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有榔頭,而且火冒三丈,所以他任她推著胸膛,直到撞到了身後的牆。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給我吃閉門羹?你以為我他媽的為什麽要在乎你這個王八蛋會不會受傷?你這個頑固的、殺千刀的豬頭,如果你以為小小的一把鎖可以擋得住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她兇狠的咆哮著,整個人就像把火焰一般。


    「你不要以為你長得還可以看,有幾塊強壯的腹肌和胸肌,就可以迷得我暈頭轉向,把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沒!」


    「你閉嘴!」她把榔頭扔到一旁,伸出手,將他拉了下來,用力強吻他。他呆了一呆,忘了要反抗。她的嘴很甜、很熱,像剛出爐的起司蛋糕,又香又濃,融化在嘴裏。不由自主的,他伸手環抱住她,將她壓向自己。她呻吟一聲,弓起身子,以貝齒蹂躪他的唇,還把他圍在腰上的毛巾給扯掉。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當她揉搓著他的胸膛時,嚴風想著。


    他得阻止她。


    當她抓握著他的臀部時,他這樣告訴自己,大手卻探進她的運動背心裏,隔著她的胸罩,握住了她溫熱的酥胸。


    該死,她穿太多衣服了!


    不,應該是太好了,幸好她還穿著衣服!


    他錯亂的想著,這個女人快把他也搞瘋了;然後,他下半身硬挺的欲望隔著她的褲子,陷進了她的柔軟。


    輕輕的,她抽了口氣。


    要命!


    「你……不該這麽做。」他在她停下來喘息時,警告她。


    她瞪著他,然後退開來。看著那個退開的女人,一股強烈的失望和痛苦,從胸口擴散開來。但她並沒有轉身走開,她隻是當著他的麵,脫掉了她的背心和運動褲,然後是胸罩、內褲。他無法動彈,隻能震懾的看著她。


    空氣很冷,他的房裏並沒有暖氣,她脫掉衣服的那瞬間,就開始覺得冷。


    紅紅忍住打顫的本能,瞪著那個男人。


    「再說一次我不該這麽做。」


    他不敢,也不能。


    嚴風看著這個勇敢的女人,胸口緊縮、喉嚨發幹,完全發不出聲音。


    她朝他走來,站在他麵前。


    她吐出的氣息,有如氤氳的白煙。


    他握緊雙拳,背靠在牆上,痛苦的屏住了唿吸,因為渴望而痛苦。她沒有碰到他,但他能感覺得到她的體溫,可以看到她因為寒冷而止不住的顫抖。


    他那像是被她逼退到極限的模樣,讓她心痛。


    她很過分,她知道。


    她應該要給他留點餘地,給自己留點餘地,但她沒有辦法,她做不到。


    在剛剛那暴怒的瞬間,她才發現,她愛上了他。怒氣,緩緩的,消逝。輕輕的,她抬起手,撫摸他額角的擦傷。有那麽短短的刹那,他想閃躲,但他動不了,他需要她。然後,她的手指輕輕落下,溫暖,從她的指尖傳來。


    她的眼裏,有著足以撼動他整個世界的疼惜和溫柔,還有他不敢猜測的其它。


    他不敢唿吸,不敢亂動,不敢想。


    我愛你。


    她很想開口和他說,但她知道他承受不起,所以她隻是踏起腳尖,吻著他的唇,柔聲要求。


    「請你,和我做愛。」


    他沒有動,他瞪著她。


    空氣,仿佛已經凍結。


    或許,她早已嚇壞了他。


    紅紅喉頭一陣緊縮,幾乎要哭了出來。


    可下一秒,嚴風抬起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他碰觸她的方式,好像在摸會碎掉的娃娃,她可以清楚氳覺到他指尖的顫動。


    淚水,無法遏止的落下。幾乎就在那瞬間,他將她拉進懷中,吻去她的淚,吻去她的慌。他和她互相親吻著,纏綿著,無聲渴求安慰著對方。那一天晚上,她和他都沒有離開他的房間,可菲也沒有打電話要他或她下去吃飯,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兩人。


    他和她做愛,直到深夜,直到天亮。


    紅紅累到睡著,醒來時,他已經走了。


    屋子裏,隻剩寒冷的空氣,和她。


    除了他來時所穿的衣服,他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東西,但她知道他已經走了。


    她知道他在害怕,她一直希望他能重新考慮,可他還是走了。


    蜷縮在床上,紅紅裹著他蓋在她身上,還殘留著他味道的被子,瞪著桌上昨天她穿在身上那套被他折得整整齊齊的運動服,淚水無預警的奪眶而出。


    一開始,她隻是無聲掉淚,但到了最後,啜泣卻變成嗚咽,再轉成哭嚎。


    她在他曾待過的床上,嚎啕大哭!


