算好看。


    看到雷耀陽進門,除狗爺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丁瑤與靚媽更是第一時間迎上,關切道:


    “耀陽哥,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我都說沒事了,醫生還能怎麽說?一點皮外傷而已,隨便擦點藥水就行。”


    雷耀陽微微一笑,順勢攬住丁瑤,看得靚媽很是羨慕。


    隨即,雷耀陽也沒讓其他人尷尬,話語道:


    “阿坤、烏鴉,有心了,都這麽晚了,還過來看我!”


    靚坤和烏鴉心中一喜,他們接到消息馬上跑過來,不就為了能幫上點忙嘛。


    現在忙雖然沒幫到,卻讓雷耀陽領情,無疑是天大的好事啊!


    比起靚坤,烏鴉更加真誠,搖頭道:


    “雷爺,你這麽說就太見外了,就恨我們沒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沒能幫得上忙。”


    靚坤緊隨其後,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道:


    “是啊!誰能想到還有人敢在西貢搞事,澳門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這話時,靚坤一臉囂張,故意看著馬交文。


    馬交文心裏非常惱怒,自己可是賭壇大亨,平時在澳門,像靚坤這種混混,哪裏敢如此對待自己。


    別說當麵諷刺,就算背後說壞話,亦要掂量掂量,怕被人通風報信,死得慘兮兮。


    今晚可倒好,區區港綜市混混,連社團龍頭都不是的家夥,這樣陰陽怪氣和自己說話。


    偏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膽大包天的人,已經付出他應付的代價。”


    雷耀陽一臉笑容,緊接靚坤話茬,意味深長道:


    “馬先生,你說是嗎?”


    馬交文沒想到雷耀陽不僅不說靚坤兩句,還接著這話往下說,完全不給自己麵子。


    心中憋氣,表麵還不得不笑道:


    “當然,港綜市是雷先生的地盤,誰敢犯雷先生虎威!”


    “沒人敢?”


    雷耀陽臉色瞬變,一雙鷹眼滿是戾氣,直視馬交文,聲調拔高道:


    “今晚不就有人想要殺了我嘛!”


    “啊?”


    被雷耀陽突然變化的態度嚇了一跳,馬交文心中大驚暗道:


    “莫不是這雷耀陽此時又有些不服氣了,改變想法,準備拿自己出氣?”


    一念至此,馬交文態度放低,小心話道:


    “今晚是那叛徒自知必死,狗急跳牆,意外情況,並不算有人膽大,冒犯雷先生虎威!”


    “像這樣的人,遍數港澳,也就這麽一個了。”


    “是嗎?”


    頃刻間雷耀陽如同川劇變臉,和緩下來點頭道:


    “聽馬先生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我雷耀陽已經曰落西山,無論是誰,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


    “當然不會,雷先生即是賭神,又是港綜市最年輕的高級警司,前途遠大,威壓黑白。雷先生的成就不過剛剛開始,連巔峰都沒達到,又談什麽曰落西山。”


    馬交文生怕雷耀陽想差了,把自己給坑進去,連連恭維,笑容滿麵。


    雷耀陽似乎很享受馬交文的恭維,嘴角露出得意,微笑拉迴正題道:


    “阿瑤,你們剛在談什麽嘛?我看你們的樣子,談得好像並不順利?”


    丁瑤板著一張臉,一五一十道:


    “也沒什麽,就是馬先生想要帶省鏡迴澳門,說是要將他家法處置。”


    “恩?”


    雷耀陽眉頭一挑,立即就看向了馬交文。


    “我靠!”


    馬交文何其老辣,瞬間明白剛剛雷耀陽那奇怪表現了。


    他說什麽有人騎他頭上,又說什麽“日落西山”,根本是打埋伏啊。


    自己剛剛恭維了他,還說不敢犯他虎威,現在就要把想殺他的人帶走,完全是自我打臉。


    自己今晚真是失去往常冷靜,被他這小小伎倆就算計進去了。


    自知中計,馬交文腦子快速思索,考慮著如何言語,才能把局麵搬迴,從雷耀陽手裏要出省鏡。


    事實上,他想要省鏡的目的,也確實如雷耀陽所料那般。


    省鏡那裏,有著很多本屬於馬交文的東西啊。


    那個叛徒,這些年背著馬交文做的生意,絕對不會僅僅是此次翻手會盤口。


    恐怕以往世界杯、各種球賽、賭賽外圍,他都有借馬交文的名號去做。


    既然做了這麽久了,傻子也應該清楚,那小子撈了不少,全被他藏了起來。


    馬交文已然準備迴到澳門,馬上請最好的醫生,將省鏡弄醒,而後嚴刑逼供,最後殺之,給雷耀陽等人交代。


    這樣既得了好處,又給出了交代,可謂“兩全其美”。


    可是雷耀陽此時,顯然是不打算交人。


    “怎麽辦呢?”


