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林詩會的舉辦地在興慶宮的沉香亭之內。


    眾多公主、皇子、名人雅士陸陸續續來到沉香亭附近。


    楊峰是被楊國忠派人喊過去的,那人還遞給楊峰一張紙,紙上寫著三首詩。


    楊峰並沒有仔細看,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楊胖子啊楊胖子,你這是何意?


    難道是要幫自己作弊?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沉香亭的旁邊便是富麗堂皇的花萼相輝樓,也是唐玄宗和一眾文武百官觀賞園林詩會的地方。


    已然過了午時,唐玄宗這才在楊貴妃的攙扶下走進花萼相輝樓。


    看樣子,上午才給他按摩好的腰,此刻又開始酸痛了,想來是之前與楊貴妃嬉鬧地太激烈了!


    在他身後,是宦官高力士,與一名身著皇子服侍的年輕人。


    按照這個順序,楊峰料定此人應該就是太子李亨。


    李亨身後便是老爹楊國忠和一個比楊國忠更胖的大胖子。


    那大胖子肥麵寬鼻、奇醜無比,一臉的絡腮胡,滿麵的麻子,目露兇光,但臉上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楊峰遠遠看著,便知道此人定然是傳聞中的安祿山!


    據老爹楊胖子說,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勢力的也就這幾人了。


    唐玄宗身為當朝天子,自不用說,剩下的便是太子李亨、宰相楊國忠、節度使安祿山。


    從他們現在落座的位置也能看出端倪!


    按照此次園林詩會的規矩,除了皇上與一眾文武百官進入花萼相輝樓外,其餘人都得在沉香亭附近候著,等待宣布園林詩會開始。


    周圍的人形形色色,楊峰的目光也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除了在心中點評一下那些女子的姿容之外,他也在尋找著李純與那名叫太白的青年男子。


    隻是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又十分嘈雜,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她們的身影。


    終於,隨著一位宦官大聲宣布:園林詩會正式開始!


    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唐玄宗身邊的那個小太監。


    “請參與此次園林詩會的各位才子佳人們於沉香亭落座!”


    緊接著便一個接一個地喊著名字。


    “永寧公主李瀾兒……”


    在眾人的一片讚美聲中,永寧公主緩緩走進沉香亭中落座。


    “好美……”


    “不僅美,而且聽說這永寧公主還十分有才……”


    “是啊,要是能娶到永寧公主,當真不枉此生啊……”


    ……


    聽著人群中的議論聲,楊峰卻不以為然。


    因為他是見識過永寧公主那趾高氣揚、不把他當迴事的樣子!


    “宰相楊國忠之子,楊峰……”


    嘩……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嘈雜的議論聲,不少人紛紛投來震驚的目光。


    “楊峰?就是那個被稱為長安第一紈絝的楊峰?他怎麽也來了?”


    “總不是靠著他爹的官威……”


    “笑話,他這種紈絝,胸無點墨,憑什麽參加園林詩會?”


    “就是,就他那樣,吟些豔詞俗調還差不多,簡直是對其他參加園林詩會的才子的侮辱!”


    “噓,小點聲,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誰讓他有個宰相老爹呢……”


    ……


    楊峰一陣無語,唉,都怪原主那長安第一紈絝的惡名太深入人心了!


    不過他也並不生氣,即便眾人投來鄙夷、不屑的目光,他依舊麵不改色地緩緩走入沉香亭,隻是他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出場。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按照侍女的指引,他來到永寧公主旁邊的位置落座。


    見永寧公主也投來了極為不屑、厭惡的眼神,楊峰嘿嘿一笑,轉而將目光看向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


    隻是他沒發現,花萼相輝樓上,安祿山正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隨後對楊國忠笑道:“楊大人,沒想到您的兒子也來參加這次園林詩會,想來應該也是為才子,隻不過……”


    安祿山故意欲言又止,楊國忠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故而並不搭理。


    唐玄宗卻笑了笑,說道:“隻不過什麽?”


    安祿山隨即恭敬地說道:“陛下,隻不過這與傳聞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唐玄宗大笑兩聲,捋了捋胡須,說道:“你也說了,那畢竟是傳聞嘛,說不定待會還會有更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楊國忠見狀,心中大喜,有了唐玄宗這話,他也得意了起來,說道:“聽聞節度使大人也帶人參加了,想來應該是驚豔絕才之輩,莫不是衝著這次奪魁而來?隻不過……”


    他也故意欲言又止。


    安祿山卻沒有他那樣的耐心,追問道:“隻不過什麽?”


