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孫太後布置的暗流,因為沒有人向他匯報,所以朱祁鈺一無所知,他現在的精力都放在攻略倭國上了。


    倭國使團來大明出使,結果隻是為了一個住處,便殺了人,這種事情朱祁鈺怎麽能忍?當初瓦剌使團強買強賣就被朱祁鈺收拾了一頓,還搞到瓦剌副使丟了腦袋,這件事情在各國使團之間已經傳遍了,也就是倭國使團幾年來一次,還沒有聽說這件事兒,否則倭國使團估計也不敢貿然殺人。


    不過他們既然已經殺了人,那朱祁鈺自然不會客氣,直接殺到倭國使團人頭滾滾,而且他們還是切腹自盡的,算是向大明道歉,所以即便是各國使團也不好替他們說什麽。


    再說了,如今大明剛剛平定安南,整個安南高層都被張軏抓來了大明,聽說安南國內的男丁幾乎滅絕,大明皇帝已經打算把自己國內的藩王分封過去了,這種事情嚇得各國使團不敢說話,紛紛選擇明哲保身,誰都不希望引來大明的關注,畢竟如今的大明在戰事上已經無敵於天下,南洋縱橫馳騁遇不到對手的安南滅國了,幾次三番南下找事的蒙古人也丟下了近十萬條性命,周邊小國即便再不理智,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招惹大明,誰知道大明的這群驕兵悍將會不會一言不合攻滅了自己,自己在國內是國王的親信,朝中有名的頂級貴族,可不想來大明陪安南那群人一起蹲牢房、幹農活。


    是的,朱祁鈺並沒有讓那群安南的官員閑著,而是丟到了皇家農莊裏麵開荒種地,反正養活他們還需要糧食,不如讓他們產出些糧食,畢竟這裏是大明的京師,離安南十萬八千裏遠呢,也不怕他們逃跑。


    前麵說了,朱祁鈺的重心都在攻略倭國上麵,那麽就需要跨海作戰,而跨海作戰,最重要的就是戰船,剛好嚴啟盛率人將今年安南收獲的糧食送到京師,朱祁鈺順便便將嚴啟盛招入宮中,諮詢一下跨海作戰的事情。


    奉天殿內,整個大殿裏麵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所有人都麵帶笑容,隻有嚴啟盛有些手足無措。


    沒辦法,現在的奉天殿裏麵但凡是個人就比他官大,而且還不是大上一星半點的那種,因為現在坐在殿內的人是政務院諸理和六部的各位大人們,坐在最上麵的正是如今的大明天子朱祁鈺。


    朱祁鈺也是麵帶笑容,出聲問道:“怎麽樣?諸位愛卿,打安南沒錯吧,不說別的,光是明年的收獲,就足以將出兵的費用賺迴來了。”


    金濂也是樂嗬嗬地道:“是啊,陛下聖明,臣也沒想到安南的糧食居然多到如此地步,光是這一個夏糧就收獲了一百多萬石,有了這些糧食,京師半年的消耗就不用再運了。”


    大明京師每年的消耗大概在二百多萬石左右,以往都是從各地征調過來的,例如江南地區,糧食全部征集送到南直隸,然後再通過大運河北運京師,這一路千裏迢迢,耗費人力物力無數,朝廷甚至需要專門派一個大員去管理此事,現在從安南運糧過來,節省下來的糧食何止一星半點。


    至於安南的糧食夠不夠吃,朱祁鈺並不擔心,畢竟和大明的戰爭中,安南人死了接近三成,而死人是不需要吃糧食的,偏巧安南的糧食生產主要靠的是女人,所以這三成人節省下來的糧食自然可以運進大明來填補虧空。


    當然,戶部自從開征商稅之後,以前積累的虧空已經填補得差不多了,所以督管大明財政的金濂才可以笑嗬嗬的。


    “何止啊!”陳循也是笑嗬嗬補充道:“不止是這些,京師不需要運糧,各地轉運的事情自然也就輕鬆許多,光是路上的消耗和漂沒就又剩下一大批糧食,臣估算過,至少也有幾十萬石,戶部今年可是輕鬆許多了。”


    朱祁鈺笑道:“這的確是件好事。”


    不過旋即提醒道:“但是朕也要提醒你們,這一百多萬石糧食入京,肯定會對京師的糧價造成影響,你們戶部要盯緊市麵上糧食的價格,不得出現穀賤傷農的情況。”


    陳循點點頭,迴答道:“這個沒問題,其實陛下也不必太擔心,百姓之前的糧食並不是很夠吃,往往是幹活的時候吃幹飯,不幹活的時候喝粥,糧食並不是太夠吃,現在糧食多了,隻要百姓吃幾頓幹飯就可以了。”


    朱祁鈺搖搖頭,說道:“朕擔心的不是他們吃飯的問題,而是那些商賈收糧的價格,這方麵你們戶部要提前準備好銀子,收糧的時候不得壓價,至於踢斛淋尖之類的小把戲都給我收起來,若是讓朕知道了,朕會親自監督都察院去起告這種事的。”


    金濂和陳循頓時心中一緊,連忙點頭答道:“陛下說的是,臣等會盯緊他們的。”


    對於自己手底下的那群家夥,他們可是熟悉得很,要說叛逆他們不敢,但是在收糧的時候高些小把戲,弄一些好處,他們可是膽大包天的,反正在他們看來,多一點少一點都是那群百姓的,他們又不敢狀告自己,況且自己花銀子弄到這份差事,不就是為了撈點好處麽?


