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跟在葛圖的身後,她身為漢人又是賢王妃,帶著帷帽怕人認出那是情有可原,可葛圖是寮國國君,他的出現不該是正大光明麽?為何也跟她一樣戴著帷帽?


    今個兒的氣氛不太對,石姑一下馬車就察覺到了,這皇家馬場已經被古裏族人包圍,所有守衛皆是他們的人,就是不知宮裏的斡魯朵會不會也是古裏族的人了。


    葛圖並沒有走在前頭,而是跟在了烏蘭族大家主的身後,幾人亮出牌子表明身份,終於能進去了,沒想守衛又將他們攔下,指著帶帷帽的兩人便開了口:“放下帷帽檢查,否則不準入內。”


    葛圖的身子僵了僵,前頭的烏蘭族大家主麵露惱色,含怒開口:“放肆,我烏蘭族豈容你們輕視。”


    這些守衛卻並不將烏蘭族這樣的小部族放在眼裏,他們冷眸看著,手按在了腰間的兵器上,但凡烏蘭族敢不從,便是要動手了。


    烏蘭族大家主看著這周圍全是古裏族的護衛,心沉入了穀底,今日頭馬節恐怕不會這般順利。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衝突一觸即發之時,石姑走近葛圖幾步,小聲說道:“他們大概是不認得國君。”


    葛圖忍不住側頭看向石姑,帷帽下是張驚愕的臉,但他相信賢王妃所說的話,她一定是看出了端倪。


    石姑的確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不是正規的皇家護衛,更談不上是古裏族人了,畢竟這麽盛大的頭馬節,古裏族人哪有那麽多的人來看守。


    皇家護衛也不可能放在這外圍。


    而且石姑從細節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除了外頭穿的衣裳是古裏族統一的勇士服外,事實上裏頭露出的一角衣衫,與那些街頭追了他們一路的打手穿著有些像,衣衫料子不夠好,顏色寡淡,一看就是身份低的人招募過來做的打手,就如石五一樣。


    石姑很快取下帷帽,朝那幾人說道:“我夫君是烏蘭府請來的高階勇士,各位一定要看真容麽?”


    石姑露出真容,這些人瞧見是漢人小婦,神色上明顯的少了幾分防備。


    其中一名打手心頭暗忖:“看來這些部族都學諳蠻族人請漢人來做勇士,隻是沒聽說過烏蘭族裏出現了漢人宗師,看來這漢人勇士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烏蘭族大家主在石姑的聲音中受到點撥,立即開口:“各位還要攔麽?”


    幾名打手相視一眼,腰間的手收迴,但是語氣仍舊堅定,“還請取下帷帽。”


    葛圖在石姑的目光下,隻得取下了帷帽,露出真容。


    到底是在燕國長大的葛圖,石姑跟了他一趟就提點過他的,眼下露出真容,乍一看還以為他是漢人出身。


    對於這些沒有見過國君的打手,即使仔細看時看出了葛圖的出身,也當以為這些人是在寮國邊境受到漢化的寮人,所以才娶了漢人小婦為妻。


    就在烏蘭族人提著個心生怕這些打手認出國君時,這些打手竟然抬了抬手,“走吧。”


    於是葛圖和石姑再次帶上了帷帽,跟隨烏蘭族的隊伍前行。


    烏蘭族人一走,那些打手當中有個機靈點兒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疑惑開口:“我怎麽瞧著那漢人勇士有些麵善。”


    打手很快拿出主家給的畫像出來,那畫像上的國君穿著華服,身姿挺拔。


    幾人圍在一起看畫像,這麽一對比,剛才那漢人勇士的眉眼還真與這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相像,隻是比畫像上的人更像漢人一些。


    “不成,隻要有疑慮,咱們就得向主子稟報去。”


    機靈點的打手拿著畫像想去邀功,其他幾個打手也生怕錯過,皆要去舉報。


    就在這時,石五巡邏至此,看到幾人議論紛紛,便停下來仔細聽了一耳,隨即麵色一變,上前一步說道:“你們都走了,這兒誰來盤查?”


    一句話提醒了幾位打手,也對,犯不著為了一個疑似國君的人而讓真國君混進去。


    幾人看向石五,雖然這些打手們瞧不起臉上烙印著奴字的石五,但是這人有腦子,做事謹慎。


    石五接著說道:“今日是頭馬節,這裏裏外外都是護衛守著,若真是那人來了,他豈能走脫,指不定剛才那人正是那人布下的疑陣,等你們放鬆警戒,對方就真的趁虛而入了。”


    這幾名打手今日守在最外圍,最是容易立功,此時被石五一提點,都覺得有道理,這麽多人的場子,國君真的敢來麽?


    石五見幾人收起了畫像,又留了下來,內心鬆了口氣,目光看向遠去的烏蘭族人,但願他們所行之事能夠達成,今日兇險萬分,主子可得活下來。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在街頭巡視的石五,想了辦法來了頭馬節做了巡邏兵。


    烏蘭族的人來了,然而才進來就看到了皇家馬場上圍滿了人。


    烏蘭族大家主親眼看到曾經養過的寶馬,如今在馬場裏肆意奔跑著,被各大部族盯著,個個露出貪婪的眼神。


    古裏族大家主古裏殷盛此刻被眾位大臣包圍在內,有幾位大家主已經開始私下裏打聽種馬配種後購買小馬駒一事,還有人直接向古裏殷盛獻殷勤,想從古裏族裏購買種馬。


    頭馬節不僅是各大部族向國君獻馬,也不隻是為了增添國力,更重要的是向天下證實本部族的實力,以及頭馬節過後的馬種生意。


    古裏族擁有了權勢,卻還是要求在頭馬節上奪得魁首,目的就在此,他要權也要錢,更需要威望。


    烏蘭族大家主看著這些馬嫉妒得眼都紅了,這些馬明明在他們的府上,這次頭馬節也本該是他奪得魁首才是,可是一切都沒了。


    而真正馴得這些馬的諳蠻族人,反而麵色淡定,諳蠻白術在人群裏尋得烏蘭族人到了,目光便落在了帶帷帽現身的國君身上。


    這頭馬節還沒有開始,古裏族的馬便在馬場裏亮出了風采,再看其他部族送來的馬,與古裏族的馬比較起來,實在不夠看的。


    今年的魁首不必說了。


    此時有宮官傳話,國君和王後來了。


    所有人聽了,紛紛給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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