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情緒很快就被迫切的生理需求給打斷。她的小馬桶在唿喚她。他還在睡,而她的腳,卡在他的大腿中間。不想吵醒他,她小心翼翼,慢慢的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他強壯的胸膛上流下一攤口水。


    可惡。


    她咬著唇,翻了個白眼,有些羞愧,伸手偷偷抹去那攤口水。


    幸好他沒有因此清醒過來。


    輕手輕腳的,她撐著一旁的床沿,慢慢抽出她的腳,越過他,爬下床。


    赤腳一落地,冰冷的地板,讓她差點縮迴腳。


    她很想低頭找拖鞋,但她也很擔心自己會來不及趕到廁所,因此隻能忍著冰凍,快速的跑進廁所,關門解決生理需要。


    很不幸的,馬桶座也是冷的,害她邊蹲馬桶邊發抖。


    那小氣的韓武麒,叫他加裝全棟的暖氣係統,他硬說這裏是亞熱帶氣候,不需要那種東西。


    明明這邊是副熱風帶季風氣候,但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卻堅持那上頭還有一個「熱」字,完全不理會每次寒流來都快被凍死的她。


    過兩天,她一定要再去拖來另一台電暖爐,安裝在浴室裏。上完廁所,她洗完手,順手抓了條浴巾,把自己包起來,打開門走出浴室,卻踩到一把冰冷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她的掌心雷。她彎腰撿起它,走迴床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電暖爐就在牆角,他這邊溫度卻好像比較高。她在床頭邊蹲下來,把槍塞迴枕頭下,跟著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著他。


    這男人睫毛好長。


    昨天睡覺前,她曾經忍不住偷偷的進入公司裏的計算機數據庫,查看他的數據。


    上麵洋洋灑灑的羅列了他過的豐功偉業,雖然上頭沒有說那有多辛酸,但她光看也曉得那些事跡背後,他一定付出了許多。


    他是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哥薩克人,他十五歲就進了軍事學校,然後憑著過人的膽識和實績,一路進入情報係統。


    他沒有老婆,沒有兒女,從來沒有結過婚,目前也沒有任何長期交往的女友。


    謝天謝地,她不擅長和人分享東西,更別說是男人。


    話說迴來,一定是因為偷看了他的背景資料,才害她昨天晚上又做了那個惡夢。


    他英俊的臉龐上,有著兩條鮮明的紅痕,那是半夜她被驚醒時,試圖挖他眼睛造成的,他沒有完全閃過她的攻擊。


    天曉得,他反應再慢一點,她就要找阿南來幫他急救了。討厭,那兩條痕跡好礙眼。輕咬著唇瓣,心口莫名的抽緊著,她情不自禁的偷摸他的臉。他倏地睜一眼,紅紅嚇了一跳,僵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慶幸他沒反射性的揍她,或是該為自己偷摸他被逮到而感到羞愧。


    她死命的運轉僵化的腦袋,結果隻擠出一句話。


    「你受傷了。」


    天啊,她說什麽鬼?


    梁鈴紅,快快把你的賊手收迴來,然後說些什麽假裝沒這迴事?


    她羞紅了臉,慌亂的告訴自己,張開嘴,用力擠出第二句。


    「好醜。」


    噢,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睡眼蒙朧的看著她,唇角微揚,在寒流來襲,黯淡到不行的光線下,這男人依然帥到亂七八糟。


    「可惡,你可不可以說些什麽,別讓我繼續胡說八道?」她臉紅心跳,忿忿不平的開口抱怨。


    他的迴答,是伸出手,扶著的後腦,給她一個火熱滿點的早安吻。


    當他結束那個吻時,她已經自動爬迴床上,縮在他溫暖的懷中,緊緊攀著他結實的肩頭,撫著他熱燙的胸膛,手腳並用的磨蹭著他結實強壯的軀幹。


    「早。」他貼著她慘遭蹂躪的唇開口,發出性感沙啞的問候。其實不早了,但有那麽幾秒。她還有些暈頭轉向,然後才有辦法發出聲音,擠出那個單字。


    「早……」


    那聲問候,在他火熱的愛撫下,變成了呻吟。


    他弄得她沒有辦法思考,在紅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拉掉了她身上浴巾,把那小小的火焰,燃成熊熊大火,然後再一次的,將她吃幹抹淨。