    馬交文左思右想,表麵看起來好像是在愣神。


    而他不說話,有人卻說話了。


    隻見東興烏鴉陰陽怪氣問道:


    “雷爺,聽說今晚馬先生也遇險了,還是雷爺高義,救了他一命?”


    雷耀陽聞言而明意,似笑非笑配合道:


    “馬先生是自己從那光頭佬的手上脫身的,不過當時要不是我們頂著,馬先生恐怕現在也不能站在這兒了。”


    “恩!”


    烏鴉點頭,繼續道:


    “就算這樣,救命之恩,應該也說得過去。馬先生,你不會否認吧?”


    馬交文臉色如吃了大便一樣難看,卻還不得不迴話道:


    “當然,所以我十分感激雷先生,還有今晚那些江湖朋友。”


    “澳門人感謝救命恩人的方式,原來就是這樣的嗎?”


    烏鴉冷冷一笑,嘲諷道:


    “從恩人手上要迴仇人,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輕飄飄幾句謝謝,馬先生的命原來就值這個價錢,我東興烏鴉,今天真是漲見識。”


    “烏鴉,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


    一道粗獷的女聲緊隨其後,正是聲與形卻絲毫不搭的靚媽。


    隻見靚媽雙手環抱在前,一副調和者的模樣。


    烏鴉也不介意疑惑道:


    “哦?靚媽有什麽高見?”


    “高見不敢當,不過據我所知,不是每個澳門人都像馬先生一樣。就好像我師姐大小姐吧,報恩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記得一年前我和師姐在澳門菜市買菜,那天天氣太熱,師姐有些中暑。一位買菜阿婆看到了,給了師姐一瓶花油,抹在太陽穴上,緩解過來。”


    “事後,師姐直接在菜市買下五個攤位,送給了那位阿婆。並且在得知那位阿婆有兒子想要出國留學後,馬上命手下為她安排。”


    “一瓶小小的花油,我師姐至少花了一百萬還恩。馬先生一條命,這樣還法,一定是獨創,我們可得好好學學,要不怎麽馬先生能做賭場大亨,我們還隻能是街頭爛仔呢。”


    靚媽說話,比起烏鴉更加尖銳,甚至舉出實例,句句如針紮,刺得馬交文心中憋氣,鬱結難平。


    最有眼色的靚坤,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拍馬的好機會,沙啞笑聲發出,如夜梟般難聽:


    “桀桀桀,馬先生,什麽時候有空,你可要好好指導一下我靚坤啊。”


    “港綜市那些沒見識的混混,常常說我卑鄙,今天見到馬先生,我總算是放心了。原來我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比起馬先生,我拍馬都趕不上。”


    “媽姐說得對,難怪馬先生能做賭業大亨,我隻能做小混混,進步空間還很大,必須得學啊,桀桀!”


    被三個港綜市古惑仔連諷帶譏,馬交文臉上十分掛不住,也不和三人對話,免得失了身份,直接看向雷耀陽道:


    “雷先生,我知道因為今晚的事,你們有不少兄弟遇難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我馬交文也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


    “遇難的兄弟,我每一位都會奉上百萬帛金,並且親自寫一副挽聯,表達一番心意。”


    說這話時,馬交文其實心裏在滴血,畢竟今晚雷耀陽這邊死了二三十號人,一人一百萬,這就得兩三千萬。


    最為關鍵的是,那隻是白白送出去的錢,並不能解決這件事。


    麵對馬交文這樣的表態,雷耀陽當然不會拒絕,大笑道:


    “好,那我就代他們的家人,多謝馬先生的慷慨了。”


    “應該的,應該的。”


    馬交文連連客氣,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


    烏鴉精明無比,冷眼旁觀著這一幕,雖然不明白馬交文為什麽這麽容易給錢,堂堂一個賭壇大亨,好像受不住激將一樣,隨隨便便就掏錢服軟,但已經看明白,這是個“敲竹杠”的好機會。


    眼珠一轉,烏鴉裝作漫不經心問道:


    “丁小姐,聽說托尼受了重傷,現在已經去了醫院搶救?”


