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中心門口。


    馮千山拉著耀陽,十分熱情,眾多馮氏高層也看清楚情況,全都怒容換笑容,一副真誠模樣。


    “馮先生!”


    耀陽站住不動,微笑話道:


    “這次關於銀河中心的事,我先為馮先生解釋一下。”


    “我們旺角反黑組在一天前,就收到重要線報,說是有一群十惡不赦的歹徒,最近購置了大批量的雷管、炸藥。”


    “對於這種可能對民眾造成巨大危害的行為,我們旺角反黑組馬上派遣精英,組成調查小組,全力調查這件事。”


    說著,耀陽揚手對旁邊方潔霞、馬軍、何展文:


    “經過他們昨晚通宵調查,已經查到歹徒的線索以及目標。我信任馮先生,也就不瞞著馮先生了,目標不是別的,正是先生的馮氏集團。”


    “隻是歹徒十分狡猾,由於時間太短,我們雖然查到歹徒將要對馮先生的集團動手,可是對於目的、何時動手等等,暫時還沒有查到。”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旺角反黑組精銳成員全體出動,隻能張網以待,嚴密布控監視馮先生的各個不動產業,保護馮先生的財產安全。”


    “也就在今晚,我們警方在銀河中心巡邏的值班警員,收到匿名舉報,說是銀河中心內有炸彈。”


    “所以,我們旺角反黑組在結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多番排查考量,認為這個消息的可能性達到八成,這才會疏散人群!”


    “事先沒有先向馮先生招唿一聲,是我耀陽不對,改天如果馮先生得閑,我會親自上門賠罪。”


    “但是現在嘛,我還需要坐鎮指揮排查中心內各處,以查明是否真有炸彈,實在不能陪同馮先生一聚了,還請馮先生見諒。”


    我靠,這是睜著眼睛往死裏瞎掰啊!


    看著誠懇無比的耀陽,要不是方潔霞等人知道事情真相,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信了昨晚自己等人真忙了一個通宵,信了事前自己反黑組真得到消息。


    方潔霞等人尚且如此,馮千山信任與否,可想而知。


    “原來是這樣啊!”


    馮先生連連點頭,平時無比嚴格的他,此刻看起來很好說話,微笑道:


    “既然雷sir這麽為我們馮氏集團,馮某人除了感激外,怎麽可能會有責怪。”


    “這樣吧,雷sir你先忙,我去安撫一下銀河中心的商戶們,一定全力配合雷sir的行動。”


    “馮先生真是深明大義!”耀陽笑容大讚。


    馮千山也不含糊,帶著一大票人,往旁邊被警方攔住的商戶們走去。


    一名馮氏高層眉頭微皺,在馮千山身邊跟著走,同時小心話語著:


    “馮先生,就算那雷sir是得到了消息,可是在沒確定真實之前,就這樣將我們中心的人群驅散,這對我們中心影響太大了,難道真全力配合,完全不追究?”


    無疑,他的認識也不算錯。畢竟馮氏是商業集團,如果警方憑借一條所謂早就得到的消息,就這樣隨意驅散商戶客人,且不受追究,這對馮氏可太不得勁了。


    不說別的,警方多來這麽幾下,馮氏還做不做生意了,還有什麽信用可言?


    “你閉嘴,我做生意幾十年了,還用得著你教我?”


    馮千山聽得一怒,看著眼中還有些不服的高層,心知這人終究為了自家集團著想。


    然後他頓了頓,還是小聲解釋道:


    “如果今天是別的警察主事,我一定追究到底!可那人是雷sir,那這件事就要另外說了。雷sir這人不僅僅是對我個人有救命之恩,對許多不下於我的大亨都有恩。特別是霍景良、領事先生、鼎豐丁少,可以說是生死與共。”


    “今天消息就算是假的,我能動他嗎?”


    “隻要我投訴他,我就是忘恩負義,還要得罪無數人。到時候對我們馮氏,才是天大的禍事!一個銀河中心,沒信用就沒信用。舍掉一個中心,讓別人都知道我馮千山有恩必報,這還不值?”


    嘶……


    馮氏集團眾高層聽得,麵麵相覷,敢情自家老董並不完全是意氣用事,有著這麽深遠的考慮啊!


