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丹楓突如其來的小孩子心性,時雲看向那邊手忙腳亂解釋的柳,嘴角不自覺帶上笑意。


    嗯,果然,新生活就是要有點吵鬧和活力的。


    “好了,還沒問完的事情下次再說吧,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不是‘蒼城’那邊嗎?反正柳就在這裏,就算過段時間也不會突然死掉的。”


    時雲開始給已經快急哭的少年解圍,再逗下去要自閉的。


    “柳的戰鬥力很強,我想,他應該能承擔我們的護衛。”


    再三確認時雲所言非虛後,最終的計劃好似就這麽敲定了。但是將注意力從新生持明身上移開以後,冱淵君敏銳察覺到了時雲話裏的不對勁。


    “我們?”


    “啊,我還沒說來著。”時雲有些可惜,差點就能糊弄過去了呢。


    “我這次要帶著飲月君一起去哦~”時雲攤手,示意人們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丹楓。


    “胡鬧!現在的飲月君閱曆不夠,甚至自保能力都堪憂!怎麽能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隨行來的濤然龍師大發雷霆,覺得時雲大約是瘋魔了,怎麽會說出這種胡話,讓一個尚未長成的龍尊前往險境。


    丹楓對這事倒是饒有興致,綜合考慮過以後,他覺得時雲大抵是想出了什麽法子,或者說打定主意要帶自己走這麽一遭,不然不會直接在這場會議上提出來。


    在他眼裏,時雲雖然表麵上沉穩可靠,一副古板考究的模樣,像是被時間磨平了棱角,但是骨子裏還是帶著一種,嗯。年歲尚小的龍尊在腦海裏翻了翻,最後找出一個頗為恰當的詞——輕狂。


    而且比起沉穩,丹楓覺得或許輕狂一點才更像他本身。對此,飲月君猜測或許是和曆代龍尊傳承下來的記憶有關。還真是讓人好奇啊,完全剝去那層儒雅平靜的偽裝以後,時雲以前的模樣。


    也正如丹楓所想,時雲對騷動起來的持明族人們沒有多少在乎,他笑著,目光平靜的看向冱淵君。


    “我自然是考慮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的。那麽我就簡單解釋一下吧,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你們對柳有什麽看法?”


    很明顯,時雲是想直接和持明的最高話事人進行辯論,就算在場的龍師多麽心高氣傲,終究不能略過五大龍尊之首——冱淵君來直接迴懟眼前可以說是異想天開的黑發持明。


    冱淵君看著時雲那雙平靜的眼眸,原本打算直接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轉了個彎。


    “無論我用何種方法檢查,他確實是持明,而且是一個從未記錄在冊的持明。”


    這句話的分量已經很重了,自從“繁育”星神誕生後,持明失去繁衍的能力,當時還居住在湯海的持明就進行了人口登記,這是時雲最有底氣的籌碼,眼前隻有他真正的在持明的繁衍上探索出了成果。


    “嗯,感謝您對我的肯定。那麽我想再問問,除了我,過去的幾千年裏,在解決持明無嗣的問題上,有任何人能做到,或者說,有突破性進展嗎。”


    眼前黑發的持明仍然是一副笑臉,但周身氣質卻不似以前那麽沉穩無害,此刻的時雲,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


    沒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時雲繼續開口。


    “都過去幾千年了啊,如果從我們搬到仙舟上來算,都已經過去近兩千年了吧,哪怕是條狗,給他這麽長時間,都能學會說話了吧。而這期間你們一直在自我封閉不是嗎?”


    時雲掃視在場的龍師,最後將目光停在一開始跳出來反對的濤然身上。


    “我是該說你們愚笨,還是說你們蠢呢?”


    柳雖然不明白時雲為什麽突然在這個場合發難,但他還是堅定的走到時雲的身後,惡狠狠的看著在場的龍師。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不說,就是沒看見?哦,帝弓在上,過去的兩千年裏,你們都做了什麽蠢事,需要我仔細和你們說說嗎?”