    丁瑤和烏鴉熟絡非常,乍一聽並沒明白其用意,但還是馬上答話道:


    “不錯,大腿動脈中了一槍,失血非常多。”


    旁邊阿渣一聽這個,眼睛又有些紅了,仇恨滿滿盯向馬交文。


    “那我明天得去看看他,以我和托尼的私交,一百幾十萬的小禮物是少不了。靚坤,你怎麽樣?要不要一起去。”


    烏鴉話語輕佻,完全沒有半分看病人的重視意思。


    而他這個態度,就算是阿渣也看明白了,烏鴉是在幫自己等人,向馬交文要好處。


    不是故意不重視自己弟弟。


    領悟到這一點的,不止是阿渣,靚坤同樣如此,接過話茬,馬上就迴道:


    “當然要去拉,大家好兄弟嘛。”


    “我靠,烏鴉,你家大業大的,看望兄弟隻買一百幾十萬的禮物?”


    “嗬!”


    烏鴉嘴角上翹,迴應道:


    “那你準備送多少?”


    “至少也要五百萬才夠誠意嘛。”


    靚坤答話,眼睛卻一直看著馬交文,就差沒明著說,趕緊再掏五百萬醫藥費。


    烏鴉、靚坤、靚媽三人一唱一和,將馬交文又逼到了牆角。


    城寨狗爺看得暗暗點頭不已,這些市區古惑仔在敲竹杠方麵的造詣,是一點不比圍牆中的人差啊。


    隨即,又看到傻乎乎,完全不說話的狂龍,狗爺氣不打一處來。


    這次一定要把狂龍帶迴去教育教育,他這麽搞下去怎麽行,早晚成為“邊緣人士”。


    即便改不了他的姓格,也得安排一個聰明人在他身邊,幫襯著點。


    狗爺在這邊默默思量,馬交文那邊可就不好受了。


    在他眼裏的三個街頭混混,竟然一再譏諷自己,明裏挑刺,暗含敲詐,偏偏他此時占盡劣勢,不僅在別人的地頭,關鍵事情還不占理,欠了救命之恩,還不得不認下。


    心中惱怒無比,馬交文表麵不動聲色,再次看向雷耀陽,話語道:


    “我馬交文絕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今晚救我的那些老大,我會一一厚報。”


    “這次就算我欠他們一份人情,以後無論他們有什麽事找上我馬交文,我絕對不會推脫,這個承諾,雷爺作證。”


    馬交文的“一個人情”到底有多重,這就見仁見智了,但幾百萬買他一個人情,在雷耀陽看來,覺得是劃算的。


    這馬交文今天雖然隻是賭場小亨,但賭壇的事很難說的,當年他敢參加賭神大賽,賭術可不算差,說不定有朝一曰成為大亨呢!


    到時候,人情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心念於此,雷耀陽沒再讓烏鴉等人開口,搶先道:


    “馬先生太客氣了,既然馬先生如此誠意,那我就替兄弟們謝過馬先生了。”


    這話一出,無疑是雷耀陽認可了馬交文開出的迴報。


    馬交文也不敢多等,誰知道一會兒那三個小混混再說出什麽話來,借機話道:


    “雷先生,今晚發生這麽多事,我怕家中生變,就不久留了。等這件事徹底處理好,我再來港綜市拜會雷先生。”


    “理解,如果是我家中出了這麽大事,也會想著馬上迴去處理。”


    雷耀陽點頭,表現得非常善解人意,亦馬上轉頭吩咐道:


    “阿瑤,既然馬先生想要走,那你安排一下吧,派船送馬先生一程。”


    “馬先生,請!”


    丁瑤揚手,很是聽話,微笑示意。看那樣子,是準備馬上替馬交文安排。


    可這時,讓馬交文離開,馬交文卻是猶豫了,臉色連番變化之後,還是出口道:


    “雷先生,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希望能帶那叛徒迴去,家法處置!”


    “雷先生也應該清楚,每個集團都有每個集團的規矩,這次那混蛋背叛了我,如果我不做點事,下麵的人都會不服我的。”


    馬交文和自己瞎扯,雷耀陽也不拆穿,揣著明白裝糊塗道:


    “這個嘛,馬先生完全可以放心,我擔保省鏡這幾天就會消失,再也不會在這個世上出現。”


    “馬先生大可以把“處置了叛徒”的名聲背過去,我們這邊對外不會透露任何事。”


    馬交文聽得這樣的迴答,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這不就是:


    人他們殺,罪名還要自己背嘛。


    這怎麽聽都是件坑人事,雷耀陽竟還說得理所當然。


    更為坑人的是,他這種坑人做法,還真就符合馬交文的要求。


    你不就是想要處決叛徒的名聲嘛,那行,我們給你這個名聲,你對外公布吧。


    心裏急得不行,馬交文腦子確實好使,眼珠一轉,又想到一個辦法,話語道:


    “雷先生有所不知啊,我馬交文出來混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背叛我的。”


    “所以,我準備借這個機會,廢物利用,召集手下的人,公開開壇處決叛徒。”


    “借此,也能讓下麵的人老實,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


    嗤…!