    難怪人家能做老董,自己等人隻能打工,差距實在太大了,不服不行啊!


    “我是高級督察耀陽,現在開始,就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全部聽我命令!”


    耀陽這會兒已經走到大隊人馬之前,直接從一輛衝鋒車上抄起大喇叭,吆五喝六指揮起來:


    “軍裝警員拉好警戒線,把民眾全部攔在五百米開外。”


    “車開走,衝鋒車不要離銀河中心太近,全部再退出三百米。”


    “那個衝鋒隊員,我說的就是你,再退後一點,你拿槍幹什麽,現在是排查炸彈,不是麵對悍匪。把槍全部收起來,小心走火。”


    “消防車,消防車準備,接上水管,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那個誰,你再打個電話給軍火專家,催促他們快點過來。”


    一票中環警員被耀陽指揮得團團轉,偏偏耀陽的指揮沒有長官阻止,所有警員都以為確實這位就是現場指揮官,應該是被高層指派的,倒也聽從命令,行動起來。


    “靠!到底怎麽迴事,馮千山被那個混蛋騙了?怎麽會沒找他麻煩?”


    後方雷蒙已經躲進一輛警車,他之所以還沒走,就是想看看耀陽那個敢於頂撞自己家夥的笑話。


    沒曾想現在笑話沒看到,那家夥反而威風起來了,一個旺角高級督察,跑到中環指揮起中環警務人員,這簡直是奇葩事件。


    鏢叔倒是不覺得這種風頭有什麽好出的,微笑勸話道:


    “署長,站得越高,摔得越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是現場指揮官了。一會兒如果連鞭炮都找不到一串,不用我們說什麽,他死定了。哎,到底是年輕人,自己找死,攔都攔不住啊。”


    就在這時。


    轟……


    震天動地的爆炸在銀河中心內部展開,整棟中心玻璃全部被炸碎了,聲勢驚天動地。


    無數火球透過窗口往外冒,就好像下流星雨一樣,炫目燦爛。鏢叔、雷蒙失神,張目結舌,傻在了當場。


    另外一邊方潔霞、馬軍等人卻是狂喜,本來還擔心耀陽將話說得太滿,現在徹底興奮起來,加入到指揮者行列,同耀陽一起吆五喝六,收拾殘局。


    銀河中心爆炸案,使得整個警察部門都震動起來。


    這銀河中心地段太好了,位於港綜市中心,可以說代表了港綜市的臉麵。


    現在這麽一出戲,可以說整個港綜市警察都被打臉了。


    還是那種劈頭蓋臉一耳光,狠打猛k的那種。


    …………


    警察總部,處長辦公室內。


    以雷蒙為首的中環警署高層,全都恭恭敬-敬站住這裏。


    在他們麵前,一哥正把桌子拍得咚咚作響,臉色鐵青,咆哮連連:


    “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怎麽會讓炸彈狂人混到中環犯案?”


    “每年警務部撥款,以你們中環警署最多,一直以來各種警用裝備、人手,也是讓你們中環警署先選擇。現在鬧出這樣的事,就是你們對我的迴報?”


    “君度酒店事件才過去多久?港督與許多議員本就對我很大意見,上次好不容易讓他們不再鬧了。現在又鬧出這麽大事,你們是不是想要我下台啊?”


    “把我搞垮,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你們這群混蛋!”


    一哥心累啊,短短三個月內,連續兩次發生這麽大事件,兩口都是巨大黑鍋,壓死人那種。


    他作為警務處處長,當然是責無旁貸。


    甚至今早一些花邊雜誌上,已經公開寫出小道消息,說這一屆的警務處處長,是港綜市有史以來最無能的一位了。


    對於這樣的消息,一哥又氣又急又是怕。


    在這八十年代,一哥可不是一言九鼎,港督一句話,他分分鍾也會下崗的。


    雷蒙看一哥這麽生氣,硬著頭皮,還是解釋道:


    “處…處長,雖然昨晚銀河中心發生爆炸,但人員並沒有傷亡,馮氏集團也表示不會追究我們警方責任,對我們警方十分滿意。還有……”


    不等雷蒙說完,一哥已經大聲打斷了:


    “關你什麽事,你說的這些和你有什麽相幹的?你這個廢物,除了搶功勞外,你還會做什麽?”


