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要帶著兩個小家夥去朱明那邊看看,但是也是要等明年夏季才有的事情了。


    處理完那些積壓下來的事務,已經是今年深秋了。過幾日,羅浮上的天氣係統就要模擬降溫和飄雪了。


    時雲扯了扯身上變的厚重的衣物,撫平最後的褶皺。將桌上的文件整理好,交給等在一旁準備交接工作的女官。隨後起身,披上外袍,準備離開議事殿。


    今天將最後剩的那些尾巴處理幹淨了,也沒落下例行的政務,倒是還剩下不少時間啊。時雲走出殿外,抬眼看了看天色,約莫著時間大抵還沒到正常的下班時間。


    能在外麵多走兩步了。時雲的步子不緊不慢,甚至還有功夫看看已經枯黃的葉子。心裏盤算著下次買個帶楓樹林院子的宅子。


    深秋時節一定相當漂亮。時雲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不過,這種寧靜的時間段,通常不會持續很久。


    “喂,時雲!你今天處理完政務了,那麽我落下多日的課業也要補上了吧。”


    像是為了應和時雲內心所想,丹楓的聲音很快在前方不遠處響起,想來是專門在這裏蹲著時雲處理完事務的時間。


    也真虧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能坐的住。


    “前幾日送去你那裏的醫書看完了?”


    時雲很顯然對一個好學的弟子十分滿意,沒有任何一個老師會不喜歡熱情好學的學生的。


    想著這段時間為了處理政務,確實冷落了人家,隻送了些書籍過去,也不知道丹楓讀不讀得懂其中的藥理。於是時雲便繼續開口問道。


    “倘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大可以去議事殿詢問我。”


    聽聞此言,丹楓眯起眼睛,眼裏明晃晃的流露出一種看傻子的嫌棄,還帶了一點對什麽東西的後怕。


    “我這不是怕打擾了你這個運轉中樞工作嘛,萬一到時候發瘋的工作人員又拉我當壯丁。我可受不了。”


    說著,丹楓還打了一個寒顫,好似是對當初那些發瘋的持明印象深刻。


    時雲見狀也隻是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丹楓身上,係好帶子。


    “安啦,有我在,再怎麽離譜也不會拉一個未成年打工的。怎麽不加衣服?過幾日就要入冬了。”


    七八歲的小持明披著明顯大了不少的外袍,幸虧年紀小,還沒學會把尾巴收迴去,不然這件價值不菲的雲紋金絲繡外袍免不了拖在地上。


    若是讓旁人看了去,指不定要心疼好一會兒呢。


    不過很明顯,這件外袍的主人倒是不在意這些事情,龍師們倒不至於在衣食住行上苛刻,畢竟好歹也能算羅浮持明的門麵之一。


    “得了吧,那些衣服一個比一個難看,我才不要換呢。”


    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袍,丹楓一臉不屑,對負責製衣的人的審美指指點點。


    “一點都沒有龍尊的王霸之氣,俗不可耐。”


    雖然很小,但已經有自己主見的小飲月君很明顯不打算慣著那些在他眼裏一無是處的龍師整出來的花活。而且冬衣都是按照往屆龍尊的樣式定製,怪不得他不樂意穿。


    很明顯不到幾年就被慣壞了的小家夥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的,對這件事情可謂是一步不退。


    之前的會議上還能說是因為習俗,這個可不能扯那個祖製的大旗了。


    丹楓冷漠的想,就算他們扯自己也不會聽就是了。


    為了自己的穿衣自由,小丹楓舉起了反抗的第一麵叛旗。


    “我挑的料子你不喜歡嗎?我覺得還挺適合你的。”


    “?”


    丹楓原本和時雲一前一後走在石板路上,聽到這裏猛地迴頭,收獲了走在後麵的時雲一個困惑的眼神。


    小龍尊仔細想了想那個以淡色為主的料子,他倒是沒碰過,光是看了款式就拒絕換上,但是好歹是金枝玉葉養出來的,自然看得出來那個料子確實不錯,保暖效果很不錯,摸起來也很柔軟。


    “那倒不是啦,隻是樣式我不是很喜歡。話說原來那個料子是你挑的?”


    所以為什麽長明君會去專門給自己挑製新衣的布料啊?果然是因為老師對徒弟的愛護嗎?