    這話一出,一道嗤笑聲毫沒壓抑,傳入眾人耳中。


    馬交文皺眉看去,可不正是那叫什麽烏鴉的小混混,不知道搞什麽,不屑笑了起來。


    而烏鴉不僅是笑,話語緊隨其後:


    “馬先生,像你這樣的賭壇大亨也要開壇的嘛?不知道馬先生拜誰為祖師啊?”


    “哈哈哈!”


    “咯咯咯!”


    這話好像提點,立時,房間內出來混的人都笑了起來。


    靚坤笑得更是誇張,身子都躬下了,連連道:


    “就是啊,馬先生,你們這些賭壇人士,誰是祖師啊?或者說馬先生老爸的牌位擺在上麵?”


    靚媽笑得要正經一些,同樣話道:


    “我常常去澳門看師姐,這幾年下來,也算半個賭壇人士了。對於賭壇的規矩,多少還是了解的!”


    “我也沒聽說過,賭壇中人還要開壇處決叛徒,馬先生,又是你獨創的?咯咯咯!”


    “嗎的。”


    馬交文心裏憋氣,也意識到自己順口說出的理由,破綻巨大,完全屬於笑話。


    開壇處決叛徒,這不是賭壇的手法,而是古惑仔的手法。


    開壇是什麽意思呢?


    其實最大的意思,就是上告先人,告訴祖先這件事情。


    如洪興,他們拜的是洪門祖師,又好像東興,他們拜的是一位民國將軍,社團創始人。


    馬交文呢?


    他可是小混混出身,從頭到尾都沒加入過社團。


    他今天的成就,就是他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來的。


    真要開壇,無論拜誰,都是天大的笑話。


    反倒如果他掛了,他的集團能夠發展壯大,百來年之後,或許還會有人開壇拜他。


    可是話都說出口了,馬交文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去:


    “我雖然是賭壇中人,沒什麽祖師,但也算是出來混的。”


    “出來混的,上要對得起天,下要對得住地,我馬交文開壇,拜的是“天地”。”


    “倒是有幾分急智!”


    雷耀陽聽得暗讚,總算開口,正色道:


    “馬先生,你想要開壇處置叛徒,這本是人之常情。可這次的事,不單單是你一家的事。”


    “我們這邊,包括我在內,總共七八位老大受傷,足足牽扯到五個集團。”


    “讓馬先生帶人迴去,那我們又如何向下麵的人交代?今晚我們死的人可不少啊,他們全是忠心耿耿的人,好幾位,都是為我們擋槍而死的。”


    “馬先生要交代一下,我們就不用了?”


    最後一句話,雷耀陽聲調拔高,氣勢十足。


    阿渣聽得,又被勾起心中怒火,想到為自己擋槍的親信,整個人豁然從沙發站起,移步到了馬交文身邊。


    看那架勢,馬交文這話要迴答不好,阿渣都準備對他動手了。


    “這”麵對雷耀陽的質問,馬交文自知理虧,加上阿渣又在一旁躍躍欲試,無奈之下,馬交文十分幹脆道:


    “那雷先生認為,這件事如何處理,才能讓各方都滿意?”


    雷耀陽早就想好對策,聽得問話,迴答張嘴便來。


    “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這些在生的人,能夠給予死難者的交代,除了嚴懲兇手,還有就是對於他們家人的照顧。”


    “省鏡那混蛋,我相信無論在誰手上,他都死定了,報仇也就不必談了。”


    馬交文馬上明白到雷耀陽的意思,不等其說完,立即接茬道:


    “對於他們家人的照顧,我應該有一份責任。”


    “這樣,我再出兩千萬,算作補償。”


    八十年代中期年代,兩千萬是什麽概念,二三十號人的家屬,拿著這筆錢的話,可以說是一輩子都不用愁了,而且他們還會生活得非常好。


    馬交文著實是誠意十足,連阿渣聽得,心中都滿意了,怒色有所緩和。


    可惜的是,雷耀陽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錢,區區兩千萬對於雷耀陽來說,也看不上眼。


    不僅他看不上,他覺得給予那些死難者,亦差了點意思。


    今晚要不是大家夥賣命,就算自己沒事,丁瑤恐怕都活不下來了。


    雷耀陽還記得,當時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三四位越南幫小弟,一把就撲向了兩人。


    他們不是借機占便宜,更不是叛變,而是擋子彈啊!