    無疑,昨晚耀陽主事,雷蒙自己退縮,功勞完全成了旺角反黑組的。


    特別是耀陽作為臨時指揮官,再加上馮千山直接電話打給一哥,述說了一下對於耀陽的滿意,讓一哥清楚了情況。


    在一哥看來,這他娘都是人家的功勞,和雷蒙、和中環警署半毛錢關係沒有,要說有關係,最多就是協助了一下,傻子都能做到。


    反倒是他們事先連消息都沒得到,這是巨大過失,必須要背鍋。


    “我……”


    雷蒙心裏那個氣啊,不由暗念昨晚要是自己不退縮的話,現在情形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特別是陳家駒那個家夥,平時那麽死心眼,昨晚為什麽就不多堅持一下呢。


    他也從沒想過,昨晚他與下屬配合,都已經嚇唬陳家駒,讓其做不成警察了。


    陳家駒再頭鐵,也不會為了搶著背鍋,直接選擇下崗啊!


    “馬上滾出去!”


    一哥現在看到雷蒙等人就來氣,一指大門,怒喝道:


    “滾出去想清楚,這件事到底怎麽處理。如果想不出辦法,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準備接處分吧。”


    “哎…!”


    中環警署一票高層愁眉苦臉,如老頭邁步,毫無生氣離開。就在辦公室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遠遠走來,雷蒙一眼就認出,正是昨晚上那個與自己硬對,搶了本該屬於自己功勞的耀陽。


    雷蒙以無比仇恨的目光,透過眼鏡,直視耀陽。


    耀陽看了雷蒙一眼,微微一笑,對於他似乎毫不在意,與其擦肩而過。


    這種態度,比和雷蒙吵上幾句,更加讓雷蒙感到生氣。


    耀陽可不管雷蒙如何,這位中環警署副署長,無論如何都管不到自己。


    自己今天可是被一哥特別點名,叫過來見麵的,全心應付這個,才是大事。


    ……咚咚咚


    來到處長辦公室門口,耀陽整了一番便裝西服,客氣敲響房門。


    “e,in”


    一哥獨特的聲線傳出,耀陽立即開門入內:


    “sir,旺角反黑組高級督察耀陽報道!”


    “雷sir,來了,坐吧!”


    一哥聽得耀陽自報名號,稍微打量了一番,與自己兩個月前看錄像記憶中強人完全重合,臉上露出微笑,與剛剛麵對雷蒙等人時截然不同,親切道。


    耀陽拉開凳子,聽從吩咐坐下,坐姿挺拔,給人予紀律部隊的完美風範。


    一哥見得,越加滿意,微笑道:“這次銀河中心大爆炸事件,你處理得極好,簡直可以稱得上奇跡。”


    “馮先生特意打電話給我,表示出對我們警方表現的滿意。說是多虧了你當機立斷,為了市民財產安全,不計較個人得失,強行疏散人群,避免了無辜者傷亡。”


    “大爆炸之後,無論是控製現場,還是後續滅火協助等處理上,也是雷厲風行,為我們警方找迴很大麵子。”


    耀陽一臉正色,迴應道:


    “sir,這些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次事件之所以能夠有效處理,我的那些組員都是盡了全力。好幾位組員連夜工作,才會得到線索,把一切串聯起來。要不然就我一個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強行疏散民眾的。”


    “另外,中環警署的同事們,出警迅捷,全力配合,也是此次事件能夠將損失降至最低的保障。”


    “好,居功不自傲,還知道同事,雷sir,你真是很不錯。”


    一哥聽得,更加歡喜,亦暗歎道:


    “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看看雷蒙那家夥,明明無功,還把處理得當的事說出來,說得好像完全是中環警署的功績。再看看人家這位,冒著那麽大風險做事,事後成功了,還願意分潤功勞給同僚。”


    差距,這就是差距啊!


    誇耀了一番後,一哥滿是讚賞看著耀陽,話語道:


    “聽說這次事件,你們旺角反黑組事前就得到過一些線索,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大sir,給我五天時間,我可以保證破案!”


