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人是這樣的嗎?今日我觀察他們,感覺還是有些骨氣的啊!”武清侯石亨出聲評價道。


    朱祁鈺擺擺手,說道:“強撐罷了。”


    “不過這個朕也說不準,哪個國家沒有幾個硬骨頭呢!”


    “幾個硬骨頭倒是無妨,隻要整個倭國像陛下說的那樣就好。”石亨笑著說道。


    “這個武清侯可以放心,朕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等迴頭倭國使團切腹自盡的時候你就能看出來了,欺軟怕硬、畏威而不懷德就是他們所有倭國人的特點。”朱祁鈺對著石亨安慰道。


    一旁的寧陽侯陳懋這時候說道:“武清侯,這種事情你這麽關心幹嘛,你又去不了,最多就是在京師幫忙參謀一下、準備一下而已,除非你以後不想滅掉也先了!”


    石亨頓時便瘋狂搖頭,立刻說道:“陛下都已經答應我了,迴頭和蒙古人決戰的時候定會讓我來指揮,區區一個倭國,那裏能吸引到我,我問一問,隻不過是趁此機會多了解一下倭國罷了。”


    眾人都是笑了,朱祁鈺打算讓石亨負責指揮滅蒙之戰,估計這件事情連也先都知道了,所以大家閑著沒事就喜歡用這件事情來調笑石亨,石亨倒也不惱,畢竟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說的人越多,朱祁鈺改主意的想法就越小,對石亨就越有利。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用這件事情來說笑了。”朱祁鈺出聲打斷,然後總結道:“這件事情朕隻是和你們通個氣而已,想要出兵倭國,最起碼也要等半年之後信風來了才能成行,所以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就行,最近這一年你們要秘密準備,任何官員不許泄露出去,所以如果你們有晚上睡覺說夢話的毛病,必須給朕改了,否則朕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臣等遵旨。”一眾大臣連忙恭敬答應了下來。


    沒想到這時候王直卻又是補充道:“陛下警告諸位同僚不許泄密,本官也同樣警告一番,即便是身邊最親信的官員也絕對不能說出真相,若是誰泄露了出去,本官一樣饒不了他。”


    眾人頓時都是精神一緊,朱祁鈺對他們的處罰基本上都是罷官,大不了迴鄉養老,這個最基本的麵子朱祁鈺還是要給的,但是王直可不一樣,這位大佬和他們一樣是臣子,臣子對付臣子,手段就完全不一樣了,而且他還是政務院首理,如今朝廷的大管家,天下的文臣領袖,如果他出手的話,自己這一族很有可能就此沒落,再也沒有富貴起來的機會,事關整個家族,眾人不免都要緊張許多。


    最可恨的是一旁的金濂,隻聽他說道:“首理大人還是客氣了,本官也要提前說一句,此事事關朝廷國庫,每年上千萬兩的銀子,如果是誰的原因將此事泄露了出去,他所管理的衙門明年就不要想拿到一分銀子,屬下的官員也不可能拿到一分俸祿,此事戶部陳尚書也會配合本官。本官的話就先放在這裏,若是有人不服,本官定會全力接下來。”


    陳循也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尼瑪!


    眾人的心中都是跳過這麽一句。


    如果說王直的威脅自己可能還有轉圜空間,那金濂的威脅可就直擊根本了,如果自己所管轄的衙門拿不到銀子,那肯定會翻天的,如果金濂再攛掇幾句,那自己即便致仕了,也談不上什麽名望,想要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那就絕對是癡心妄想了。


    見王直和金濂都出聲威脅了幾句,朱祁鈺滿意地點了點頭,打了個圓場道:“王首理和金副理所言有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保密,在朝廷公布之前,知道詳情的人隻能是如今殿中的諸位,但是朕相信,諸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定不會將消息泄露出去的。”


    “陛下放心,臣決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隻言片語的。”政務院副理王文連忙答應了下來。


    眾人也是紛紛賭咒發誓,很快便保證了自己不會泄露。


    次日,德勝門外,一隊人馬押著倭國使團的大隊人馬來到了德勝門外的校場上,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臉色戚戚。


    此事的朱祁鈺坐在點將台上,朝廷文武大員在朱祁鈺兩側一字排開,分左右落座,紛紛期待著今天的這場大戲。


    底下則是朱祁鈺特許放進來觀刑的普通老百姓,都圍攏在校場外的欄杆旁,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什麽。


