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露滿意,伸手抬起葉以聰的下巴,與她對視。他譏諷一笑,劍眉上挑。「葉以聰,你膽肥了不少!我離開一下,你就忘記自己是誰的女人了?嗯?」


    葉以聰幾乎是瞬間,臉色煞白。


    他出現的突然,本來就震驚到她了!結果剛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葉以聰的腦海裏頓時不受控製的浮現起那一段黑暗時光,嚇得雙唇一顫。


    下意識的看向了江逸宸,可是江逸宸這會兒站在走廊上,月光沒照進去,葉以聰壓根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明明隻隔了這麽十幾步的距離,兩人之間,卻仿佛硬生生的被人劃開了一道懸崖深淵,咫尺天涯。估向休亡。


    她心裏一窒,硬著頭皮,將自己的下巴從他掌心掙紮開,往後退了一小步。壓低了聲音。崩潰的帶點微顫。「三年都已經過了,你為什麽還要出現?」


    男人勾唇輕嗤了一聲,下巴緊繃,一雙星目微眯,嘲諷的很。「什麽三年?」


    「……」葉以聰氣的臉色更加沒了血色。他明明知道她是指的什麽,卻偏偏瞪著眼睛在這裝傻。看著他,葉以聰氣的直磨牙,又怕江逸宸在旁邊聽去了什麽,隻能恨恨的壓低了聲音道。「你無恥!」


    「嗬!這就無恥了?那我更無恥的事,都做得出來!」男人笑著轉眸,看向了江逸宸的方向。「比如。把你不想讓他知道的事,都告訴他!」


    說著。他就想要往江逸宸的方向走,葉以聰心裏頓時一「咯噔」。急急的伸手拉住他。因為男人背對著她的緣故,她沒看見男人意味深長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又很快的掩了下去。男人迴過頭,挑釁的望了過來。葉以聰實在是急了,半是崩潰半是無奈的輕吼。「童千石,我們的約定已經到期了!當初也是你自己讓我滾的,自己說我們沒有關係了,可是你現在又跑來打擾我的生活做什麽?」


    「拿迴屬於我的東西!」


    葉以聰氣惱無比,「我又沒拿你什麽東西!」


    童千石譏誚的嗤笑一聲,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葉以聰渾身一頓,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因為要壓低聲音,葉以聰不知不覺的就跟他拉近了距離,從側麵看去,葉以聰的唇都快碰上他的側臉了。這一點她沒注意到,可是一直在走廊上看著這一幕的江逸宸統統看進了眼裏。情不自禁的拽緊了拳頭,江逸宸眸色深沉的將地上的孝服統統撿了起來。一步步堅定的往廣場中央走去。


    葉以聰聽見腳步聲,頓時迴過頭來。童千石也恰巧在這時動了一下,葉以聰的唇當真就這麽擦過了他的臉,葉以聰頓時渾身一僵,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來拉開距離。有些不安的看著靠近的江逸宸,一雙黑色的眸子不住的打量著他的臉色。


    麵無表情,沒有波瀾……也不知道他剛才看見沒。


    葉以聰心虛的又絞著手指了,江逸宸靠近後,站定在她麵前,眼神就仿佛黏在她身上一般,親昵的伸手颳了一下她的瓊鼻,嘴角漾著無奈的笑意。「小迷糊,孝服掉了,都不知道?」


    葉以聰頓時羞得臉紅耳燥的,吶吶的想伸手將孝服抱過來,江逸宸沒讓。「抱著累,我來吧。」


    一件衣服,兩朵小白花,抱著能有多累?葉以聰有點囧,想反駁,但是看見江逸宸眼神裏的堅定,頓時把嘴邊的話都咽了迴去。見她這麽服帖,江逸宸笑容更甚,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抬眼對上了童千石。


    可是很意外的是,他沒有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裏,看到哪怕一點點的情緒。這雙眸子深沉的,仿佛光線都透不進去,更遑論還想從裏麵看到情緒了。


    這個男人,比他想像的要難對付的多!


    江逸宸收迴審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看著他,「你好,我是江逸宸,葉以聰……最親密的朋友。」


    童千石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沒笑,神色莫測的誰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他掃了眼葉以聰,「我知道。」


    江逸宸微蹙眉頭,「作為禮貌,難道先生你不應該說一下自己的名字嗎?」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江逸宸臉色微沉。


    這兩人交鋒也就算了,說話就說話,結果說話間眼神還一個勁的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葉以聰覺得燥熱了,在兩個男人這麽掃視的目光下,簡直是尷尬的腳趾頭都紅了!想走,又生怕童千石會亂說什麽,葉以聰的腳就跟生根似得,怎麽也走不動了。


    尤其是童千石的性格,她壓根琢磨不透,這樣的人總是喜怒無常,情緒變幻的跟翻書一樣快。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加上她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上,隻要他站在江逸宸麵前,葉以聰就心虛的口幹舌燥,心若擂鼓。