    耀陽深知什麽時候該謙虛,什麽時候該狂妄,真誠看向一哥,直接給出承諾。


    “好,好,好!”


    一哥更加喜悅,一哥其實也知道這是件麻煩案件,在八十年代這種辦案條件下,要想破案,是件極其困難的事。


    別說是五天,就算五十天,一哥把案子交給別人,別人恐怕都還借口理由推脫。


    現在麵前這個年輕人,迎難而上,著實讓一哥有些感動。


    感動之下,一哥覺得也該給這麽好的下屬一些承諾,鄭重道:


    “既然你這麽有信心,那這件案子,我就交給你們旺角反黑組全權負責。能五天內破案固然最好,如果不能破案,這次的事,你也絕對沒有責任!”


    得到一哥的承諾,耀陽誌得意滿,離開了警署總部。


    承諾與否,耀陽其實並不是那麽看重,因為耀陽很有把握破了這件中環爆炸案。


    耀陽看重歡喜的是,自己在警務部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已經在一哥麵前開始露臉了,並且留下很好的印象。


    所謂“做得好不如印象好”,隻要自己繼續努力,不斷讓一哥對自己的好印象加深,自己在警務部暫時來說,就誰也不怕了。


    畢竟整個警務部以一種放逐的方式,把自己從懲教署調過來,丟到旺角警署。


    各種資源奇缺,條件惡劣等等壞處確實一大堆。


    可是其中,也有一個巨大的好處。


    警務部從頭到尾,沒有為自己指定一個直屬上司!


    旺角反黑組在警務部陰差陽錯安排下,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獨立部門。九龍警署管不了,中環警署挨不上,其他警署更是和這邊沒關係。


    這種情況,如果換一個警務人員,恐怕肺都要氣炸了。


    平時沒個資料來源,其他支援也不好找,得完全靠自己去結交,一步一步梳理安排。


    對於耀陽呢?


    卻是很合心意!


    耀陽在外麵有一個諾大的關係網,甚至可以比刑事情報科的消息來源都要快,都要來得精確。


    內部關係呢?


    憑借方潔霞、何展文、何尚生等人的關係網,也能叫到一些同事及時支援。


    相信這樣發展下去,旺角反黑組將會比任何部門小組,前途都還要來得遠大。


    ………


    旺角警局。


    當耀陽剛剛走進大廳內,所有反黑組成員都滿臉激動迎了上來。由方潔霞作為代表,興奮道:


    “頭,一哥怎麽說,對我們昨晚在中環那單案件處理,是不是很讚賞?對了,一哥說起我了嗎?”


    馬軍雙手抱在麵前,對方潔霞一有功勞就跑得比誰都快,還是有些看不上眼。


    他可記得,昨晚方潔霞一開始一言不發,臉上滿滿都是擔心。直到後麵銀河中心真正爆炸,她反倒滿臉喜悅,像打了雞血一樣來勁。


    不由的,馬軍撇嘴道:“madam,昨晚全靠頭那麽強硬,直接和中環那什麽雷警司來硬的,才能夠搶到全功。我們都隻是負責協助,小人物而已,處長能讚賞嘛?”


    梁鑒波緊隨其後,連連點頭,話語卻不是讚同馬軍,反倒衝著馬軍去了:


    “就是啊!昨晚那麽大的事,馬sir,你怎麽不打電話迴警局叫上我們呢。旺角反黑組總共就我們這些人,你們好歹露臉了,跑到中環臨時指揮,真是威啊。可憐我們幾個在旺角警局傻坐著,還擔心你們呢。”


    無疑,梁鑒波可不敢說耀陽、方潔霞的好歹,何展文這個人又有些冷,亦不適宜玩笑。


    反倒是在別的地方最不受歡迎的馬軍,被矮個子裏拔將軍,讓梁鑒波批鬥起來。


    何尚生很同意梁鑒波意見,帶著沒有能參與到昨晚事件的遺憾,點頭道:


    “阿軍,這件事你確實不對啊,一會兒下午茶,你應該請吧!”


