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這樣的事情也在杏雨閣的何姨娘處以及宣王府的司徒燁身上正在上演。


    半個時辰前,正在熟睡的顧謹文翻了一個身,習慣性地摸索了一下床榻旁邊的人。


    哪知摸了許久,卻有沒有往日觸手的溫香軟玉之感。


    不對,何氏平時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一般不會這樣,肯定不對,顧父“騰”的睜開了眼。


    “容娘、容娘?”


    “不對勁,這麽晚了,她到底去哪了?”


    顧謹文喃喃自語,覺得有些不妥,他隨意套上自己的寢衣,抬頭朝著門外詢問:“福生,可曾見到何姨娘?”


    任憑他喊了好幾聲,門外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動靜,無奈他隻好一步步走近。


    顧謹文越靠近門邊,依稀之間就能聽到了雨聲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聲,這讓顧父後背寒毛倒豎。


    莫非是什麽狐怪妖精?


    好奇心驅使著顧父往紛雜聲音的來源處尋去,仔細一看,隻見何姨娘披頭散發地在雨中奔跑。


    她身上鬆垮的薄紗已經被雨水盡數打濕,白皙的肌膚,在雷電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突出。


    轉頭,顧父就瞧見看到貴生那個狗奴才,目不轉睛盯著何姨娘是怔愣樣子,特別是他鼻尖的流有殷紅血液。


    這一瞬間,顧謹文隻覺的是自己的所有物,受到了奴才的褻瀆。


    “碰!”


    顧父憤怒地推搡了貴生一把,怒喝道:“狗東西,閉上你的狗眼,主子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


    貴生聽到主子的嗬斥聲後,下意識下跪請罪:“奴才知罪,求老爺責罰!”


    男人一邊說著求饒的話,一邊使勁抽自己的臉頰,磕頭聲夾雜著“啪啪啪”的耳光聲。


    顧父現在沒功夫收拾這個奴才,他已經怒氣衝衝地衝進雨中。


    奈何何姨娘一直在跑,已經擁有“將軍肚”的顧謹文,隻好在身後踉踉蹌蹌的追著,場麵一時間竟然有些好笑。


    得道自己追不上後,顧父悄悄用拳頭攥住手心,朝著還在磕頭的貴生罵道:


    “快,去找幾個力氣大的婆子來……”


    守夜的丫頭聽出了老爺呻吟裏麵的無盡怒色,咬了咬牙,直接朝著何姨娘的方向飛撲過去,緊緊地抱著還在不斷反抗的主子。


    “姨娘,您快醒醒!”


    此刻的何姨娘隻覺得痛不欲生,她恨不得撞頭去死,被老虎生生撕咬吞咽的苦痛讓她永生難忘。


    她想去撞地自殘,奈何有一股力道緊緊地束縛住了身體。


    “求求你,讓我死個痛快……”


    氣若遊絲的聲音被暴雨聲遮蓋住,丫鬟並不知道主子嘴裏含含糊糊在念叨著什麽,她正準備湊近傾聽時。


    顧父追了上來,直接甩了何姨娘個響亮的巴掌,“何氏,你今夜到底是發了什麽瘋?”


    因為這道巴掌,何氏迷迷瞪瞪睜開了雙眼,看到身旁氣得胡子都在抖動的顧謹文時,還有些沒迴過味。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可是,那個噩夢為什麽會如此真實?


    “老爺,剛才妾身被一個惡夢魘住了,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妾身的本意……”


    顧父對於何姨娘的話還有七八分相信的,畢竟剛才她閉著眼狂跑、發瘋的樣子,一看就是非比尋常。


    “行了,此事不得外傳,碧雲,快些攙扶著你主子迴去。”


    這種古怪之事,顧父下意識就想要掩蓋,畢竟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


    要是被外麵人知曉,肯定會有損顧家的名望,這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事。


    而此時的宣王府邸,梁氏得知司徒燁剛才在雨中瘋跑的傳聞後,嚇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去。


    “快,替我更衣,我得去瞧瞧!”


    她這一生可就這麽一個指望,要是燁兒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林清雪這次對這三人的懲戒隻是開胃菜,往後餘生,隻要他們苟活一天,她會讓這些人每一天都過的無比漫長。


    她也沒想著將“夢魘之事”傳揚出去,畢竟顧蕪母女的名聲可以臭,但最起碼不能是現在。


    她可不會傻乎乎為了那麽一個爛人,賠上自己和親人的名聲。


    翌日一早,當晨起的徐懷英聽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後,雖然心裏竊喜,但是還是不忘提醒自己的心腹:


    “孫媽媽,這事情可不能傳到府外。”


    作為大家婦,一損俱損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徐氏不會做出使小性子的話。


    門外正準備找夫人商議此事的顧父聽到後,也是心下一鬆。


    果然,高門大戶出身的大家閨秀,就是比市井小民要識大體!


    “夫人,為夫今日特地來陪你用早膳,本想著和你說一說何姨娘母女的事情。


    沒想到我們夫妻二人,居然如此同心同德,竟想到一塊去了。”


    聽他這麽不要臉的發言,徐懷英差點就要維持不住麵上的端莊神色,但是她強忍了下來。


    “來人,給老爺上一杯他素日最喜歡的雨後龍井,今日的早膳也盡數擺上。”


    這個老東西今日過來,肯定是有事找她,要不然可不會這般急哄哄過來。


    兩人隨意攀談了幾句,顧謹文便將話題扯到了婚嫁之事上。


    “夫人,大姐兒如今的也到了十四,她和司徒世子的事情也應該有個定數。


    總這麽飄著,也會傷了兩家上一輩的和睦之情。”


    提及這事,徐懷英再好的涵養也徹底繃不住了,她直接陰陽怪氣道:


    “那司徒燁眼界高,我女兒可高攀不上!”


    聽出了她語氣裏麵的不滿,顧謹文放下了手裏最愛喝的茶水,義正言辭道:


    “兩家嫡係聯姻,是祖輩定下的規矩,你莫要胡鬧。”


    司徒家嫡係一脈隻剩下了司徒聞璟和司徒燁兩人,可是那宣王可是一個克妻寡情之人。


    隻剩下唯一位合適的聯姻對象,哪裏由得了顧家挑肥揀瘦。


    “昨日,長公主府上的鬧劇,妾身不信你會沒有耳聞。


    怎麽,司徒燁當眾抬舉顧蕪,把我們大姐兒的臉麵往下踩的事,你怎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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