    【第八章】


    聖彼得堡的風,冷得刺骨。他拉高了衣領,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街上的人們,每個都行色匆匆,趕在雪已經停下、天色還未暗之前,出來購買必需品。


    他穿過了一座廣場,經過了一座博物館門前,然後越過一座河麵已經結凍的橋。他拐了一個彎,在一間店買了麵包,然後再拐一個彎,在另一間店買了一本書。


    沒有人跟著他。


    他利用每一麵店家的玻璃,停在路邊的轎車後照鏡,甚至手中手機的不鏽鋼鏡麵,觀察他周圍的人群。他不時轉彎過馬路,假裝接聽手機聊天,或突然停下來迴身買東西,用最隨意的方式,再三確認自己的行蹤並為曝光。


    這個城市非常大,要潛迴來並不難,難的是他如果要查明是誰陷害他,就得迴到普斯科夫的死亡現場,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這兩個月來,他曾請屠震幫忙入侵過fsb的計算機,但除了那些人捏造他叛國和謀殺的假罪證之外,沒有找出什麽東西。他得從頭開始,而那就表示他必須證明普斯科夫不是他殺的。他在一間咖啡店停下,買了一杯熱咖啡,等待的時候,他不經意的掃向對街那棟公寓。


    普斯科夫是他的上司,住在一間公寓的三樓,公寓在街角,一邊麵對著河道,一邊麵對著大街,地點還算不錯。


    身為一個情報員,普斯科夫的收入隻是還可以。他知道開放後,很多人兼差幹別的事,收黑錢、賣情報,但普斯科夫是個忠貞愛國的男人,他家世代都是軍人,有些事他會睜一隻眼閉一支眼,但普斯科夫自己絕對不會去做,因為太過清廉,到了最後,連他老婆都受不了這種苦日子,和一個做生意的暴發戶跑了,不過普斯科夫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命案後,fsb的人把那棟公寓中,能搬走的資料都清空了,但他沒有別的辦法,他隻能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那至少是個機會。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隨機來這裏三次,一次開車、一次搭巴士、一次走路,每次都會改變不同的裝扮,掩人耳目。


    過了兩個月,雖然機率很低,但那裏依然有可能有人持續監視,等著他出現。如果真的話,他可不想自投羅網。但這幾天看下來,就算曾經有人在注意那裏,現在也都已經走了。他在店員遞來他的熱咖啡時,掏出零錢,付錢給咖啡店店員,拿了他的熱咖啡,抱著他的麵包和書,轉身越過另一座橋,繼續往前走。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河麵上的風,唿唿的吹著,撕扯著他的外套。


    強勁的風勢,把已經結了冰河麵上的積雪,卷了一些起來。


    他在橋上停下,喝了一口咖啡,看著那些飛揚的雪塵,從另一個方向打量那棟公寓周遭。


    沒有任何人在監視那棟屋子,如果有的話,他會知道。


    那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為什麽能在這一行幹這麽久的原因。


    監視的人會觀察每個經過的人,但他的後頸沒有那種被人盯視的寒意,他從來不喜歡那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


    他的周圍依然沒有什麽人注意他。


    嚴風轉過身,走下了橋,決定迴去睡一覺,淩晨再迴到這裏。


    他在寒風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穿過大街小巷,利用從從前到現在所學到的保命技巧,小心的確認,然後才走向他暫住的小旅館。他很熟悉這座城市,他從小在這裏長大,但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才離開短短兩個多月,他卻覺得恍如隔世。以前出任務迴來,他偶爾也有這種感覺,但從來不像這次這麽嚴重。他說著他從小說到大的語言,吃著他從小吃到大的食物,可是一切再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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