    馬軍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居然是同事拿自己做主要,和自己玩笑。


    心裏麵既有些詫異,更多是高興,也玩笑道:


    “我靠,你們怎麽衝著我來了,敲竹杠是吧?”馬軍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居然是同事拿自己做主要,和自己玩笑。


    “行了,下午茶無論誰請,大家應該都是喝不上了。不是今天喝不上,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很難喝上下午茶。”


    耀陽一臉笑容,看眾人還有玩笑的意思,開始打岔正經道:


    “madam方、阿軍、阿文,你們三個的名字,一哥都有提到。對於我們旺角反黑組昨晚的表現,一哥也做了高度讚譽。毫不誇張的說,這次我們旺角反黑組力壓中環警局,在中環爆炸事件中成為主角,風頭大了。整個警務部高層,這會兒應該都在笑話中環警署,對我們這邊也有了印象。”


    啊?


    聽到耀陽第一句話,方潔霞、馬軍、包括一臉冷漠的何展文,臉上都露出欣喜。


    大家都是當差的,能夠在一哥那裏掛上號,這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他們連中層都算不上的情況下,就已經做到,著實值得興奮啊。


    何尚生、梁鑒波、周強等人一臉羨慕,倒是沒有任何嫉妒。


    誰讓他們昨天出去抓賊,直到晚上才迴警局呢!


    沒趕得上爆炸案,也怪不了別人。


    於子朗除了羨慕外,敏銳的分析力半點沒丟,突然開口道:


    “頭,是不是一哥還說了什麽?”


    “不錯!”


    耀陽頗為讚賞的看了於子朗一眼,如實話道:


    “中環銀河中心爆炸案,一哥已經交由我們旺角反黑組全權處理我也向一哥承諾,五天內破案!”


    “五天?”


    本來聽到一個授權自家這組負責大案,眾人還挺高興,畢竟這就代表走入高層視野。


    可是一聽時間限製,還是耀陽承諾,眾人頓時又有些擔憂了。


    “頭,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爆炸案一點線索都沒有,聽軍火專家那邊的消息,說這次爆炸所用的,不過是普通雷管、炸藥,港綜市很多地方都能買到,並不是專業軍用炸彈。”


    馬軍眉頭微皺,不由發問:


    “這讓我們怎麽查?”


    “頭,你是不是已經有了線索?”


    何展文也突然開口,不過話語完全與馬軍是兩個意思。


    方潔霞亦記起,昨晚耀陽十分肯定爆炸案是真,眼中大亮,緊隨問道:


    “對啊,頭,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不錯,沒有點把握,我又怎麽敢在一哥麵前承諾破案時間!”


    耀陽點頭,一臉的信心十足,給予眾人無比安心之感。


    “頭,是誰做的?”


    方潔霞興奮了,追問道。耀陽並不給予正麵迴答,開始起直接吩咐道:


    “阿軍、阿文、阿生!”


    聽得叫名的三位,完全就是旺角反黑組除耀陽外,最有手段的三位。


    三人立即站出,躍躍欲試:


    “頭!”


    “尖沙咀喪輝!”


    耀陽報出一個名字,隨即解釋道: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這次炸彈事件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炸彈的來源就是這個人。我要你們三個馬上做事,三天之內,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帶迴來!”


    “yes,sir!”


    三人當即受命,知道一個名字的三人,顯得也是信心十足,絲毫不耽擱,直接就出門離開警局了。


    “頭,那我們呢?”


    方潔霞看耀陽開始安排,趕緊話語,生怕自己沒被安排到任務,不能參與這種一哥親自下命令的案件。


    “剩下的人跟我!我們去馮氏集團。”


    耀陽大手一擺,反黑組成員一個沒落下,招唿道。


    馮氏集團總部,位於中環比較大的一棟辦公樓內租用了十層的規模,在“寸土寸金”的中環,絕對可以算是大為成功的公司了。


    當耀陽領著方潔霞一群人來到這裏時,根本上不了樓,就被幾個保安攔住。


    似乎是由於昨晚銀河中心被炸的事件,馮千山應該有過吩咐。


    保安盡職盡責,對於耀陽這幾個生麵孔十分抗拒,出動了十人攔在麵前,不予退讓。


    “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保安隊長不斷打量耀陽等人,怎麽看也不覺得像白領工作人員,更加警惕起來。


