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裏,葉以聰躺在病床上,醫生在那幫她縫合著傷口。傷口裂開的很大,必須重新縫合才行。葉以聰就像個沒有知覺的玩偶一樣躺著,渾然不知道痛,依然呆呆的看著外麵的藍天。


    童千石站在外麵走廊上觀察著她。手一直緊握成拳,仿佛那痛,是疼在他身上一樣。


    木鷹悄聲走上來後,望了一眼,「四爺,行程都安排好了,隻是正好撞見十一國慶,會不會引起葉小姐一些不太美好的迴憶?」


    童千石深邃的眼眸一直看著她,不捨得挪開半分。「有些傷疤,你越是遮遮掩掩,她就越習慣將它掩埋,然後在心裏潰爛成殤,永遠都在那留著疼。隻有把它剝開了在陽光下,這傷口才會好起來。」台序廣扛。


    「可是十一國慶不是阿沐的忌日嗎?」


    「嗯!」


    「爺你這個時候把葉小姐帶走,葉小姐應該會生氣吧?」


    童千石煩悶的用手指敲著欄杆,木鷹便立馬會意的從兜裏掏出了一根煙給他。難怪說香菸對男人來說。是個好東西。他這會兒菸癮犯了,把玩著手上的煙,也能消除不少煩悶。「讓她別想起來,就行了!」


    木鷹頓時瞠目結舌,啞口無言的看著自家爺……


    國慶節氛圍那麽濃烈。你讓她怎麽會想不起來?


    *****


    幾天後,9月27日,國慶節的前四天。


    青城的直達燕城市的某個高速公路上,葉以聰氣到無語的瞪著旁邊的男人。其實她這會兒是已經生氣到,再不想看他,可是……她人被他禁錮在懷裏,躺在後座的椅子上,也隻能瞪著他了。葉以聰氣的直皺眉,「你放開我。」


    童千石揚眉,「你不能做劇烈運動。」


    葉以聰氣的頭暈,「我坐著,怎麽就是劇烈運動了?」


    「在我這,就是!」


    聽聽!這霸道的語氣,聽得葉以聰直磨牙,恨不得張口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才解氣。在整個車子裏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憤怒氣氛時。前麵開車的白曄突然期期艾艾的出聲,「爺……好像,醫生是說……不能久坐……」


    白曄話還沒說完,某男就伸出手,絲毫不客氣的朝著他後腦勺就一頓拍。白曄躲又不敢躲,梗著脖子在那哭喪著道:「爺,我沒說錯話吧……我記得醫生就是這麽說的啊……他還說,讓佛爺不要亂動,不要外出……」


    「咚----!」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這一下不輕,把葉以聰都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曄委屈巴巴的瞅了眼後視鏡,小心翼翼的縮著脖子,生怕童千石再揍他。葉以聰一見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莫名的想笑。


    尤其是看到,他的話把童千石都給哽住了,那感覺,豈止是一個「爽」字能形容的。


    童千石在後麵跌著一張臉,渾身都冒著寒氣,葉以聰假裝沒看見,翻了個白眼後,跟著白曄說。「醫生還說什麽了?」


    白曄把臉擰成了苦瓜狀,低聲道:「佛爺……我不敢說。」


    「為什麽?」葉以聰笑著,明知故問。


    「我怕爺又打我,他那麽小心眼……」


    「噗----!」葉以聰都不忍直視了,閉上了眼,果不其然又聽到了一聲悶響,白曄嗷嗷慘叫了聲,聽的葉以聰直樂。被童千石抽了那麽幾下,白曄的頭髮都亂了,葉以聰好笑的白了童千石一眼,「白曄是怎麽在你手下,還能夠健康的活了這麽多年啊?」


    童千石被她的話噎到氣悶,不能打她,隻能冷著一張臉看窗外。白曄就弱弱的道,那聲音要多弱,有多弱。「佛爺,那是因為我生命力頑強,自愈能力好。」


    「嗯!」葉以聰含笑點頭,這一句倒是無比認同!


    這句話多正確啊,他白曄哪怕自愈能力稍微差點,哪個正常人會犯了這麽多次同樣的錯誤後,還會去一再觸犯啊?


    有了白曄的插科打諢,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遺忘,那股哀愁,好像真的淡去了不少。葉以聰望著窗外的藍天,隻一瞬,江逸宸的臉又浮現在她腦海裏。這幾天,她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幕,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就好像重活了一世一樣,有他在院子裏打來水,笑著說「小聰,你怎麽連自己的頭髮都洗不好?」


    然後就坐在凳子上,給她揉搓著頭髮,一點點給她梳直了。


    還有他在學校,第一次作文中獎,獲得了一筆獎金,站在台上跟全校師生致辭的時候,微風就鼓動著他的衣服,那樣美好,占據了她整個年少時候的夢……


    還有好多好多……


    明明美好,現在迴憶起來卻滿是心酸的過去。


    不過,葉以聰一點也不恨他。對他,似乎從來就恨不起來。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明白,他不會在她身邊停留太久。無論是江恆平,還是林依依,就算沒有她們兩個,她跟江逸宸,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分別的這五年,承諾沒變,變的是人心。


    江逸宸他有了更好的歸屬,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而她,在這五年可不也發生過很多嗎?就算沒有鄭向文,那也有一個童千石……她身上背負了太多,江逸宸好像一旦沾染上她,就也會變得沉重,負擔。


    這些沉重、負擔,她不想讓它們出現在那個少年的眉宇間,哪怕是一丁點,她也不願意。


    所以……這樣,或許也很好。


    隻要忽略掉心口時常泛起的酸意,就好了。


    她還在兀自想著,旁邊的童千石卻強勢的掰過了她的臉,惡狠狠的道:「葉以聰,後麵的這幾天,隻要你敢想起那個人,我就敢讓你哭著求饒!」


    葉以聰心裏一緊,但更多委屈。幹啞著嗓子就說,「我不會向你哭著求饒!」


    「是嗎?」童千石邪魅一笑,忽然就俯身吻了下去。葉以聰登時瞪大了眼,人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吻的差點窒息。


    車子一腳剎車突然停住了,往旁邊一放,白曄就開門下去了。葉以聰被白曄這停車的動作給救了,童千石滿臉鐵青的把窗戶搖下去,近乎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曄,「你在做什麽?」


    白曄一臉無辜的眨眼,「四爺……非禮勿視,這是鷹哥教我的。沒事,四爺,你們繼續,我幫你們望風!」


    童千石臉色變換的跟調色盤一樣,最後爆吼一聲,「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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