    葉以聰扯了扯江逸宸的手,低聲道。「我離開這麽久了,有點擔心奶奶……」


    長明燈不能滅,滅了對死者不尊重,老一輩的人很注重這個,饒是葉以聰不信,可是因為是奶奶,她也不想那長明燈滅了。江逸宸自然沒說什麽,伸手牽住她,就欲往迴走。


    走的時候,葉以聰還偷偷瞅了眼童千石。看他那不置可否的模樣,葉以聰以為他不會阻止,便一心想著趕緊逃離這裏的好。結果剛轉身,還沒動身,手腕就被一道寬厚溫熱的手掌抓住了。


    葉以聰頓時渾身一僵,江逸宸察覺到異樣迴頭望來,視線頓時膠著在他們兩人牽手的地方,頓時跟頭頂籠罩了一層烏雲般,臉黑了大半。「先生,請你放手!」


    童千石看都不看他,一雙幽深的眸子隻看著葉以聰。灼灼的,讓葉以聰心虛的後背發毛。他譏嘲的嗤了一聲,問,「你覺得,應該是他走,還是我走?」


    他說著,一拽葉以聰,葉以聰便沒有防備的被他拉著往前踉蹌了一下,幾乎是本能的掙開了被江逸宸拉住的手,用來撐住他胸膛。那兒一片溫熱,卻燒得葉以聰掌心和臉頰火辣辣的紅。葉以聰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想站直,童千石拉著她沒讓,一挑眉毛,微眯了眼。「誰走?嗯?」


    葉以聰心裏一窒,這表情……通常是他要忍到極致,要發怒的前兆。


    想起他可能會做出的瘋狂舉動,葉以聰頓覺渾身冷汗淋漓。僵硬的好半響,才知道動彈一下,江逸宸這時已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的人撈迴了自己的懷裏。童千石這次沒阻攔,鬆開了手,站在那兒風輕雲淡的很,仿佛剛才耍流氓般動作的人,不是他一樣!


    目光淡然,偏帶著股自信滿滿的感覺。


    仿佛對葉以聰的迴答,早就胸有成竹了。


    葉以聰艱難的收迴目光,望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了良久。江逸宸想摟著她走,可是她這會兒卻定定的站著,側臉執拗。江逸宸忍不住的想起剛才童千石的那句話,眸子帶著訝然的看著葉以聰。


    良久,葉以聰掙紮許久,才抬起頭望著江逸宸,聲音中充滿晦澀的歉意。「對不起……你……」


    「先迴去」這三個字,在葉以聰的舌尖繞了好幾圈,都沒能說出口。一抹沉痛,從他的臉上一閃即逝。江逸宸扯唇一笑,笑容明朗,摸了摸葉以聰的頭,「傻丫頭,什麽對不起的。你先處理這邊的事,我去靈堂幫你看著,一直等到你處理好。」


    葉以聰艱難的將話咽了下去,看著他的笑容,心疼的跟刀絞似得。最後隻能忍著心酸,輕輕的「嗯」了一聲。


    江逸宸得到她的迴覆,這才將孝服抱著,一路往靈堂的房間走去。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孤寂又單薄,葉以聰看著,心底的某個角落就好像被人扯了一下,就想牙酸般,不疼,卻持久到心麻。


    童千石將她的表情悉數看進了眼底,臉色頓時陰沉了大半,雙眸眯成狹長狹長的。拉住葉以聰的手,猛地一把又拽進了自己的懷裏。一個轉身,葉以聰驚訝的輕唿一聲,人便已經被他抬起臀部迴到了直升機裏麵,壓在了柔軟的椅子上。


    抬起葉以聰的下巴,不容置喙的湊了很近。近到,鼻尖相觸!


    葉以聰震驚的血色盡失,氣惱無比的死死抵住他的胸。可是他就跟茅坑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葉以聰怎麽推,都沒推得動,反觀他,還有另外一隻空餘的手來環住葉以聰的胳膊,逼迫的她的腹部又更加貼近了他一點。


    姿勢,曖昧無比!


    葉以聰氣的雙唇都抖了,委屈到眼眶微紅。眼看著他就要埋頭下來,葉以聰一狠心,跟抓狂的貓咪一樣,張口就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上去!用了十足的力氣,沒一會兒就嚐到了一點甜腥味。


    葉以聰渾身一僵,身上這人卻絲毫不在意,反倒低低的笑。他聲音本就醇厚,這樣一笑,顯得低沉,更富磁性。葉以聰懊惱的蹙緊眉頭,嫌棄的鬆開口,又更嫌棄的抬手用自己的衣袖狠狠的擦著自己的唇。那表情,就像咬了狗一口般,讓她嫌惡的很。


    童千石笑聲頓時冷了幾分,嘲諷的聳了聳鼻。「你這幅瘋癲的樣子,江逸宸看到過嗎?」


    葉以聰氣的,那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很。「他看沒看見,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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