    “爭名逐利,固步自封,嘴上說著加入仙舟,卻是一副看不起他人的嘴臉。”


    一卷卷文書被時雲從自己開辟的小洞天裏拿出,扔在桌麵上。上前翻閱的四位龍尊,隨著翻閱的越多,臉色也越來越黑。


    貪汙腐敗,勾結藥王秘傳,自詡龍裔不屑於給六禦好臉色……


    樁樁件件,證據確鑿。


    “你們之前不是好奇我一直以來除了工作也不管其他事情,怎麽就突然要做現任飲月君的老師嗎?”


    時雲冷哼一聲,語氣帶上了幾分嘲弄。


    “我啊,最是尊重他人的選擇,所以我給了你們這麽長的時間來尋找解決方法,過去這麽多年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甚至你們想要研究我的血肉,我也沒拒絕。結果你們居然這麽廢物。”


    “過去的時間裏,我想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你們的做法根本毫無用處。那麽接下來,自然是我要用我自己的法子了。”


    “至於,為什麽這次作戰要帶著飲月君一起。”


    時雲話鋒一轉,眼睛重新看向冱淵君,語氣又變迴了與往常別無二致的平緩,就像一個關愛小輩的老者。


    “那自然是要教他些這些無能的草包們教不了的東西。”


    黑發持明罵了一頓在場的龍師們,心情緩和不少,願意多給後輩解釋一些事情。


    “而我之所以願意來這裏,接下這事,是因為我不能用我過去幾千年從未入世的觀念,去教一個新生的龍尊。”


    “我也需要去接受新的世界,而不是當一個閉目塞聽的老頑固。”


    感受到不遠處傳來的目光,時雲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直麵上丹楓的審視。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教學識還行,我也可以直接灌輸我自己的思想給你。但在過去的三千年多裏,雨別的九十多次的轉世裏,這些老家夥給飲月君灌輸的思想還少嗎?持明依舊沒有絲毫長進。”


    黑發持明許久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了,現在一口氣全說出來,一時間有些口渴。時雲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


    “丹楓,你不是雨別,也不是前麵許許多多龍尊的影子。你隻是你自己,而我要做的,作為你的導師應該做到的是,將一切擺在你麵前,然後讓你來抉擇飲月這一脈持明的未來。”


    “用過去框住未來,是愚蠢的。”


    時雲將目光看向已經成年的幾位龍尊,說完了剩下的話。


    “我要在已經被圈好的未來裏,給持明族一個新的選項。”


    說完,時雲坐下,為自己倒滿茶水,不再言語,等待著幾位最高決策人的反應。


    仙舟將軍那邊則是當作他們什麽也沒聽見,專心討論要帶多少精銳去支援。這畢竟是持明族內務,而且長明君已經確定能去,剩下的,自然不在聯盟管轄範圍內。


    四位龍尊對視一眼,又一起看了看仍安穩坐在椅子上的年幼的飲月君一眼。


    最後,還是冱淵君開口了,她是最有資格也是最為為持明未來擔心的龍尊。


    “你能保證新任飲月君的安全嗎?”


    這麽說,就是同意了。


    時雲達成了目的,心情不錯,願意給在場的人透露一些事情。嗯,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能暢快罵龍師,還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達成目標。


    “如果是正麵戰場,我或許還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複,但既然是一顆活化的星球,我想我還是能保證的。”


    畢竟撞槍口上了嘛,處理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簡單。


    聽到這話,持明就沒有攔下時雲的理由了,雖然在場的人覺得就算他們不同意,時雲還是會固執己見的將新任飲月君帶著去,隻不過幹脆就不過明路了。


    至於那些被時雲拿出來的證據,龍尊們不介意收下這份敲打龍師們的小禮物。


    旁邊的丹楓對於自己老師自說自話的將自己帶上沒什麽意見,對他來說,這不過是未來前往戰場的一次演練。至於龍師可能會在以後阻攔的問題,丹楓表示完全不放在眼裏,遲早清算他們。


    而且聽完之前時雲對龍師的評價,丹楓覺得很有道理,這些廢物還是早些擼下台吧。未來的說一不二的飲月君如是想。


    現在就讓他們再跳腳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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