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迴憶中剝離出來,葉以聰像是重活了一世一樣,心裏空蕩蕩的難受至極。


    童千石似乎明白了她剛才在想什麽,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更近一點的拉近自己。在那寬厚溫暖的懷抱裏,葉以聰仿佛感受到了一絲安定,鎮住了她心裏那抹悸痛。


    這名畫家還在那說:「然後我就看見有一幫人跑了出來,他們一個個都神色慌張,有個人還把房東老闆娘曬在走廊上的稱衣架給踹翻了。惹的房東老闆娘一直在那罵。後來我一時興起,就提筆畫了。後來房東老闆娘來催房租,我就出去外麵朋友家躲了兩天。」


    應該就是他躲開的這兩天,正好避開了警察和童千石的人。布住吐技。


    見聽不出什麽線索,葉以聰落寞的起身進了房間裏。呆呆的看著這間陌生的房間,隻覺得四肢還是遍布著涼意。沒一會兒,有人走進來,從後麵將她圈在了懷裏。這樣的溫暖,她一時捨不得推開。


    「問出什麽了嗎?」


    童千石搖頭,「他當時就畫了那一張,但是畫像裏麵這個人已經死了。」


    葉以聰問,「這個人是不是也跟刀疤男一樣。死了?」


    童千石沒說話,但是看那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葉以聰自嘲一笑,笑意涼薄。因為在廠房裏,唯一跟她接觸過的隻有那個刀疤男,廠房光線又不好,其他人都側麵或者背對著她,她看不清樣貌。被童千石救了後,她試圖把刀疤男的模樣,找人用電腦合成了出來。


    可是童千石當時拿著這張圖,堅定的搖頭:「我讓手下去查過了,並不是童狗手下的馬仔。」


    如今想到這幅畫,葉以聰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仿佛解開了,又仿佛更亂了。說不上來的慌亂。葉以聰連忙轉過頭看著他,「他畫的這個人,也不是童狗的手下吧?」


    童千石滿臉凝重的點頭,「嗯。」


    「那麽……有沒有可能……當初童狗的死,也有隱情?」葉以聰將信將疑的說著,自己也忐忑的很。但看見童千石蹙眉,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的樣子。葉以聰又鼓起了勇氣,潤了潤唇。繼續說:「這批人,不是童狗的手下,可卻打著為童狗報仇的旗幟來抓我們。所以有沒有可能……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隻是單純的來抓我們?」


    說著,葉以聰又「咦」了一下,很是疑惑。「可是不對啊……我們除了童狗外,沒得罪過誰,而且他們抓我們,也得不到什麽啊。」


    童千石若有所思的凝目,像是在思索。「繼續。」


    「從廠房出來後,我一直在想,有件事一直想不通。那天晚上,江逸宸和阿沐闖進房間來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以阿沐和江逸宸的力氣,隻不過就是隨手拿起了旁邊的凳子朝他後背砸了過去,磕破了腦袋……那力道,應該也不至於會讓童狗斃命。而且他們砸暈童狗後,就直接拉著我跑了,我們怎麽會還有時間去在那房間裏放火?」


    說著,葉以聰定定的望了他一眼。「有沒有可能……童狗的死,跟背後跟這批人有關。因為我們當時是唯一的見證人,所以他們才會想著把我們斬草除根?」


    「你是說,有人在你們走後,潛入了房間,把暈過去的童狗給殺了,然後順勢放了火,栽贓到了你們身上?」


    葉以聰點頭,「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我不知道童狗手下有多少人,但是那晚上追在我們後麵的人有十幾二十個人。這麽大批人手在追我們,在童狗身邊的守著的人,會不會就沒剩幾個了?」


    「隻有兩人!」童千石插嘴說道。


    「那兩個人呢?還找得到嗎?或許可以問下。」


    想到這個可能,葉以聰一下子激動了,仿佛很多謎團就在眼前,可以伸手撥開了。但是童千石淡定的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將她的手掌包在自己的大掌內。「沒用了,那兩人已經死了。」


    「死了?」葉以聰驚恐的瞪大了眼,「怎麽死的?」


    童千石說:「屋子著火,一起燒死了。」


    葉以聰一懵,頓時覺得這件事越發不尋常。有點驚詫的瞪大了眼,「莫非……我剛才無意中猜對了?」


    童千石點頭:「我找人做了屍體解剖,童狗和那兩個人,都是死於火災發生前,因為他們的肺部裏並沒有任何吸入濃煙的痕跡。如果是在死亡之後,肯定會在肺部留下東西。另外兩人的致命點,是後腦勺遭重物錘打,當場死亡。」


    「所以說,當年你就知道了,童狗並不是我們所殺?」


    童千石挑眉,「不然就算有我護著你,你以為童家人會這麽輕易放了你?」


    葉以聰頓時不說話了,如果她剛才說的都對了,那麽就可以說明一點。那批人,肯定是跟童狗有仇,而她跟江逸宸,正好給了他們這個機會,讓他們栽贓嫁禍。如果這點也對,那麽……廠房那幫子人,便應該就是這批人了。


    想著,葉以聰不禁問道:「那你有沒有查童狗有什麽仇家,或者你們童家有什麽仇家?」


    「當年的仇家,我都讓木鷹去一一追查過,並沒有線索。」


    葉以聰聽著,就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線索又要在這裏斷了?阿沐的死,就這樣沒有下文,然後放任那群王八蛋殺人兇手,在外麵逍遙法外了?葉以聰心裏陣陣難受,有些頹喪的垂下頭。「那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我跟阿沐,又沒什麽仇人,更沒可能惹到這樣的大人物……」


    她低垂著頭,沒發現她這句話說完,童千石的眼眸微微眯了下,緊蹙著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麽。但是這表情,在葉以聰抬頭的時候,又瞬間掩藏了下去。從這個畫家嘴裏得知不到什麽消息,童千石便索性讓人把他放了。但是在看見那二虎抓著的長髮男時,葉以聰憑著直覺開口說了一句,「這人要不還是留著吧,我總覺得留著他,說不定能查出給他打電話的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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