    “旺角反黑組高級督察雷耀陽,我要找馮先生,麻煩你替我通知一聲。”


    耀陽亮出證件,找不到前台工作人員的前提下,也隻能讓保安做事。


    “哦,原來是阿sir啊!雷sir,請你們稍等,我馬上問問馮先生是不是願意見你們。”


    保安隊長心下鬆懈一分,不過沒有完全鬆懈下來,示意保安隊員繼續看著幾人,隨即安排幾人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待,自己小跑去打電話通知上頭。


    “靠!難怪別人的商場不被炸,就銀河中心被人炸。這馮千山的譜擺這麽大的!”


    旺角反黑組人員對此都有些不滿,跳脫的周強更是小聲嘀咕道。


    “別胡說八道,我們現在代表了警方,注意公眾形象。”


    方潔霞瞪了周強一眼,馬上就教訓著。


    “其實也怪不得馮千山這樣,昨晚銀河中心被炸,應該嚇住他了。歹徒能炸銀河中心,也就代表能夠炸掉同在中環的這棟辦公樓。馮千山那麽有錢,應該很怕死的。”


    身穿半長風衣的於子朗,這會兒也開口,閑聊分析起來。


    周強對方潔霞的話不敢反駁,對同等級的於子朗可不懼,不滿道:


    “哼!我們是警察哎,如果不管他這破事,不查他這單案。就憑他公司這些保安,真能保護得了他們公司嘛!”


    梁鑒波最會做人,見周強話後,方潔霞眉頭大皺,又想開口了。


    趕緊先一步怒斥道:


    “阿強,閉嘴!頭都已經在一哥麵前承諾五天破案了,我們不管,到時候一哥追究下來,你去扛啊?你扛得起嘛!”


    怒斥了這一句,梁鑒波又趕忙轉移大家注意力,胖臉上帶起笑容,看向耀陽,客氣道:


    “頭,我們為什麽不一起出去找那個賣軍火的家夥,抓到他,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嘛!來馮氏集團有什麽用?”


    我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耀陽靠坐在沙發上,並沒太在意形象,內心暗想。


    表麵上,卻馬上給出迴答道:


    “雞蛋永遠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麵,特別是對於我們這些當差的。阿軍他們三個的能力,難道你們還信不過嘛?有名有姓,難道你還覺得他們會抓不迴來人?我們再去更多的人,就完全浪費警力了,根本沒有作用。”


    “至於來馮氏集團,一是給馮千山一個交代,讓他知道現在這件案子歸我們旺角反黑組查,我們警方很重視這單案件,讓他安心。”


    “二是,這裏可能會得到更多的線索!”


    “炸彈客為什麽要炸銀河中心,不會隻是閑著無聊,搞出一件大事來玩的吧?他總是有所圖!”


    “圖錢、圖權、又或者是馮氏集團的對頭人做的?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來這兒問問口供,在征得馮千山同意後,調查調查,很有必要。”


    雖然耀陽對於這件案子很清楚,其實就是一票人想要錢而已。


    隻不過辦案流程可不能少,不僅要隱藏自己對於未來一些事件的先知,最重要做給別人看,自家能破案,一直都是用心盡力的。


    如若不這樣,有一天被什麽內部調查科發現自己每次破案都好像先知,那就很麻煩了。


    雖然別人不會想到自己先知,但一定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早就和犯罪份子勾結。


    甚至被定義為黑警也說不定!


    迴到正題。


    耀陽有理有據教導下屬時,一名三十歲左右西裝男人從大廳電梯內步出,與保安隊長接觸後,馬上就往沙發這邊走來。


    “雷sir,您好,我是馮氏集團公關部主管,我叫徐勇正,馮先生請雷sir上去。”


    西裝男人很客氣,笑容滿麵,伸手就與耀陽握住,話語道。


    “好,徐先生帶路吧!”


    耀陽點頭,帶同方潔霞等人,跟著西裝男人坐電梯,直上大廈高層。


    電梯門開,眾人已經來到這棟商業大廈最高層。


    “雷sir,各位阿sir,這邊。”


    西裝男人繼續領路,穿過忙碌的巨大辦公室,來到一間單獨辦公室門口敲門。


    “進來!”