    丹楓悄然點頭,對自己有個還不錯的老師很是滿意。


    “嗯哼,我覺得那個顏色你穿的或許會很好看。”


    想了想,時雲還是沒有說其實每一任飲月君小時候的衣服料子自己都會看兩眼,或者挑兩匹過去。


    畢竟他也不想賭龍師裏真的沒有那種隻重視眼前利益的蠢貨,好歹做個樣子告訴他們自己盯著呢。


    免得龍尊在族裏過的還不如一個普通持明。


    不過今年丹楓的那匹布料確實是時雲精挑細選過的,淡青色還帶著金絲繡的紋路,摸上去也夠柔順和舒適。


    “那隻能說是那個設計的家夥浪費,好好的料子給糟蹋了。”


    丹楓有些生悶氣,雖然時雲每年都會送點東西,但是這是柳出現以後的第一個。意義完全不同,畢竟時雲肯定也給柳準備了禮物。


    而且過幾天還是他的成年禮,肯定要送一個很大的禮物。想到這裏,丹楓有些無可奈何,但是也不至於嫉妒。


    沒辦法,誰讓時雲那麽與世無爭,甚至如果不是他主動要求教導自己,恐怕其他的龍師就真以為他沒得一絲執念了。


    甚至可以說就算時雲某天突然就頓悟坐化,最後脫離塵世了。羅浮的人們都不會覺得奇怪,不如說當初時雲開口,要做現任飲月君的師傅,才真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當時已經從複雜混亂又龐大的記憶傳承中得知了不少事情的丹楓也吃了一驚。


    不過這幾年相處下來,時雲確實算的上一個好老師。


    關心徒弟生活,關心徒弟身心健康,關心徒弟學習進度。


    教的東西也很不錯,雖然在武藝上確實一點天賦都沒有,但是基本功紮實,倒也能過個一兩招。


    不過等自己再大幾歲,估計就能摁著時雲打了。丹楓自己估計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欺師滅祖。


    畢竟時雲真的隻是一個輔助,對於武藝真的是,全靠持明天賦加持,雖然算不得精通,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


    當然,若是讓如今的小龍尊知道,時雲練的那些紮實的基本功最開始真的隻是為了抓雞或者別的什麽小動物來烤著吃,估計時雲維持的德高望重的形象會直接崩塌的吧。


    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現在時雲的逼格還是在的,盡管有點崩壞,但是還是在的!


    “說起來,過幾日不就是柳那家夥的成年禮了嗎?你打算送他什麽?”


    丹楓故作不經意的詢問。


    對於這個,時雲倒是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哦,持明古法釀造的酒,從他蛻生破殼就埋下去的,如今他成年了,倒是可以交給他了。”


    就像仙舟人常說的“女兒紅”一樣,不過“女兒紅”一般是作為成婚的喜酒用的。時雲這一出倒是有些不知所謂,但是人老人家有自己的看法。


    誰說喜事一定非要是成婚呢,成年也差不多的。而且柳拿到以後也可以自己留著等未來娶媳婦用。


    “釀了兩百年的酒?那能喝嗎?”對這類旁門左道的東西涉獵甚少的丹楓皺眉,在他的印象裏酒這種東西,能放久一點,但是太久了口感就會下降。


    時雲對此隻是笑了笑,但還是迴答了丹楓的問題:“自然能喝,都說是以前留下來的釀造方法了,隻不過後來法子沒記載在書上而已。在你麵前的可是被尊稱‘長明君’的人形古董。”


    “這點小事,我自然記得。”


    看著丹楓有些期許的臉,時雲也沒打擊他的期待。


    “當然,你破殼的時候,我也釀了幾壇子酒,到時候做你成年禮上的賀禮。”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丹楓也不繼續追問,轉而和時雲討論起前段時間看的醫書,問了幾個看不透的方子,倒是也收獲頗豐。


    說著說著,時雲倒是打算挑個新的料子,到時候丹楓一起去看,款式自己定。


    而且柳雖然也有冬衣,但是新年快了,自然是要穿新衣服,幹脆到時候喊上他一起,三個持明一起去裁剪冬衣。


    這麽想著,也和丹楓說了。


    小龍尊對這種事情倒是不感興趣,不過為了自己的審美,也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柳的話,晚些時候去說說,前些日子想給他的佩劍挑個劍穗,想來應該也不會拒絕。


    深秋的晚風吹過,帶來涼意。不過,有人作陪的這個冬天,想必不會很難過。


    丹楓把身上時雲的外袍裹得更緊了,然後拉著他一起去找沉迷練劍的柳。


    三個持明一起談論談論他的成年禮。


    不過之後日子還長,也不必匆忙趕路。


    所以兩人慢悠悠的在晚風裏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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