    【第七章】


    她再次溜下床時,已經是中午了。紅紅快速的衝了澡,走出來時,他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看著她桌上筆電。他的黑發有些淩亂,東翹西翹的,那德行,既性感又可愛。


    特別是,他身上還是沒有穿上遮蔽物。


    聽到她走出來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著她,黑瞳一黯。


    雖然已經套上一件寬大的毛衣,但他專注的凝視,依然讓她渾身發熱。


    「你開始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塊蛋糕了。」她蹙眉嬌慎著。


    「抱歉。」他口是心非的說,依然沒有移開視線。


    剛洗完澡的她,看起來實在很秀色可餐,而且他敢說,她那件大v領的米白色克什米爾羊毛衣下,什麽都沒有,他看見她的乳尖因為他的注視,在柔軟的毛衣下挺立了起來。


    她紅著臉瞪他一眼,拿起吹風機,麵對靠牆的那麵穿衣褲,吹她那一頭柔軟豐厚的卷發。他不記得上一次看女人吹頭是什麽時候,他很少和女人一起過夜,他之前和她們在一起,隻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他從來不曾待得夠長,長到足以看見她們私密的另一麵。


    「你的頭發是燙的嗎?」他好奇的問。


    「不是。」她從鏡子裏看著她,皺著鼻子說:「我天生自然卷,小時候我還在這邊念書時,常常被老師教訓,說我年紀那麽小,不該燙頭發什麽的,我說破嘴皮子也沒人信我。哼。」


    她手酸的換另一隻手拿吹風機,一邊抱怨,「也不想想我住孤兒院耶,有錢吃飯就很偷笑了,院裏哪有人會花多餘的錢讓小孩子去燙頭發。」


    「你是孤兒?」


    「差不多。」她聳了聳肩,「聽院長說,我媽是未成年少女,生了之後沒能力養,就把我丟到那裏。」


    他記得,韓也是孤兒。


    「你和韓是同一個孤兒院裏的?」


    「嗯。」她點頭,「不過我後來因為一個國外認養計劃,被帶到了美國,喬治和荷莉認養了我,所以我十一歲之後,就一直住在洛杉機。他雖然退休了,還是常有人來請教他一些事,我在旁邊幫久了,發現自己對這一行好像還滿有天分,畢業後我去考試,然後加入fbi,做了幾年。你幫我拿下梳子好嗎?在右邊那個抽屜裏。」


    他打開抽屜,拿出梳子,走上前遞給她,「那些年,你和韓一直有在聯絡?」


    「沒有。」紅紅接過梳子,一邊繼續吹頭發,「是他後來到美國調查才又巧遇。他認出我,立刻和我挖角,我剛好又不想幹了,當時那家夥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所以才跟著他來紅眼。」


    她想不幹的原因,他大概猜得出來,他也知道她在等他問。她需要麵對那個惡夢,她需要說出來,所以,他問了。「那個變態殺人狂,後來怎麽了?」


    如果她曾經想嚇他,她並沒有成功,這男人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死了。」她看著他,深吸一口氣,說:「我開槍打死了他。」


    紅紅關掉鬧哄哄的吹風機,把它放在旁邊的五鬥櫃上。


    「當時那地方發生了另一件兒童失蹤案,我去協助調查,卻意外在加油站撞見那個男人。我認得他手背上那個烙痕,那是之前一位受害者母親自己親手做的銀項鏈,那圖案是獨一無二的,那位母親當初就是透過那條項鏈,才認出孩子的屍骨。」


    她咽了下口水,「我猜他放火湮滅證據時,被那條項鏈燙到了,所以我跟蹤他迴家,並通知相關人員,等待支援。」看著鏡子裏,那個握緊了梳子的小女人,他忽然知道出了什麽事。


    「你沒有等。」他說,她不像是那種會乖乖在外麵等待的人。


    她看著他,苦笑,啞聲開口:「對,我沒有等。我害怕他們會來不及,所以我自己跑了進去,但他就等在那裏,我一進門就被他敲昏了。」


    嚴風靜靜的站在她身後,聽她說話。


    她敘述著當時的情況,粉唇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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