    這個年頭能收到如此忠心的小弟,雷耀陽都有些羨慕阿渣。


    而現在,那些小弟死傷過半,區區兩千萬就想買命,這個價錢在雷耀陽這裏,是不過關的。


    稍微沉默數秒,雷耀陽這才開口,正色道:


    “馬先生,今天那些兄弟不僅救了你,也用他們的命,救下我和阿瑤。”


    “我已經決定,私人拿出兩千萬,補償給今晚死者的家屬。”


    阿渣在旁邊聽得,看出雷耀陽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套路馬交文,而是真心話。


    作為唯一在場,可以代表死者的老大,趕緊開口道:


    “耀陽哥,不用了!”


    雷耀陽抬手,看向阿渣道:


    “這是我和阿瑤的一點小心意而已,完全不足以比擬今晚他們所做的。以後他們的家人有什麽事,你如果處理不了的,隨時來找我。”


    丁瑤一臉認同,也話語道:


    “不錯,阿渣,一會兒給我一份名單,我過兩天親自上門給他們家人送去。”


    啪啪啪掌聲響起,在這個時候,還敢這樣玩的人隻有城寨狗爺了。


    狗爺一臉敬佩,讚譽道:


    “都說雷爺為人義氣,今晚親眼見識,真是名不虛傳啊。”


    “阿龍,你不是說你和越南幫的兄弟關係不錯嘛,怎麽沒點表示啊?”


    狗爺有些“恨鐵不成鋼”,提醒道。狂龍聽得,馬上答道:


    “哦,不是沒表示,我這不打算到時候帶兄弟們去祭祀的嘛。帛金方麵,我也不會少送啊。當然了,我沒耀陽哥和丁小姐那麽有錢,不過兩三百萬還是不會少的。”


    “我草,你既然早有打算,那就說出來啊,像這種時候說出來,不是正好露臉刷好感嘛。你還要憋著等去參加葬禮,到時候除了那邊的家屬,連阿渣都不知道。你就算得到那些死者家屬的好感,又有個屁用啊。”


    狗爺心裏大罵不斷,表麵微笑,讚譽道:


    “好,不枉我和你爺爺常常教你要講義氣。”


    呃……


    狂龍撓了撓頭,不明白自己三爺爺突然說這些做什麽。


    連雷耀陽都看得直搖頭,領悟到狗爺的苦心,未免狂龍繼續懵逼,馬上把話茬拉迴道:


    “馬先生,聽到了嘛,我、阿瑤,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應該都會給予死者家屬物質上的幫助。”


    “可是物質這東西,總有一天會用盡,“所謂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我們既然都授人予魚了,馬先生能不能大氣一點,幹脆授人予漁呢?”


    馬交文一愣,沒太明白雷耀陽的意思,小心道:


    “雷先生的意思是?”


    “很簡單,給他們找個營生做,比送錢什麽的,好很多啊。”


    雷耀陽麵不紅心不跳,瞎話張嘴就來:


    “哎,可惜我隻是一個小警察,吃的是皇糧,在外麵也沒個正經生意,江湖上那點聲威,要讓那些江湖朋友賣麵是沒問題,可他們做的也不是什麽正經買賣。”


    “兄弟們都死了,再讓他們的家人在道上混,這也不好。還是轉做正行,至少安全一點嘛!”


    “我知道馬先生賭業不小,能不能送他們一個小場子,讓他們以後也能自食其力,不怕錢花光了,有一天落個淒慘。”


    “這,也算是最大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了。”


    “我靠!”


    馬交文聽得心裏直罵娘,這雷耀陽七拐八拐,說得冠名堂皇,敢情心比誰都要狠。


    前麵幾個混混隻是想敲詐一點錢,再多的錢也好,自己做賭場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賺迴來。


    可這王八蛋,是想直接要自己的場子。


    賭場這東西,毫不誇張的說,屬於“無價之寶”,不是有錢就能開的。


    還要各種過硬的關係,花費無數的心思。


    馬交文混到今天,每一間場子開啟,都花費他無數心血的。


    如果是平時,這種要求在馬交文這裏,完全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可一想到省鏡背叛自己,單單最近花炮會受注,他就敢受一億。


    前麵幾年,說不得還有很多個一億。


    幾億的資金,一間場子,這換起來,倒也不算太虧。


    而且可以徹底了結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沉默片刻,馬交文鄭重道:


    “雷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那雷先生認為,什麽樣的場子合適呢?雷耀陽絲毫也不耽擱,直接話道:


    “馬先生不是有幾條賭船被扣了嘛,這樣吧,三天之內,我保證馬先生的船重新在公海揚帆。不過到時候賭船隻會有兩艘,馬先生覺得怎麽樣?”


