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這位乃是人間帝王,這個活,就是再累也得含笑接著。


    了無大師如此想著,便開始仔細端詳起手中兩人的生辰八字來。


    須臾後,了無大師含笑輕撫自己的胡須。


    “妙,此女命格顯貴,自帶一股鳳凰之息,於您乃是天作之合的一對佳偶。


    這也是老夫有生之年,看到了第二對最合適不過的姻緣。”


    第二對?


    “大師,可否告知朕,這第一對是何人?”


    拓跋恆對此很感興趣,他很好奇:究竟是誰,搶走了自己“第一”的位置。


    說漏了嘴的了無大師有些懊惱,他的眼神不受控製地往司徒聞璟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卻正好被皇帝抓包。


    “不會此事,和你有關吧?”


    拓跋恆眼光銳利如電,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徒聞璟,看的他也是頭皮發麻。


    不知為什麽,司徒聞璟心裏有道聲音卻在告訴他:


    說出來吧,這或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是,了無大師說的另一人就是微臣。”


    猜測居然是真的,拓跋恆想迴想起宣王過去的糟糕命格,不由得同情了幾分。


    想著既然自己的心願已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挺好,即是如此,不如你把那正緣說出,朕也好為你們賜下聖旨,權當你多日奔波勞累的賞賜,如何?”


    司徒聞璟一咬牙,還是說出口,“這人正是顧侍郎的嫡女顧清雪!”


    了無大師怕皇帝因為某些顧忌,又不想賜婚,忙在一旁敲著邊鼓。


    “是啊,宣王所言不虛,老衲可以為他作證!”


    若說拓跋恆先前或許會有些遲疑,隻不過想到了剛才在山門口的見聞便沒了絲毫猶豫。


    不過這些事,他也沒多嘴解釋。


    “好,甚好,朕也覺得愛卿蹉跎多年,如今可算有了命中姻緣。


    朕自當為你二人做主,隻是這賜婚聖旨的日子?”


    時間上他自是可以隨意配合,隻是,拓跋恆有一種惡趣味,他喜歡看到曾經古板莊重的宣王著急上火的模樣。


    “皇上,您乃是金口玉言的天子,說話可不能不作數!”


    見到司徒聞璟急言令色的場景後,拓跋恆才滿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朕會挑一個良辰吉日,頒布賜婚聖旨的,莫要如此心急。”


    自己的小辣椒還沒抓到手,拓跋恆可不樂意看到旁人成雙入對的樣子。


    另一邊,自從遇到司徒燁母子,顧蕪全程都有些心神不寧,她心裏很是沮喪:


    為何司徒燁的娘親總是門縫裏看她,言辭之間總是極盡刻薄的言辭,難道就因為她是庶出,就總要低人一等嗎?


    何姨娘跪拜的很是虔誠,一跪一拜之間,全程都不停地在心中念叨:


    求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妖邪進退,鬼祟勿擾……


    顧蕪也在同一排的蒲團上麵跪坐著,聽著自己姨娘的碎碎念,腦海裏麵卻是思緒繁雜,不走心地隨意拜了拜。


    何姨娘起身後,看到的就是顧蕪很不走心的樣子,礙於現在場合不對,隻將心裏的怒火強製壓了下去。


    要是這次佛祖不保佑,十有八九就是這孽障害的。


    何姨娘下山的路上都是垮著臉的,等進了顧府的馬車,就開始發難。


    “顧蕪,你剛才在大殿之上,為何不誠心跪拜?”


    聽到何姨娘說起這事,顧蕪轉了轉眼珠子,有些犯難,剛想隨意找個借口敷衍過去,不想卻對上了對方淩厲的視線。


    “女兒~女兒隻是一時有了雜念,但隻有那一會,多數時刻還是很虔誠的!”


    “算了,就知道你不會說真話,我也就和你直白說了,以後你的路得自己籌謀。


    那司徒燁的老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一看就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


    眼看這個女兒算是廢了,何姨娘也幹脆不想管了,她已經下定決心——冒險喝中藥,好好調理身子,還是得生個兒子。


    要不然等顧謹文死後,自己可就得在大少爺母子手底下討生活了。


    “姨娘,你真的這般狠心?”


    顧蕪明顯感覺到姨娘話語裏麵的堅定之色,全然沒了之前的猶豫不決。


    這次,似乎是和她來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我給了你那麽多次機會,但是你還是被司徒燁迷了心竅,你明知道這次外出的機會有多難得……”


    有道是不吐不快,何姨娘如今也算是放開手腳,幹脆直接說了個痛快,她也算受夠了這個愚蠢的女兒。


    顧蕪也被這番冰冷刺骨的話語傷透了心,想到剛才收到的奚落,扯著嗓子吼道:


    “你以為,我走到今天這樣,是我一個的錯嗎?


    要不是你出身低微,司徒燁的娘怎會此輕視我,對我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見這個孽女居然嫌棄自己的出身,何姨娘臉色徹底陰鬱了起來,毫不猶豫甩了一個狠戾的巴掌。


    “啪!”


    力道之大,打得何姨娘手都震得生疼。


    “瘋夠了嗎?你也就會在我身邊耍耍橫,你去外麵試試看。


    既然你瞧不上我這個卑賤的藝妓,那我倒要看看,你自己單打獨鬥,能落得了幾分好?”


    語畢,何姨娘側過身去,不再看顧蕪一眼,她已經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心:


    自己的傍身銀子,以後絕不會給她一絲半分,她的嫁妝自己想辦法……


    顧蕪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她覺得姨娘隻是一時氣急,過後隻要自己稍微哄一哄,便可以解除兩人的隔閡。


    於是,兩人自從鬧掰後,馬車裏麵再無其他聲響,馬車外的仆從也是裝作耳聾,不敢摻和主子們的事情。


    另一邊,林清雪正陪同徐氏,在商鋪裏挑選禮品,不久便是外祖父的壽辰。


    雖有了無大師的“雲霧茶”當壓底寶貝,但是單靠它,還是遠遠不夠的。


    “清雪,娘瞧著這株紅珊瑚形似不老鬆,寓意又是延年益壽,這份禮,你瞧著如何?”


    林清雪仔細的上下打量過後,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娘,女兒也覺得眼前的珊瑚擺件不錯,很適合當外祖父的賀壽禮。”


    雖說和她空間裏麵的成色年份沒法比,但在這個世界,已經算得上難得的佳品。


    “慢著,這位夫人,我也看中了夫人手裏的珊瑚擺件,不如,我們價高者得,如何?”


    掌櫃者本想著能賣出去就成,沒想到還能開出高價,頓時喜上眉梢,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甚好,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公道!”


    林清雪看向來人,居然是個認識的——林閣老家的孫女林文琴,也是大哥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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