    推門而入,耀陽等人總算見到了馮千山。


    而今天的馮千山,昨晚就曾經打過交道的耀陽、方潔霞都看出,似乎一夜未眠般狀態,眼圈通紅,眼袋下垂嚴重,氣勢雖尚在,卻不負昨晚那般沉穩了。


    “雷sir!”


    馮千山對於耀陽確實足夠重視,見其進門,馬上從老板椅起身,客氣相迎道。


    當著眾人的麵,耀陽倒沒有與馮千山客氣,正色道:


    “馮先生,我這次冒昧上門,是為了調查關於昨晚銀河中心被炸的案件。”


    “這單案件,現在是由我親自帶隊的旺角反黑組全權處理,打擾馮先生工作,實屬無奈。因為我認為,在馮先生的公司,可能會找到一些關於炸彈客的線索。”


    “好,雷sir夠直接!”


    馮千山是潮州人,就欣賞雷厲風行的做事手法,馬上表態道:


    “如果是別人,我絕對不會讓他跑到我公司裏調查什麽案件,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商業機密,不便讓外人知道。”


    “但雷sir救過我馮某人一條命,昨晚也是因為雷sir,讓我馮某人不用背負中心人員巨大傷亡。這件事,我答應了,雷sir可以隨便查!”


    說著,馮千山更是直接招唿中年男人道:


    “阿勇,通知下去,馮氏所有員工,都要全力配合阿sir調查!”


    “是,馮先生!”


    西裝男人立即答應,馬上出門,通知去了。


    耀陽等人很是滿意,辦案最怕的就是別人不配合,關鍵你還沒什麽好辦法。


    “謝謝馮先生!”


    包括方潔霞在內,可都是會做人的,由耀陽帶頭,齊齊話道。


    有了馮千山親自下命令的配合,旺角反黑組的工作相信會無比順利。


    耀陽卻似乎沒有準備第一時間去調查馮氏工作人員,而是看著馮千山,話語道:


    “馮先生,我有些問題,想要單獨問問您,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嗎?”


    “我?”


    馮先生一愣,隨即明白對方應該是連自己也要調查,欲問出一些線索。


    瞟了耀陽身後方潔霞等人一眼,馮千山的意思很明白。耀陽理解,迴頭道:


    “你們出去,問問馮氏集團的工作人員,看看有沒有線索!”


    “yes,sir!”


    方潔霞當然也看出馮千山不願意在眾人麵前被問,答應一聲,帶隊離開辦公室,順手關上房門。


    “雷sir,請坐!有什麽要問的,你問吧。”


    馮先生坐迴老板椅,示意耀陽坐下,話語道。耀陽也不客氣,拉開客椅,大大咧咧坐下後,話語道:


    “馮先生好像昨晚沒睡好?”“我們馮氏物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怎麽能睡得好。昨晚保險公司、一些商業上的朋友,也都打電話來關心馮某人,就算想睡,也不會有時間睡啊!”


    馮千山微微一笑,迴應道。耀陽嘴角上翹,似笑非笑道:


    “哦?僅僅是這樣嘛?難道馮先生不是因為擔憂整個馮氏集團?”


    “雷sir真是聰明人!”


    馮千山苦笑道:


    “馮某人要是說不擔憂,那指定是騙人的。馮氏集團麾下的物業現在被狂徒用炸彈炸毀,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無論是為了馮氏集團人員的安全,還是為了我們馮氏集團的信譽,我都非常擔憂。”


    “老狐狸!”


    耀陽暗罵一聲,對於馮千山這個答案,心知同樣是糊弄自己。


    他所說的或許有,但一定不是最主要的。


    瞟了眼馮千山麵前,擺放的一台老式坨形電腦,耀陽更加緊逼道:


    “信譽和員工安全,確實值得擔心,但這些東西,對於經曆幾十年風雨,白手起家的馮先生來說,還不足以難眠吧!恐怕也隻有整個馮氏集團的興衰,才真正能讓馮先生現在這樣…”


    “恩?”