    “原來他想要我兩艘賭船。”


    馬交文聽得,倒是安心許多。


    賭船這種東西嘛,有錢有牌照就行了,其實遠遠比不上澳門本土的賭場。


    馬交文怕就怕雷耀陽提出要他那些大中型賭場。


    現在要賭船,那下定決心,馬交文點頭道:


    “好,一言為定。”


    眼看雷耀陽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吞下馬交文兩艘賭船,靚坤、烏鴉、阿渣等人敬佩的同時,也暗暗審視自己。


    看來自己等人還是太善良了,眼界也不夠高啊,就想著錢,區區幾個錢,能做得了什麽。


    弄兩條賭船迴來,每天往公海上一開,這不就相當於金礦嘛。


    “哈哈哈!!”


    事情談妥,雷耀陽總算露岀暢快笑容,態度大變,迴頭道:


    “阿瑤,省鏡那光頭佬現在在哪兒?”


    “耀陽哥,我們把他關在隔壁房間,有兄弟看著他。”


    丁瑤立即給出答案。


    “帶過來,交給馬先生帶走。”


    雷耀陽吩咐道。


    “這…丁瑤有些猶豫,看了看雷耀陽,又看了看狂龍。


    無疑,她在提醒雷耀陽,先前在車上承諾了狗爺,不會讓省鏡再開口說話了。


    現在交給馬交文,這可不太好啊。


    而狂龍聽得,更是著急,竟叫出聲來:


    “耀陽哥,不能交人。”


    “恩?”


    除雷耀陽、丁瑤等知情者外,阿渣、烏鴉等對於狂龍的反應,都有些奇怪。


    馬交文既然肯出兩條賭船,外加幾千萬的代價,換一個廢人迴去,這筆買賣怎麽看也是大賺啊,為什麽不交呢?


    當著馬交文的麵,雷耀陽也不便解釋,鷹眼看向狗爺,眼神示意他安心。


    狗爺不知道是領悟到其中意思,還是別的什麽想法,立即伸手拉住狂龍,訓斥道:


    “阿龍,還有沒有規矩,雷爺說話,哪兒有你反對的份,還不住嘴。”


    “三爺爺,可是…”


    狂龍欲言又止,看著狗爺,滿是詫異。


    這可是你的事情啊,你從省鏡那裏已經問明了好處。


    如果再交給馬交文問出來,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呢。


    “聽雷爺安排。”


    狗爺再一冷聲,強調道。


    雷耀陽也不願多生事端,再次吩咐:


    “阿瑤,去帶人過來。”


    “是,耀陽哥。”


    丁瑤聽命,親自走出了房間。


    沒用上兩分鍾,在兩名壯碩小弟的架托下,依舊昏迷不醒,完全看不出人樣的省鏡被拖行著,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樣的行走方式,是丁瑤特意吩咐的。


    先前的危險,丁瑤可從沒忘記,要不是雷耀陽決定放人,丁瑤本是準備從明天開始,好好折磨這個“植物人”。


    現在嘛,雖然不能持續折磨,給他使點棒子還是沒問題的。


    馬交文見得,急切而焦慮,他倒不是為省鏡抱不平,隻是擔心省鏡掛了,到時候自己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念至此,馬交文三兩步迎了上去,將省鏡從兩名壯漢手上接過,並且放到了沙發上。


    “馬先生,檢查一下看看吧,還是活口。”


    雷耀陽冷眼旁觀,突然出口道。


    馬交文接過省鏡的同時就已經試過鼻息了,確實,省鏡雖然昏迷不醒,卻依舊活生生的,命還在。


    心中鬆了一口氣,馬交文怕夜長夢多,立馬對雷耀陽話道:


    “沒問題,雷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好,迴見!”


    雷耀陽揚了揚手,示意馬交文隨意。


    馬交文單槍匹馬,先前為了逃命,在地上滾了好幾下,身上許多擦傷,此時又累又困。


    自己走倒是沒問題,可要讓他帶著省鏡,他是有心無力啊。


    不得已,馬交文再次開口,提示道:


    “雷先生,現在這個時間,從港綜市迴澳門的船應該都沒了,你“對,瞧我這腦子。”


    雷耀陽一拍腦門,好像剛剛想起來,又吩咐道:


    “阿瑤,替馬先生安排船。”


    隨即,看向剛剛進門的兩名壯漢道:


    “把人帶上,送馬先生一程。”


    “是,雷爺。”


    兩壯漢聽命,上前幾步,就要重新架起省鏡。


    雷耀陽右腳微動,在馬交文注意力還在省鏡身上時,絆了絆其中一名壯漢的腳。


    那壯漢立足不穩,重心又在前,猛的就朝沙發撲去。


    “小心啊!”