    楊國忠笑了笑,說道:“隻不過節度使你向來不通詩詞,想必與這次園林詩會奪魁無緣啊!”


    安祿山目露兇光,卻因為唐玄宗與楊貴妃在場,也不敢發作。


    “楊大人切勿言之過早,此次我帶來的這人,在詩歌方麵,隻怕無人能及……”


    唐玄宗自然知道二人這番暗鬥,但他卻並不生氣,反而流出了滿意的笑容。


    安祿山正說著,那小太監大聲念道:“節度使安祿山幕僚李太白……”


    眾人再次爆發出嘈雜的議論聲。


    “這李太白是何人?怎麽從未聽過?”


    “聽說是安祿山帶來的……”


    “難怪,唉,一邊是永寧公主,一邊是楊國忠之子,現在又來一個李白,還是安祿山帶來的……”


    “是啊,隻怕這次詩會不會再像往年那樣單純的吟詩作賦了……”


    “你現在才知道啊?所以我早早就退出了……”


    “我也是,這可不單單是吟詩作賦,一般人誰敢參加啊……”


    ……


    楊峰自然也看出了這場園林詩會的不簡單,但此刻他卻沒有心思多想。


    他雙眼正緊緊盯著那位白衣青年,目光之中布滿了震驚與疑惑。


    李太白,莫非就是那位詩仙李白?


    可他為什麽會是安祿山的人?


    正疑惑間,他突然想到,這畢竟不是曆史上的那個大唐,這李太白說不定也不是曆史上那個李白,不然他怎麽會變成了安祿山的人?


    李太白緩緩走入沉香亭,衝著永寧公主和楊峰行了行禮,然後在楊峰旁邊的位置坐下,自顧端起桌上的酒壺飲了起來。


    緊接著,小太監又接連念到一些人,待眾人紛紛落座,楊峰看了看,怎麽才八個人?


    於是喃喃道:“不會吧,搞得這麽隆重的園林詩會怎麽就八個人?”


    永寧公主突然冷哼一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還有他,一般人誰敢參加!”


    楊峰嘿嘿一笑,“這麽說來我不是一般人咯?”


    聽永寧如此說,他自然明白了其中緣由,這哪是什麽詩會,分明就是一次權利的鬥爭。


    “可笑啊,可歎,本應該是一次吟詩作賦的風雅聚會,卻成了你們這幫家夥的爭名奪利的場所!”


    雖然永寧公主極盡嘲諷,但楊峰也隻是嘿嘿一笑,畢竟這也不能怪他!


    而且就算沒有他們的加入,隻怕園林詩會也隻是別有用心者攀附權貴的工具。


    一旁的李太白,三杯酒下肚,突然歎了口氣,喃喃道:“是啊,原本愜意的園林詩會,也成了詩詞比賽!”


    楊峰皺了皺眉,輕聲問道:“那個,太白兄,既然你如此說,為什麽還要參加呢?莫不是安祿山逼著你參加的?”


    李太白慘然一笑,似乎有些悲憤,又似乎有些躊躇滿誌,緩緩說道:“非也,是我自己要來參加的!”


    眾人落座完畢後,並沒有直接開始吟詩作賦,而是先上了一段歌舞。


    雖然舞女們十分美麗,歌舞也十分賞心悅目,但還是引得圍觀的一眾才子佳人心中不悅。


    一場原本應該風雅無邊的詩會,此刻竟變成如此模樣。


    俗,當真是俗不可耐。


    有這種感歎的不僅僅是圍觀眾人,永寧公主與李太白似乎也有這樣的體會。


    反倒是楊峰覺得無所謂,吃著美食,喝著美酒,盡情地欣賞著歌舞。


    時不時鼓著掌喝彩,全然不顧眾人的鄙夷。


    永寧公主實在看不過去,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怒道:“紈絝,不愧是長安第一紈絝,如此場合還有心思欣賞歌舞!”


    但楊峰卻像是沒有瞧見一般,醉心於歌舞之中。


    就在眾人紛紛為園林詩會性質大變而感歎時,歌舞總算結束了。


    原以為總算到了吟詩作賦的環節。


    不料接下來的一幕,更讓眾人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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