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自己享受不到孫女帶來的榮光,林老太太現在就抓心撓肝的難受,根本睡不著。


    林老頭被說得耳朵嗡嗡響,隻咂吧了一下嘴,很是無所謂道:


    “你不怕丟臉,就去!”


    這老婆子一不看看自己當年做了什麽孽,十幾年前,總是克扣老二一家口糧:分家的時候,更是隻想丟給老二最貧瘠的薄田……


    “丟臉,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誰,你不知道,老二家這一迴,可是發生了能讓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他們林家,到現在才隻出過這麽一個能耐人,怎麽能錯過!


    林老太越說越氣,使勁推了推閉著眼不想吭聲的老伴,非要和他掰扯清楚。


    林老頭不堪其擾,隻能睜眼定定瞧著自己婆娘,看她又想作什麽妖。


    “你別忘了,之前的分家協議也是說的好好的,老二一家每年出點口糧算養老,我們以後都和老大家摻在一起!”


    原本的協議更加嚴苛,裏麵對於林大山更不公允,還是林母大發神威,再加上村長從中周旋,才得了這一份相對公正的分家協定。


    事情已經有了定數,林老頭可抹不開臉,再去低三下四看兒子兒媳的臉色。


    他雖算不得什麽好人,但也知道“落子無悔”的理!


    “老婆子,好了,我們現在的日子就挺好,你別摻和老二家的事了。


    再說了,之前清雪丫頭的笑話,你不也直接往外禿嚕了去……”


    老婆子想要破鏡重圓,他怎麽都覺得根本不可能。


    “你~哼,不管怎麽樣,隻要對我們一大家子有好處,都得去試試!”


    林老太現在被利益蒙住了雙眼,根本聽不得別人的規勸。


    “成,你自個去,別拉上我就好!”


    林老頭一骨碌轉了個身,根本不願再多看陷入美好幻境的婆娘一眼。


    林老太:呸,就是一個悶棍都打不出來的慫包!


    她就要去,說破天去,她都是生養林大山的老娘!


    第二天天邊剛吐出魚肚白,林母正在廚房裏麵生火煮飯。


    而林父,則是拿著的鋤頭,準備先去給院子菜園中還剩一塊的空地翻地。


    農家人就習慣早睡早起,勤快人都會趁著晨間涼爽多幹點活。


    “啪啪啪!”


    “快開門,林大山,我是你老娘!”


    在院子鋤地的林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臉色很是難看。


    林老太的出現,讓他迴想起曾經那些不美妙的記憶。


    【吱呀——】


    木門剛開了一個縫隙,林老太就想側身擠進去,卻瞥見林母提著刀站在門內,亮鋥鋥的刀刃,晃的人發暈。


    得,忘記這虎婆娘還在了!


    “那個,兒媳呐,我是來找老二的,不找你。”


    林老太梗著一個脖子,麵上卻是一副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的表情,可這副“兔子見了狐狸”的心虛樣,看得林母心中就膈應。


    無事獻殷勤,這個老貨,肯定沒放啥好屁。


    “大山,你老娘找你!”


    林母也不走,反倒是拿了一塊磨刀石,蹲在靠近門口不足一米的地方,刺啦刺啦地磨著,一聲更比一聲綿長擾人。


    林大山知道自己媳婦的意思,也不吭聲,隻默默抬眼瞅著心神不寧的林老太。


    老太太看著二兒子這副死樣子,心裏沒由來就升騰出了一股火氣:


    這個“二呆瓜”,每一次都用這種定定地眼神望著她,瘮人得緊,活像那個死去的公爹!


    “我過來是想和你們說說,清雪丫頭的升學宴擺在老宅就好,我們總歸是一家人,打折骨頭連著筋,別讓外人白白看了笑話……”


    “刺啦、刺啦!”


    林母磨刀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甚至發出了嗡嗡地響聲。


    “不了,這事我和阿玲會辦好的,用不著再換位置!”


    阿鈴,就知道惦記那個惡婆娘,真是白養他了。


    “大山,你才是一家之主,別啥事都聽你媳婦的,一點主見都沒有。”


    林老太趁機悄咪咪拱火,她才不相信,會有男人永遠喜歡被媳婦的管束著,心中卻不產生任何的怨懟心理。


    “阿玲很好,我家就是她當家,當年,要不是她悉心張羅,我們這家早就散了。”


    “聽到了沒,趁早走,省得我再將你做的那些破事,在門口說道一遍。


    反正,這也不是頭一迴了!”


    林母提刀而立,看著林老太的眼神都深邃了幾分,話語卻極具挑釁意味。


    她永遠記得,這個殺千刀老幹的好事。


    她坐月子時,這老貨居然把娘家送的雞蛋偷偷昧下來自己吃;生下阿雪沒兩天,就攛著她下地掙工分……


    想到這老虔婆做的惡心事,林母覺得自己可以說上個三天三夜。


    當年,要不是自己看上了林大山這個人忠厚老實好拿捏,她才不樂意跳進林家這個火坑。


    “你~老二家的,你別激動,我~我走還不行嗎?”


    為了不讓自己的臉皮,再被撕下來踩一迴,林老太隻得灰溜溜迴去。


    一路上,都小心避諱著同村其他人,就怕別人知道她像老二一家低頭求和。


    “阿玲,你別擔心,我不會像從前那般傻,再對他們心軟……”


    林父知道自己媳婦剛才站在自己身邊,主要就是怕自己會吃虧。


    “行了,快去幹活,不對,這事我得來和阿雪說,省的這個糟老太婆越過我們去找孩子!”


    此刻,林母快速將手中的菜刀放迴了廚房,朝著女兒所在的屋子瞅了好幾眼。


    觀看一場“晨戲”的林清雪,知道是該她出場了,便快速打開了房門。


    “阿雪,我和你說,要是你奶背地裏找你,你不用理會。


    她那點小心思,我明白的很,就是看著你考上了,才會巴巴湊了上來,以前根本沒來過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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