    馬交文嚇了一跳,驚慌叫出。還好,一隻大手直接橫在了壯漢身前,竟把他托在了那裏,沒有讓其落下,壓住省鏡。


    出手的人,亦是雷耀陽。


    雷耀陽淡然表情,話語道:


    “小心點嘛,馬先生可是花了大價錢爭取到處置叛徒的機會,要被你們搞砸了,那可麻煩了。”


    “雷爺,不好意思,我那壯漢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雷耀陽很少吩咐他們這些人辦事,現在一點小事都差點辦砸了,這可太丟人了。雷耀陽抬手,繼續道:


    “你們輪流背著這混蛋,直到送上船才能放下,不要再拖行了。”


    說著,雷耀陽親自上前,輕手輕腳扶起昏迷的省鏡,示意適才差點摔倒的壯漢蹲下。


    壯漢會意,馬上蹲低了身子。在馬交文感激的目光中,雷耀陽將省鏡放上壯漢後背:


    “馬先生,可以了,請吧!”


    一揚手,雷耀陽擺出送客架勢。


    馬交文也不耽擱了,朝眾人點了點頭,話語道:


    “各位,那我就先走了。”


    話罷,馬交文還頗有風度,帶頭往門外走。


    兩名壯漢背著省鏡,自然跟上。


    也就在這時,馬交文背對雷耀陽,雷耀陽突然探出右手,三指合攏,食指與中指直出,於省鏡後背脊骨中間猛的戳了兩下。


    “恩?”


    “啊?”


    房間內,除了馬交文和兩個漢子,其他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靚坤、烏鴉等人發出疑惑輕音,而城寨狗爺,卻是雙眼突出,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訝異聲很大。


    “什麽事?”


    巨大的動靜,把馬交文都驚動了,他轉過身來,奇怪道:


    “人老了,坐久了腿就麻,猛的起身差一點摔倒,沒什麽。”


    狗爺反應很快,立即給出解釋,並且活動了兩下手腳,好像真是那麽迴事。


    馬交文也沒想太多,既然已經要迴了省鏡,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開門踏步而出,馬交文終於離開,消失在眾人眼中。


    外人一走,靚坤好奇心挺大,馬上問詢道:


    “耀陽哥,剛剛你那是?”


    “那是點穴!”


    不等雷耀陽迴答,城寨狗爺先一步發聲了,語氣中滿滿都是震驚。


    “點穴,什麽意思?”


    靚坤乍一聽,並沒反應過來,可過了五秒,他臉上也露出震驚道:


    “狗爺,你是說電視上那樣的點穴?剛剛耀陽哥點了那光頭佬的穴?”


    聽到狗爺說出“點穴”二字,靚坤、烏鴉等人無比震驚,而雷耀陽亦有幾分詫異,鷹眼銳利,直視狗爺道:


    “狗爺認識我的手法?”


    狗爺點了點頭又搖頭,解釋道:


    “在幾十年前,我在城寨中遇到一位老前輩,聽他講起過“他告訴我,世上其實真有“點穴”這種事,不過沒有小說裏麵那樣誇張。但如若習練有法,殺傷力極大。”


    “我當時隻是當作故事聽,也沒真正見過有人會點穴。”


    “可雷爺剛剛的手法,如果我沒看錯,戳那光頭佬的位置,正是脊骨命門穴。”


    “原來是這樣啊。”


    雷耀陽恍然,承認道:


    “狗爺眼力不差,我剛剛確實點了那省鏡的命門。命門穴是人體三十六死穴之一,此穴被人擊中之後,腰部以下都會無力。”


    “所謂“衝擊脊椎破氣機”,如果是平時,這個穴位被準確無誤大力點中,中者會瞬間陷入腿癱。”


    “可今天不同,省鏡本就重傷昏迷,再給他這麽來一下,傷上加傷。而我讓人背著他走,一路顛簸,更會加重他的傷勢。


    “運氣好,他過大海後就會沒命,運氣不好,恐怕還沒等上船,他就涼了。”


    “所以雷爺才會答應,把那光頭佬交給馬交文。”


    狗爺恍然,眼中露出佩服,這雷爺心思深沉,敢情從頭到尾都已經算計好了。


    這份算計,真是讓人感到恐懼!