    朱祁鈺對於他們的迴答並不是很滿意,補充說道:“你們就兩個人,能盯住幾個人,迴去之後找幾個親信,去收糧食的地方擺幾張桌子,和都察院的人一起在現場盯著,隻要有百姓對收糧不滿,讓他們當場起告,你們和都察院的人當場解決問題,嚴重的當場處理。”


    “這樣不會太過了吧?”金濂出聲問道。


    朱祁鈺不屑地搖頭道:“不過分,朕都已經提前說了,給了他們麵子,他們若還是我行我素,那就不要怪朕不給他們麵子了。”


    接著又補充道:“對了,為了避免你們的人和都察院的人知法犯法,朕也會讓廠衛的人暗中盯著的。”


    二人心中又是一緊,心說迴去之後必須要強調強調再強調,皇帝都這麽說了,如果再敢幹什麽事兒,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這時候吏部尚書何文淵突然出聲說道:“陛下,臣有奏。”


    “你說。”朱祁鈺不解問道。


    何文淵出聲說道:“其實臣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安南分封出去一大半地方,但還是有不少地方仍舊在朝廷控製之下,吏部選調了不少官員過去,如今已經出現了吏部無官可選的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朱祁鈺問道。


    何文淵恭敬問道:“陛下可否考慮起複一批致仕老臣?”


    “起複老臣?”朱祁鈺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既然致仕老臣已經退休,那就不要再折騰他們了,他們為朝廷勞累半生,也該好好歇一歇了,就讓他們在家中安享天倫之樂吧。”


    “既然如此,那臣還有另一個建議,明年就是朝廷大比之年,陛下可否考慮在貢試上增加一些名額,多錄取一些官員?”何文淵出聲建議道。


    既然不能起複老臣,那就多收錄一些新人,培養培養,總不能就這麽讓各地的官職空著吧。


    “錄取新人嗎?這倒是可以。”對於何文淵的這個建議,朱祁鈺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朝廷開革的那群老臣,要麽是已經不符合如今朱祁鈺的用人標準,思維太過陳舊,要麽是往日裏和朱祁鈺對著幹的人,起複他們,豈不是讓朱祁鈺給自己找麻煩麽?還是多錄用些新人比較好,自己來培養一番,怎麽都比那群老臣好用。


    “何愛卿以為,明年科舉多錄取多少人比較合適呢?”朱祁鈺繼續問道。


    何文淵恭敬答道:“臣大概計算過,如果填補如今的空缺,多錄取一百人就應該足夠了。”


    朱祁鈺思考了一下,搖搖頭道:“一百人的話太少了些,就多錄兩百人吧,朕過幾年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到時候再出現空額怎麽辦?不如多鍛煉些人出來,免得今後不夠用。”


    “多錄取兩百人沒問題吧?”朱祁鈺轉向學部尚書薛希鏈,出聲問道。


    薛希鏈連忙起身,恭敬答道:“沒問題,錄與不錄盡在陛下,學部不過是多看一些文卷而已。”


    他是去年剛被調入京師接任儀銘職位的,平日裏又不怎麽參與朱祁鈺的小會,做派上還是偏向於老臣那一套。


    朱祁鈺笑著寬慰道:“薛尚書不必多禮,現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又是直說就行。”


    政務院首理王直這時候突然問道:“陛下,您方才說過幾年還有事情要做,臣鬥膽問一句,您是打算做什麽?”


    這個問題頓時引起殿中所有人的關注,十幾雙眼睛紛紛看向朱祁鈺,等著他的答案。


    這幾年朱祁鈺的事情沒少做,負責做事的衙門都得到了不少好處,所以大家都希望明年自己有什麽大事要做,現在朱祁鈺說出來,自己至少可以提前準備一下不是?


    朱祁鈺笑道:“諸位愛卿那麽緊張幹嘛?朕接下來要做的事兒主要還是鴻臚寺、戶部和大都督府有關。”


    “陛下這是想繼續攻略南洋?”金濂聽和戶部有關,立刻出聲猜測道。


    這次攻略安南,戶部雖然沒少花錢,但是得到的好處也不少,如果繼續攻略南洋,他們戶部自然是樂得的。


    朱祁鈺卻是搖搖頭,抬手指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嚴啟盛道:“不,朕要進攻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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