    馮千山這會兒,總算也聽出耀陽話裏有話了。


    這根本不是為了什麽炸彈案子來的,耀陽現在話裏的意思,完全脫離了查案範圍,且來意不明啊!


    心中警惕,馮千山鄭重許多,不再同耀陽公式化言語,有些冷然道:


    “雷sir這話是什麽意思?馮某人有些不明白。”


    耀陽也不再繞圈,直接點明道:


    “昨晚銀河中心爆炸案後,今早馮氏集團的股票在一開盤,就已經跌到穀底,無論是散戶還是小莊,全都在瘋狂拋售。”


    “無疑,現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馮氏集團的未來。他們認為,這次炸彈事件不是偶然,完全就是針對馮氏集團來的。這一次炸銀河中心,下一次就不知道炸哪裏了!”


    “而今早我去過警局總署一次,由旺角去總署的路上,經過多家馮氏百貨商場。不知馮先生得到消息沒有,現在屬於馮氏集團的百貨商場裏麵,幾乎一個客人都沒有。一些臨時租借商場鋪麵的商戶,今早似乎也沒有開工。”


    “所有人都驚馮氏集團旗下百貨集團再被人炸,擔心在馮氏集團旗下商場內買東西,會很不安全。”


    “雷sir,你到底什麽意思?”


    馮千山越聽,心情越加沉重不好,對於耀陽的話也更加不明白。


    “馮先生,我能幫你!”


    耀陽一臉自信,話語道:


    “我的意思是,無論是炸彈案這件事上,還是其他事上。”


    “哦?”


    馮千山眉頭一挑,來了幾分興趣道:


    “雷sir,可以說清楚一點嘛?”


    “馮先生一切的難題,其實隻來自於兩個方麵,一是現在馮氏旗下的百貨商場沒了安全度,讓顧客與商家都感到不安心。這一點,很容易解決,隻要抓住炸彈客,就能迎刃而解。老實說吧,馮先生,關於這單炸彈案,我這邊已經有了很多線索,五天,最多五天時間,案件就會有所突破。”


    耀陽侃侃而談,伸出一根手指道。


    “五天?”


    馮千山不動聲色,內心其實很焦躁:


    “他即知道五天時間破案,已經算是很短時間了。在八十年代,這種炸彈案子,最終破不了的可能都是極大的。耀陽敢在自己麵前誇下海口,肯定是有計較的。如若不然,得罪自己,對他沒好處。”


    “可是五天時間看似短,對於馮氏這種上市公司來說,卻太長太長。五天時間,已經足夠馮氏的對頭人們一擁而上,從商業角度,以商業手法,將馮氏咬掉一大塊肉。甚至狠一點,被直接吞掉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馮千山表麵也隻是強笑,話語道:


    “那這單案,我可就全部指望雷sir了。雷sir也請放心,如果雷sir真能在五天內破案,我保證全港綜市都能知道雷sir的雷厲風行,遠超其他警察的能力。”


    “嗬!”


    輕笑一聲,耀陽對馮千山這話不予置評,繼續伸出第二根手指道:


    “馮先生難題的第二個方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自於金融股票上麵的危機。”


    “從今早馮氏集團股票一開始就跌到穀底,並且巨量死死封住的情況來看,顯然有人開始針對馮氏集團。他們想借這次機會,嚇住所有購買馮氏集團股票的散戶們,讓馮氏價值瘋減,傷筋動骨。五天之內,恐怕馮氏的市值會跌下起碼七成。到那時,有人如果以巨資收購馮氏股票,說動馮氏那些小股東,恐怕馮先生幾十年的心血,瞬間就會移於他人的手上。”


    “而這個問題,我也能夠幫馮先生解決!”


    “什麽?”


    馮千山坐不住了,很失態從主位站起來。


    因為耀陽的話,其實就是他最擔心的事。


    而耀陽現在說能夠解決,著實讓馮千山又驚又喜又皺眉。


    驚的是雷耀陽這個年輕人,以前懲教主任,現在警察,根本非商場人士,竟然如此了解商業門道。


    喜的是耀陽說可以解決,說得肯定無比,就好像隻是小事。而皺眉,更加容易理解,馮千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耀陽這個年輕人是說大話,那可就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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