    從一開始答應交人,以此弄到手兩艘賭船。


    而後看似好心,讓小弟背著省鏡,竟也是布局,為的是折騰他,讓他傷勢加重。


    最後,讓馬交文檢查省鏡,更是全程滿滿的套路。


    馬交文既然檢查了一遍沒事,當然不會覺得是雷耀陽等人交人玩了花樣,隻會認為是自己倒黴,省鏡本來好好的,走著走著就撐不住了。


    眾人心中歎服,雷耀陽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了得的地方,一語雙關道:


    “那省鏡既然傷了我們的人,我又怎麽會讓他再開口說話。”


    阿渣等人聽得,認為是雷耀陽夠義氣,為兄弟們報仇,這才會暗算省鏡。


    狗爺和狂龍可就不同了,聽出雷耀陽是還記得承諾,言而有信啊。


    一時間,眾人皆露出笑容。


    講明暗算事後,雷耀陽話題拉迴,言語道:


    “阿渣,從馬交文那裏弄到的賭船,我準備給你、耀慶、阿駒、還有狂龍四家經營“關於賭船的運作,你們可以讓阿駒迴澳門,多請教一下大小姐。”


    阿渣聽得大喜,心知這是雷耀陽為今晚的事,給予眾人的獎勵。


    別看馬交文說是賠償眾人,事實上那完全是雷耀陽的麵子。


    如若不是雷耀陽出麵,別說是賭船,馬交文說不得連一分錢都不會掏。


    現在賭船到手,雷耀陽絲毫沒有吃獨食的,直接讓大家一起揾錢,雖然規矩還是得遵從老規矩,但這有好處不忘自己人港綜市僅見啊。


    城寨狗爺在一邊聽得亦是連連點頭,為狂龍感到高興。


    “翻手會”真他娘是個特好的組織啊,會長有這樣的風度,下麵會員想不發財都不行。


    不能再拖了,今晚就找狂龍那臭小子通宵聊聊,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


    一天到晚像邊緣人物一樣,不發一言,不主動為組織出力,這還搞個屁啊。


    以後再有好處,還輪得到他嘛。


    帶著這個念想,狗爺開口,提示道:


    “阿龍,還不多謝雷爺。”


    “謝謝耀陽哥。”


    狂龍和阿渣收到提示,齊齊起身,歡喜道。


    旁邊烏鴉、靚媽見得,倒是並未有什麽想法。


    烏鴉這幾年私底下生意極多,兩條賭船雖然足夠吸引,他也還犯不上羨慕。


    靚媽就不用說了,憑她與大小姐幾年來的師姐妹關係,在澳門那邊許多賭場都有股份,早就屬於半個賭壇之人。


    而靚坤可就不行了,一臉“羨慕嫉妒恨”,暗恨自己今晚怎麽就沒提前得到消息呢。


    要是今晚自己也參與了,現在分賭船不就有自己一份了嘛。


    還好,阿渣為人還是比較大方的,似乎對於分享這麽大好處有些不好意思,話語道:


    “道上規矩,見者有份。今晚媽姐、烏鴉、阿坤接到消息,馬上就過來支援我們兄弟。”


    “賭船賭桌,應該也可以招租的吧。當然了,沒這個規矩也無所謂,我們現在就訂下。阿龍,分一些給三位兄弟,大家一起玩,你覺得怎麽樣?”


    “我當然沒問題。”


    狂龍立即點頭,同樣那麽大方:


    “意外之財,大家一起撈嘛。”


    聽得這話,靚坤瞬間大喜,聲音都變得不那麽沙啞,滿是獻媚,恭維道:


    “哎呀,渣哥和龍哥真是夠義氣,沒說的,我靚坤服。”


    “賭船這玩意兒吧,我其實一直都很有興趣,不是我吹牛,這幾年我沒事就研究這一行,很有心得!”


    靚媽和烏鴉看得滿臉黑線,作為同時被邀請者,他們都感到跟著靚坤一夥簡直丟人。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話語道:


    “不用了,我們沒什麽興趣,讓靚坤和你們一起搞吧。”


    “是啊,既然是你們兄弟用命拚迴來的生意,你們好好做。到時候開業了,別忘了給我發一張vip卡就行了,我一定帶兄弟們上船捧場“哈哈哈,好啊,就這麽說定了。”


    阿渣大笑,狂龍亦傻傻點頭,氣氛融洽。


    雷耀陽對此,非常的滿意,這些家夥經過自己長時間調教,總算有做大事的潛質了。


    要成大事者,不能利益占盡,吃肉同時,分一碗湯水給予眾人,拉攏盟友,這才是高明手法。


    阿渣今晚能在接到賭船之後,馬上想到辦公室內其他人,進步之大,簡直和幾年前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


    接下來,眾人一通閑聊,狗爺和烏鴉都對於“點穴”非常感興趣,恭敬向雷耀陽請教著。


    雷耀陽也不嗇賜教,大體講解了一番點穴是怎麽一迴事,並且當場傳授了二人一些十分簡易的手法。


    靚媽跟在丁瑤身邊,左一句恭維,又一句關心,刷著好感度,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至於靚坤,已經拉住了阿渣和狂龍,高談闊論,討論起賭船的發展問題。


    就好像賭船大股東是他,反倒阿渣和狂龍是租桌子的人一樣。


    ps:江湖規矩50月票加更一章


    當前加更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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