    是的,因為大海的隔絕,這年頭在大明其實是很難遇到倭國人的,自然更不會看到倭國人自殺。


    早在昨天,朱祁鈺要在德勝門問斬處死倭國使團的便已經命人傳遍了整個京師,以至於朝廷不少百姓都早早過來觀刑,沒辦法,京師閑人多,有這種熱鬧,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別的不說,至少開眼界增加些談資還是可以做到的,雖然不少人對於倭國人的切腹自盡沒有什麽概念。


    “帶倭國使臣。”大太監興安站在朱祁鈺的身前,高聲叫道。


    今天是他輪值,興安自然有興趣過來看看,畢竟倭國人切腹自盡他也隻是聽說過,還真沒親眼看到過呢。


    很快,山名政豐和大內滿江便被侍衛們帶了上來。


    朱祁鈺淡淡問道:“怎麽樣?你們倭國人都準備好了嗎?”


    山名政豐是被關在刑部大牢的,對於大內滿江的結果還不清楚,隻得看向他,心中祈求他能給朱祁鈺一個滿意的答複。


    左右不過是一些武士而已,大不了迴去之後讓他父親再給大內家補償迴去便是。


    大內滿江則是跪伏在地上,恭敬答道:“迴稟大明皇帝陛下,外臣已經說服了所有武士,包括臣家中的和山名大人家中的,隻是還有一些商賈並非武士,不懂如何切腹,還請陛下寬仁一二。”


    他昨晚和這些武士嘮叨了整整一夜,威逼利誘手段用盡,總算是搞定了他們帶來的武士,不過那群商賈卻堅決不答應,對此大內滿江也沒什麽好辦法,畢竟這群家夥都是各有背景的,歸屬於各個大名,甚至還有一個人是幫著天皇過來行商補貼皇室家用的,他隻是一個大名的兒子,實在是解決不了他們,隻得今天在向朱祁鈺解釋一下,哀求一番,希望朱祁鈺不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不過朱祁鈺怎麽可能對他們客氣,後世正是倭國商賈,在這塊土地上橫征暴斂,強占各行各業,瘋狂地掠奪財富,想要朱祁鈺不對他們出手,除非他們能證明自己是反對天皇的,而這年頭有人敢當眾承認自己反對天皇嗎?當然沒人敢,所以他們肯定也是必死無疑的,隻不過是看怎麽死的。


    在朱祁鈺的計劃裏,也隻有山名政豐是肯定可以活下來的,就連大內滿江都不能放過,一個注定要死了的人,自己憑什麽答應他的請求。


    於是朱祁鈺搖搖頭,冷聲說道:“這不可能,既然他們是跟著使團過來的,那朕就隻會認為,他們是使團的成員,既然是使團成員,就必須遵守你我的約定,朕建議你,不要讓朕看到你自己撕毀合約,因為到時候的代價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大內滿江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既然朱祁鈺都這麽說了,那他再想哀求些什麽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可不願意為了那群貪婪的商賈而白費力氣。


    “開始吧。”朱祁鈺抬手指了指搭在校場中央的一個台子,直接命令道。


    興安上前一步,大聲道:“宣旨!”


    大理寺卿孔文英從袖袋中抽出一道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倭國使團入貢我大明,卻不敬我大明,肆意妄為,於山東東昌府臨清縣無故殺我大明百姓崔和,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其罪嚴重,觸犯國法,實難逃天誅地滅之罰。然朕念其雖罪惡深重,卻是倭國之人,特允許其以倭國之法切腹自盡,以謝罪孽,並警示番邦諸國,入我大明當以大明律為準,若是誰人還敢肆意妄為,無故殺人,搶掠百姓,朕定斬不饒。”


    這道聖旨殺氣騰騰的,不少恰好在京師的使團聽完了這道旨意,心中都是駭然,大明皇帝朱祁鈺的這道旨意霸氣四溢,威脅的意思拉滿,眾人都聽明白了,如果自己敢像倭國使團一樣,朱祁鈺一樣不會輕易饒過自己。


    不得不承認,大明自從朱祁鈺登基之後,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當初瓦剌使團在大明鬧事,就被朱祁鈺直接驅逐了出去,使團副使直接被也先砍了腦袋,這件事情當時就讓各個使團心中一緊了,誰能想到今天輪到倭國使團犯事兒了,朱祁鈺直接便拎起了屠刀,絲毫不給倭國皇帝一點麵子,看來今天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善了了。


    不過大明這麵卻是絲毫不在意一眾使團的私底下議論,而是按部就班地由興安宣布道:“開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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