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葉以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極度嘲諷的表情,「是指你麽?」


    這一刻。葉以聰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竟然把童千石那招牌的招牌童氏嘲諷,給學了個八分像。


    葉華穀有點慍怒,但還是奇怪的壓抑著。「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我二哥去的時候。你這孩子就自己跑走了。我還想著讓你跟我們家翠兒一起讀書呢……你應該沒去你奶奶那看看吧?她老人家很想你,走……我帶你去看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麽多年,從不見她這麽殷勤過,葉以聰會信了她,才叫個中了邪。


    狠狠的將她的手甩開,譏諷道:「葉華穀,你是覺得我還是個三歲小孩嗎?那麽容易被騙?」


    葉華穀臉上的笑容有點瀕臨崩潰,「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當年的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記恨著吶?」


    「能不恨麽?」葉以聰皮笑肉不笑。


    三番四次這麽頂嘴,葉華穀笑容頓時撐不住了。臉色一沉,「我二哥當年抱你迴來,養育你成人,從沒虧待過你。好歹我們葉家也賜予了你這個姓,也讓你享受了幾年的安穩,算起來,你得管我叫姑姑,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


    「那我是該謝謝你!」葉以聰說著,逼近了她幾步。葉華穀頓時慌張的往後一直退。一邊退,一邊注意著自己腳下。葉以聰眼眸一眯,在她低頭的那瞬間。就伸手猛地一下將她推了下去。


    這是種水稻的田,裏麵全是淤泥。一下去,不使點勁是爬不上來的。


    葉華穀滿是狼狽的抓狂尖叫,拿著手上的扁擔就要往葉以聰身上砸。被她提前洞悉,躲了過去,然後一把將這扁擔奪了過來,往她張牙舞爪的手臂上敲了上去,沒有餘力。疼的葉華穀尖叫連連,再也繃不住偽善的臉大罵。「你個掃把星,你竟然敢打……」


    她話沒說完,葉以聰又是一扁擔砸了上去。葉華穀吃痛的又一個跟頭栽倒在淤泥裏,滿身滿臉全是泥巴,好不狼狽。


    「嗚……我錯了,我錯了!姑媽我……」


    「砰」又是一扁擔,動作幹淨利落。


    「葉以聰!」葉華穀抓狂,拍打著淤泥在地上連滾了好幾下,滾開好幾步,在葉以聰打不到她的距離時,站起來怒罵。「你個小婊。子生的,沒爹沒娘的掃把星,你竟然敢打我,老娘我今天不跟你把這筆帳算清楚,老娘就跟你姓!」


    「別以為你傍著個大老闆,就能這麽猖狂了,老娘就是要喊,喊的全村人都來看看,你這掃把星是怎麽忘恩負義!你就是那《農夫與蛇》裏麵的蛇,我們葉家辛苦把你拉扯大,長大了,你就是這麽對待我們葉家人的!」


    葉以聰冷冷的看著她,將她之前掉在地上的桶撿起來,徑直往她那邊砸去。她在淤泥裏,移動速度很慢,而葉以聰五年前剛認識童千石那會兒,跟著木鷹學過幾招,其中就有一招是扔飛鏢。飛鏢那麽小的目標物她扔不中,但是木桶這麽大的目標物,她還是有那麽幾分實力的。


    隨著清脆的「咚」一聲,這木桶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葉華穀的頭上,直把她又砸迴了田地裏。


    葉華穀氣的渾身發抖,崩潰到厲聲尖叫。


    作為一個村子裏的小學語文老師,還是年年被標榜為標兵的老師,別說葉家了,就連村子裏很多其他老人,都尊她一聲文化人,然後對她禮遇的很。估計是從沒受過這樣的氣吧,這會兒氣的臉都快扭曲了。隨著她的尖叫,有好幾個路過的都跑了過來,有好幾個婦女上前將她拉了上來。布冬邊亡。


    葉以聰一看,撇了撇唇,將這扁擔扔在地上,轉身走了。


    葉華穀被人拉上來後,跟瘋了一樣,直接掙脫開旁邊的人就沖了過來。聽見那腳步聲,葉以聰微微詫異的轉過身,在她趕來之前,先一步將地上那扁擔又撿了起來。有這個在手,葉華穀也不敢太過靠前。她臉上、頭髮上全是淤泥。漲紅了眼瞪著葉以聰,氣的全身在發抖。「好你個小掃把星,別以為有個有錢人來村子裏問過你消息,你就這麽囂張!我葉華穀還真就不怕你!」


    葉以聰愣住,有錢人……來村子……打探過她的消息?


    這個人,難道是江恆平嗎?


    葉華穀還在那跟著旁邊的人罵她,「這小掃把星,小時候就看得出不是個好東西,出去讀個書聽說還跟道上那群小痞子給混到了一起,上學也不好好上。就一張臉長得好,傍大款迴來了。一點都不顧我們葉家養育她的恩情,竟然把我打成這樣!這件事,你們說說看,我們葉家究竟是造的什麽孽?」


    她的話,聽得葉以聰煩躁的很,心裏跟有根刺一直在紮一樣。


    在她小時候,隻怕葉華穀也是這麽跟旁邊的人埋汰她的吧?所以……她才會從來都不受待見,從來都被人叫做小掃把星?


    葉以聰的怒氣蹭蹭的往上冒,拿著手上的扁擔就沖她腿上揮了過去。葉華穀中招,疼的夠戧。「哎喲,媽的……」


    葉以聰繃緊著臉,冷哼道:「從你把我跟阿沐趕出葉家的那一天,你就不是我的長輩!我就算要報答,也是報答養父養母的恩情,跟你葉華穀,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相反,我現在還可以跟你算算,我養父那房子的歸屬權!」


    葉華穀頓時一愣,後麵的話頓時都說不出來了。葉以聰心裏燥的很,拿著這扁擔往她身上一扔,砸的她嚎嚎直叫。葉以聰轉身走了,無視後麵那些人的指指點點。這麽多年,她早就不是當年的玻璃心了!


    等走到村子裏頭,正好路過隔壁王大叔的木匠店。


    想著葉華穀剛才的話,葉以聰心裏一動,從旁邊的水果攤上買了一袋水果,走進了王大叔的店。


    王大嬸就坐在店子門口,看見葉以聰來了,沒認出她,熱情的招唿著。「姑娘,你這是要做家具還是要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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