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友人的想法,景元自然不是很能跟得上。索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星核獵手一事,符卿已經和我仔細商討過了。但我仍舊有一事不明,恰好是這位無名客所對應的那則預言,如今聽方才那段話,倒是符合邏輯,其中諸多細節也能對應上。”


    說著,景元低下頭,和身旁的符玄交換了個眼神。對方輕微的搖了搖頭。


    “想必他們費盡心機將星穹列車和羅浮扯上聯係,也是為了提醒些什麽。”


    這位神策將軍笑眯眯地看著遲遲不願意轉過身來的醫師,語氣和緩,就像是朋友間閑聊一般的口吻,話語裏卻禮貌又疏離。


    臭小子,這將軍做的還挺有範兒啊。


    時雲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臉上也隨之掛上些許隨意的笑容,轉過身,古井無波的眼眸落在與八百年前別無二致的那張臉。


    躬身行禮,沒等對方裝模做樣的伸手攔,便直起了腰身。


    動作幹脆,禮儀挑不出錯處。


    “將軍這話可是有意思,星穹列車再度啟航不過短短數年,如何能和仙舟聯盟扯上關係?”


    時雲直視著景元的雙眼,沒有絲毫避讓之意。眼眸中也並無心虛和惡意,甚至連擔憂都無,隻有平靜,仿佛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並不能引起波瀾。


    “不過,我倒是仍有一事不明。既然那位太卜司的太卜大人用了窮觀陣,想來這問題的答案也是能得個答案的。”


    黑發的青年平靜地看向眼前的羅浮將軍,像是想看這位神策將軍對於問題的反應,眼睛一眨不眨。


    “關於我的那則預言,起點究竟是本人來到仙舟,還是不來呢?若是前者,究竟是這一次,還是未來呢?”


    聽到這個問題,笑麵將軍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嚴肅之色。很顯然,他不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隻不過礙於沒什麽線索,所以暫時按下不表罷了。


    早在路途上,時雲便察覺到了異樣。


    他雖然沒有直接聽到卡芙卡講述有關接下來羅浮的命運,但也是知道對方給出了兩個可能,星穹列車來幫忙,以及不來幫忙。


    可是私下裏和自己說的那則預言,隻是說將自己和仙舟關聯在一起得到了那則預言。


    那個駭客小姑娘的原話是這樣的:


    【真敢說啊,關於羅浮,艾利歐那家夥得到的訊息可是有大半和你這個‘聲名不顯’的醫生有關啊。】


    從原話中提取出關鍵詞:關於羅浮,得到的消息,大半,和自己有關。


    你看,現在問題就很明顯了。


    時間呢?


    倘若再較真些,甚至連空間的信息都不全。


    這是殘缺的信息,除了那則預言本身,幾乎沒有其他有關的消息了。


    而預言的三句話:生死錯亂,陰陽顛倒,一切消融在雨水中。


    這裏麵所有的字就算拆開來重組也沒有時間相關的訊息。


    要不是知曉對方看到的是未來的劇本,時雲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命運長河中看見了過去了。


    還有比這三句話更能描述“長明君”身死的那場戰役嗎?


    “……很遺憾,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沒能從卡芙卡的記憶中得到有關的訊息。”


    言外之意是他們也沒線索,更猜測不出來。


    對於關鍵的事情,要是在線索不足的時候妄下定論,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時雲聽聞此言,眸色暗了暗,隻覺得此事愈發棘手。


    果然,和那些扯上預言的家夥打交道就是麻煩,還不如最開始就不告訴我呢,省的擔驚受怕了。


    當然,要是再來一次,讓時雲自己選的話,還是會選擇知道。


    沒準對方看到的就是一次爆發時間不定的危機呢?自己提前知道,也好早做打算。


    有些危險,提前引爆和等人家蓄力完再引爆可是不一樣的。


    就是不知道這危機從哪裏來了。


    雖說先前和列車的幾人討論時,時雲傾向於夢境,但這羅浮仙舟目前所在的星係,憶質可稱不上活躍。


    這一路趕來,在經過熱鬧的長樂天時,時雲也有仔細觀察人群,並未察覺到異樣。


    如果是一場足夠大的夢境,哪怕是憶者,也不一定能夠覆蓋整艘仙舟,除非令使親臨。


    但後者謀劃的可能性不亞於星核精拿到博識學會的邀請函。


    所以,盡管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但實現起來依舊困難。


    時雲思索的時候,其餘人也沒有閑著,方才時雲和景元的對話不過是想要求證下線索。真正要和一位聯盟將軍交流的話,還是交給靠譜的瓦爾特先生比較好。


    沒看到人家現在已經開始聊一些閑話家常了嘛。


    比如有關丹恆在星穹列車上的表現什麽的。


    “嗬嗬,我那老友要是知道了他的弟弟在星穹列車上的生活如此精彩,怕都是要嫉妒了。”


    景元的表情和語氣沒什麽變化,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明是自己酸的牙癢癢,卻推脫給友人。


    要說他說謊了吧,那倒也並無,畢竟無盡的工作和出門旅遊、結識好友,自然是不同的。


    總而言之,作為留守的空巢老人,他確實有些酸了。


    嫉妒倒不至於,隻是有些可惜,也不知道在可惜些什麽。


    其中個滋味,或許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閑聊了幾句,景元才說起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既然已經證明了各位的清白,要是擱置了星核獵手刻意送來的幫手,景元可就真是不知禮數了。眼下羅浮確實處於多事之秋,還希望仰仗在場的無名客幫些忙。當然,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仙舟聯盟都是欠了諸位一份人情。”


    嘖嘖嘖,瞧瞧人家,多會說話。


    時雲在心中腹誹。


    第一句話緩和了因為仙舟這邊單方麵的不信任導致的可能的矛盾,然後提出請求,最後再給了承諾。


    盡管知道景元這家夥方才所說的那段話,大半都是客套話,唯有最後那句“人情”是真的,其他大多進行了粉飾,但是時雲也是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什麽話不能說破的。


    所以看著星,穹,三月七三個很容易就被騙的小孩被景元的話忽悠瘸了,甚至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好人的時候,也隻是輕輕扯了扯嘴角。


    算了,吃一塹長一智。


    總不能一直吃不長腦子吧?


    多經曆幾次,想必這三個也會有所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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